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幸女儿离婚 “脑瘫诗人”余秀华父亲:女儿离婚与出名无关
力挺她的人很多,网友“卓雨卓雨”就恭喜她,称离婚是件令人开心的好事。“苗儿二丫”就说:一塌糊涂的感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有一种情绪在喉头涌动。有人在朋友圈里支持她:“在摇摇晃晃的人间活出自己的女人不易,去书店买本诗集支持她。”“闭上眼睛,用心感受,你会爱上她那份简单得甚至有些粗暴,直白得甚至非常露骨的我们久违的天性中的醇美。”
不同的声音也有:“女人有了经济独立,才敢做这样的决定。”“确实霸气,不让须眉。”“孤男缥缈”更把她离婚形容为“为了离婚赔了栋楼”。
对于离婚,武汉晚报记者电话联系上余秀华时她不愿多谈,随即挂了电话。倒是父亲余文海告诉记者,“秀华觉得离婚这事不值得一提,更不用接受采访了,谁联系她都一样。”不过在今年1月,余秀华登上某卫视电视节目时,曾有一段十几分钟的独白,谈到了这么多年的婚姻生活和离婚后的打算。
关于离婚——她一直都很迷茫
余秀华对这段婚姻的讨厌曾多次表达在诗作中,“那时候铺天盖地的忧愁,19岁的婚姻里/我的身体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我不知道所以延伸的是今天的孤独……”
年初她上电视节目,谈到对这段婚姻的感受时说道:“婚姻带给我的是深深的不安和恐惧。那年我19岁,我还不知道婚姻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要生个孩子,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交流,家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在春节过年的地方,我越来越迷茫,一遍遍问自己:自己为什么要结婚?这样的婚姻能和我的残疾等价交换吗?”
事实上,余秀华和大她十几岁的尹世平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以说一直有着矛盾。有一年尹世平在荆门打工,春节到了,老板拖欠他800块钱工资,尹世平拉着她一起去讨薪,到了厂门口,他让余秀华去拦老板的车,“你是残疾人,他不敢撞你。”余秀华问:“如果真的撞上了怎么办?”尹世平没有说话。余秀华说:“在你眼里,我的生命就只值800块,还不如一头猪。”
这段婚姻持续了20年,在结婚第二年余秀华就想过离婚,“当时父母不同意,担心我老来无伴。但这些问题在婚姻里不能成为理由,我很讨厌这桩婚姻,很不适应。”
有人曾问:既然早就存了离婚的念头,为什么到现在才离婚。在父亲余文海眼里,女儿离婚和她出名没有关系,和诗歌更没有关系。“秀华很早就提过离婚,我和老伴没同意,秀华有残疾,尹世平是健全人,上门的女婿家里还想靠靠他。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妻存在的矛盾确实多,感情早就破裂了。秀华性格要强,女婿也要强,还时常提‘儿子跟着姓余,给余家打长工’之类的话,秀华听了很不舒服。”
在余秀华离婚后,她母亲还哭过。“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散了。”
去年初余秀华也提过离婚,但父母也一直压着,“我劝秀华:你一下子出了名,就提离婚,别人会说你一出名就把老公给甩了。所以离婚的事就缓了缓,拖到了去年10月。”
余文海说,离婚时自己就劝两人好聚好散,“秀华还给了十几万版税给女婿,我们一合计,想着为女婿以后看儿子方便,就提议用这笔钱在在建的新农村买栋房子,女婿也同意了。”
去年初,余秀华一夜爆红,接踵而来采访的记者里不少人问她为何写诗,但很少有人问她是否幸福。幸福是什么?“幸福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存了19年离婚的念头总算得以实现,“很早就想离婚,当我快40岁的时候,我真的等不起了。”这或许就是余秀华寻找的幸福。
关于未来——生活怎么来,我就怎么过
对于离婚后的生活,余文海曾劝过女儿再找个人一起过:我和你妈妈若走了,你身体不好容易生病,以后谁来照顾你?儿子成家娶了媳妇,年轻人也都是要工作谋生的。不过余秀华并没有再成家的打算,“如果我想再找个人一起过,就不会离婚了。”
至于担心余秀华年老孤单的心结,目前在余文海心里也逐渐解开了,“秀华如今的生活很充实,她有时会外出参加一些活动,第三本诗集的出版合同也出来了,忙着出书。在家的生活和原来一样,看看电脑、写写文章、打打游戏,只是一年多来一直有从全国各地来的大学教授、诗友、记者到我家,和她谈谈诗歌、采访她。”
如今家里的生活还是老样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如果说余秀华的出名带给家里一些变化,那就是此前担心的女儿能否养活自己的问题解决了,“秀华的版税、稿费能自给自足。”
去年2月,余秀华居住的横店村开始了新农村建设,全村人迁村腾地,只有余秀华家的小院子还保留着,“政府希望保留这个院子。”除了这个小院子,余家因为新农村建设还在不远的地方买了一栋房子,“全家可以一起过去住,现在这个院子也可以留给秀华看看书、写写诗、见见朋友。”
余秀华对未来的事看得很开,“我从来不去想未来,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如此洒脱的态度或许来自她骨子里的坚强。余秀华的诗歌里提到过生活的苦难,但几乎看不到“扛”这个字。“生活不用我去扛,生活怎么来,我就怎么过。”(文/记者钟磬如 图/记者金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