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辛弃疾 辛弃疾《鹧鸪天》城中桃李愁风雨 春在溪头芥菜花
我国自古就是农耕文化的国家,农业生产是国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自古以来,人们对农民的生活就一直很关注。从《诗经》开始,就有许多反映农民生活的诗词,到了战乱时代,更是诞生了一批又一批反映民生疾苦的诗词。如杜甫的“三吏三别”,深刻写出了战争带来的民生疾苦;还有我们熟悉的《悯农》: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到了陶渊明,他不为五斗米折腰,躬耕于田园,开创了山水田园诗派。之后,许多文人都以陶渊明为榜样,当政途失意时,学陶渊明归隐田园,做个闲适的隐者。
例如,苏轼、辛弃疾,他们仕途坎坷,因得罪权贵,遭到贬谪,面对黑暗的官场,他们都渴望躬耕田园,做个闲居的隐士,因此也有许多关于乡村农民的作品流传下来。苏轼有词《哨遍 为米折腰》,隐括了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写出了游赏之趣,田园之乐,及家人相聚之欢;还有辛弃疾的《清平乐 村居》,写出了乡村农民生活的安静祥和,反映了他对乡村生活的喜悦。
今天我们要再欣赏一首辛弃疾有关乡村生活的词作《鹧鸪天 代人赋》:
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
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芥菜花。
田间的小路旁边,桑树柔软的枝桠上长出了新芽,东边邻居家的蚕种已久孵出了一些小蚕。山脊上已经长满了小草,小黄牛在那里哞哞地叫,夕阳下,略感寒冷的树林间,飞来几只归巢的乌鸦。
青山有远有近,小路是阡陌交通,那挂着酒旗的地方有卖酒的人家。城中长大的桃李,害怕风吹雨打,在溪水旁生长的芥菜花却春意盎然。
辛弃疾因为遭到排挤,因而罢官,在上饶隐居二十年。这几十年来,他几乎一直生活在农村,他习惯了村民的生活,喜爱这样的生活,慢慢将自己融入在淳朴的农民之中。
这首词描写的几乎都是乡村生活常见的景象,开篇描写的是桑树生嫩芽、蚕卵开始孵化的情形,这是春天要到来了。春天来了,小草也重新生长了,平坦的山脊上长满了细草,在此处吃草的小黄牛,不时发出哞哞声。小牛吃着草,还在叫,可见它的生活是多么悠闲。
这里也让我们感受到了乡村生活的恬淡。“斜日寒林点暮鸦”,这一句让我们感受到的冬天的寒意,春天虽然来了,但冬天还未完全离去,斜阳下的树林里还是感受到了寒意,在这林中,绿叶还为长出,只有归巢的乌鸦。黑色的乌鸦,为光秃秃的树林增添了几分颜色。
下片接着写景,辛弃疾的视线从近处的桑树、邻居家、平冈、寒林,一路向远处推去,远处的山,横斜的小路,路上卖酒的人家。前面都是写景,只有这一句“青旗沽酒有人家”,写到了人,景物一下子不再单一。最后“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芥菜花”,让整首词不再只是单调地写景,城中的桃李“娇生惯养”,经受不住风吹雨打,只有当野外溪边长满了芥菜花,那才是真正的春天。
城中的桃李,就好比南宋朝廷,风雨就如入侵的金兵,朝廷一味求和,最后只会落得花落满地的悲惨结局。但这不就意味着朝廷就要灭亡,在辛弃疾眼里,朝廷还是有希望的,城中桃李愁风雨,但溪边的芥菜花不怕,在风雨中也能生长,它依然春意盎然,给人以希望。
辛弃疾生活的南宋,偏安一隅,他壮志难酬,报国无门,只能选择隐居。在上饶,辛弃疾居住了近二十年,他早已融入这样安静祥和的日子,他用农村中最常见、最普通、也是最典型的景物,描绘了一幅幅意向鲜活、层次清晰、生机盎然的图画。最后虽然借景抒情,引发议论,却没有影响整首词的结构,反而让人感受到了辛弃疾的淡泊明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