赫舍里索尼 七岁赫舍里氏的圹志
在北京市海淀区西直门外白石桥以东长河北岸,有一座创建明代永乐年间的寺院——五塔寺。五塔寺原名“真觉寺”,现在是“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是一座陈列北京地区石刻文物的专题性博物馆。
曾辉煌一时的赫舍里氏家族
在石刻艺术博物馆里有一件不起眼的展品,冷清地放在展厅的角落里,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很有可能忽略这件文物,它就是“赫舍里氏圹志”。其高98厘米,宽28厘米,厚9厘米,整体承碑状,做工精美。
“赫舍里氏圹志”上面是螭首,额篆有墓志铭三字,首题“清故淑女黑舍里氏圹志铭”,阴阳两面分别用满汉两种文字记录了墓主人的生平经历和性格特点。在碑身的最下面是方形的须弥座,以及须弥座式的副座。墓志铭一般是指放在墓室中的方形石刻,分为志和铭两种,志是用来记录主人生平,铭是用骈文撰写的颂词来纪念墓主人。石刻艺术博物馆里展出的是墓志部分,并没有包含铭的部分。
小小的圹志在众多的石刻文物中得以长期展出,足见它的意义与众不同。
首先要从圹志的主人说起,这座墓志的主人是赫舍里氏,去世时年仅七岁,为天主教徒。她或许大家不知道,但是她的父亲和祖父在清朝历史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索额图和索尼,为顺治、康熙时的重要大臣。说起索额图和索尼,不得不先说下赫舍里氏家族。
赫舍里氏世居都英额,后来迁徙到了哈达,隶属于满洲正黄旗,在满清兴起之前,赫舍里氏家族中既没有世家大族的地位,也没有身居要职的成员,在历史中宛如一粒尘埃,无足挂齿。直到清太祖努尔哈赤的铁骑踏碎了哈达的城防,赫舍里家族才在族长硕色的带领下投奔了建州,从此拉开了赫舍里家族辉煌兴盛的序幕。
赫舍里氏是索额图的掌上明珠
如果说大部分满族的部落兴起都是依靠着铁血的武功,那么赫舍里氏不同于其他部落,他们所依靠的则是渊博的文治。在清朝的前期,如果想在朝廷里找出几个战功赫赫的骁勇战将非常容易,但是如果想找出几个知识渊博的文士却难上加难。
而赫舍里家族,正是凭借着满腹学识走上了历史舞台,在清朝逐渐被重用。例如家族里的硕色、希福、索尼等等都是精通满、汉、蒙文三种语言的博学之士,因此受到了清太祖皇帝的重用,还被赐与“巴克什”(有知识的人)的称谓。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赫舍里家族的成员长期身居要职。顺治帝驾崩后,康熙还非常年幼,在太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的授意下,索尼的孙女被册立为皇后;索尼的儿子索额图在康熙八年时,协助康熙一同制服摄政的鳌拜,成为康熙真正亲政的最大功臣,被称为“索相”。也就是在这一年,我们的墓志主人索额图的女儿赫舍里氏降生了。
赫舍里氏满月的时候,康熙帝和赫舍里氏皇后都来给她庆祝,并赠送了大量奇珍异宝。小赫舍里氏的成长本来非常顺利,如碑文所说:“生而聪慧,三四岁俨若成人,事父母祖母孝敬不违。”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康熙十三年,这个年仅七岁的小赫舍里氏就因为疹疾而去世。
随葬物品极为丰富
索额图对女儿的去世非常痛心,于是把墓室修建成小女孩原来卧室的样子,并将她生前喜欢的各种物品放进了墓室中。随葬物品非常丰富,每件物品都制作精良,共有瓷器15件、玉器30件、水晶等2件、金属器8件、墓志1方。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一对明成化年间的斗彩葡萄纹杯,现在收藏于首都博物馆。
斗彩是明成化年间的一种釉下青花和釉上彩相结合的彩瓷工艺,著名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曾创下2.8亿港元的拍卖纪录。而赫舍里氏这件斗彩葡萄纹杯上绘有葡萄、桑葚、竹子等植物。叶片为绿色、藤蔓为黄彩、果实为紫彩,外面轮廓青花是国产的平等青料。成化斗彩中的黄色是变化最丰富的,首都博物博所收藏的这对斗彩葡萄杯上所绘的黄彩蔓,呈现的是浓而不燥的姜黄色,与熟透的如赤铁般葡萄紫色相映成趣。
我们再来说说小赫舍里氏的天主教法号,赫舍里氏法号“众圣保”。连身为大臣的索额图家里都允许自己的儿女信奉天主教,说明天主教在当时已经得到了非常广泛的传播。明末,意大利人利玛窦来华传教,采取尊重并吸取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教新方法,得到中国皇帝和士大夫阶级的欢心。利玛窦和他的同道们把基督宗教信奉的“神”译为中国传统宗教观念中已有的“上帝”“天”“天主”,最后由罗马教廷定名为“天主”,所信之教为“天主教”。
最后我们不得不提一下给这个圹志题字的人,他就是探花出身的沈荃,翰林院侍读学士,是康熙皇帝老师,专教康熙皇帝写字。康熙皇帝时常召他入内殿赐坐,一起讨论古今书法,但凡要制碑版、殿廷屏障、御座箴铭,都会下令让沈荃书写。可见,当时能求到沈荃亲写圹志,作为父亲的索额图也是煞费苦心。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