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杜莎男装 女性力量永恒的象征:美杜莎的美丽与恐怖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展览“危险之美:古典艺术中的美杜莎”探究了美杜莎这一经典形象从一个丑陋的怪物变成一位蛇形美女的历程。
最早的美杜莎是畸形的半人类形象,部分身体呈现着长着动物獠牙和翅膀的形态。直到公元前五世纪,受希腊艺术中对艺术形象造型不断理想化的影响,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开始变成一个迷人的妩媚女子形象,她扭动的蛇形头发变成了狂野的卷发,只有她下巴下面的几条蛇暗示着她曾经的起源。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危险之美:古典艺术中的美杜莎”展览包含了大约60件来自曼哈顿博物馆收藏的作品。展览旨在通过这些艺术作品来探索美杜莎和其他古典女性妖怪形象的发展和变换,包括古埃及的斯芬克斯、海妖塞壬,以及意大利的斯库拉(专吃水手的海怪,有十二条腿和六个脖子,出现在荷马史诗《奥德赛》中)等。
在公元前570年的赤土陶器上,美杜莎的长相滑稽丑陋,她满脸胡须,并在两根象牙之间伸出舌头。到了20世纪90年代,意大利奢侈品牌范思哲将美杜莎形象定为它的品牌标志。
“危险之美: 古典艺术中的美杜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图片来源:Hyperallergic
“美杜莎实际上成为了蛇蝎美人这一形象的普遍原型,是女性化、性欲、暴力和死亡的融合体。”在《大都会》杂志的季刊中,希腊罗马艺术博物馆的副馆长Kiki Karoglou写道,“在某种程度上,这种融合怪物、诱惑和女性化的形象,普遍被认为是迷人的、危险的,甚至是致命的。”
美杜莎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在希腊神话中,她是蛇发女妖姐妹中的一员(来自希腊的戈戈斯),珀尔修斯用一个反光的青铜盾牌将她击败。然后他将美杜莎头颅献给雅典娜,雅典娜将美杜莎的头嵌在神盾埃癸斯的中央。
在后来在罗马诗人奥维德的讲述中,美杜莎本是一位美丽的人类女性,与海神波塞冬私会后,被雅典娜变成了一个怪物。公元前450到440年,美杜莎被描绘成一个天真的少女。从公元前480年到323年的希腊艺术的古典时期,在美杜莎、塞壬、斯芬克斯和斯库拉的故事不断被传播和演绎的过程中,这些女妖渐渐失去了鳞片和翅膀,身形变得越来越像人类。
马德琳·格伦侬(Madeleine Glennon)在2017年的一篇关于古希腊艺术美杜莎形象的文章中指出,“古典主义和希腊风格中的美杜莎形象更接近于人类,但她通过诸如翅膀和蛇等具体的超自然的细节特征保留了这一形象的神秘感。后期的美杜莎形象中渐渐没有了张开的嘴、锋利的牙齿和胡须,但这些形象也都保留了蛇发女怪最显著的特征:锐利的和毫不畏缩的凝视。”
在公元1 -2世纪的罗马,美杜莎有着几乎天使般的秀发(一对蛇隐藏在她的秀发中向外窥视),然而她那锐利的目光却让她整体的神情变得似乎有些呆滞。在葬礼的骨灰盒上或盔甲上,美杜莎的形象被看作是护身符,她的眼睛象征着抵御邪恶的力量。
即使到了19世纪,随着浪漫主义的发展,她的眼睛也从未闭上。19世纪早期,在安东尼奥·卡诺娃(Antonio Canova)的雕塑作品中,裸体的珀尔修斯用一只手骄傲地展示着死去蛇怪的头,他抓住了她一些蛇形的头发,她的表情中充满惊讶和悲伤。
安东尼奥·卡诺瓦工作室,《美杜莎》(罗马,1806-07),石膏模型和现代金属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弗莱彻基金,1967年。
展览“危险之美:古典艺术中的美杜莎”大胆地将跨越几个世纪的作品同时展出。无论是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1902的平版印刷”《罪(红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的女人)》,或是但丁·加百利·罗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尽显拉斐尔前派风格的《莉莉丝夫人》(1867),都是对美杜莎这一形象的诠释和延伸。
在她2017年发表的书籍《女性与权力:宣言》(Women & Power: A Manifesto)中,玛丽•比尔德(Mary Beard)探讨了美杜莎的形象如何在当代政治中对女性产生影响。
从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到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特朗普曾在一次游行中通过饰演珀尔修斯暗讽希拉里)。
她在书中写道,“各种各样的女权主义者在过去五十多年里尝试将美杜莎的形象改造为女性权力的象征,她也被用作范思哲的品牌标志,但这些尝试影响甚微,时至今日美杜莎仍然是一种攻击女政治家的手段。”
展览的部分背景音乐由奥斯汀·费希尔(Austin Fisher)创作,时而宁静,时而激烈,生动反映了美杜莎在这些看似对立的艺术形象之间来回穿梭的发展过程。她的故事在这些艺术作品中拉开帷幕,她的力量被剥夺,她的头被切断,直至最后变成一件武器。
不管她是一个处于困境中的少女还是一个怪物,回顾美杜莎的早期画像,她的牙齿和可怕的蛇头诉说着她如何从怪物转变为装饰物的故事。无论出现在何种艺术形式中,美杜莎的目光永远不会转移,直视观众是对她可怕力量的一种展现,而这种力量是无法被她的美貌所颠覆的。展览“危险之美:古典艺术中的美杜莎”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展期将持续到2019年1月6日。
(文字来源:Hyperallergic,作者:Allison Meier, 编译/姜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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