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延闿书法作品欣赏 谭延闿颜体书法作品欣赏
谭延闿书法以颜体楷书誉满天下。其书主要学颜真卿的《麻姑仙坛记》,一生临写不下二百余通,反复研摩,深得颜书之精髓。奇十有论者谓其临池一丝不苟:“撇”必搓而后出锋,劲挺利落;“竖’必停而后下注,有如悬针;“捺’则厚朴端重;“点’则沉如坠石,尽得雍容挺拔之旨。可见其下笔已有炉火纯青、出神人化之境。
谭延闿书写的颜字,以《麻姑》为底子,早年又受刘石庵影响,中年结合钱南园、何子贞、翁松禅数家,后再参以东坡、米芾笔法,所以其书雄健浑穆,锋藏力透,线条丰满而不臃肿,生辣而不失圆润,风神萧散,含蓄清雅。所谓“真颜不肥,真欧不瘦”,在谭延闿的笔下,确实可领略“真颜”之一斑。
颜真卿楷书自从被米南宫批判之后,一直不很被重视,宋、元、明三代没有一个善于写颜体的大家,都不出众,清初基本上是董其昌书法的天下。直到清中叶刘石庵以及后来钱沣、何绍基、翁同龢等出,颜真卿楷书才始得到复兴。
但清代书家多数还是写行草书,篆隶也颇有好手,只是规规矩矩的楷书尚不多见。钱沣是一时名家了,学颜字得其神趣,气象浑穆。但横平竖直处时显板硬,不若鲁公之灵妙。即使如此,同时代及后世,楷书领域内,钱沣也是罕有其匹的。
谭延闿的行书是将刘石庵与钱南园相互熔于一炉。其点画之丰满圆润、挥洒从容乃似石庵,而浑健苍劲,体势阔疏朗,气势夺人处又似钱南园。谭延闿是进士出身,入翰林院,有很高的学养。能巧妙地从前人书中吸收营养,从而形成了自己宽博温厚、含蕴性灵、雄健开阔的韵致。此谓百学不能至也。
在政坛上游走的谭延闿,尽管政务繁忙,平日稍有闲暇,便挥翰临帖,须臾未有懈怠,书法是他一生的最大爱好。谭延闿善诗联,擘窠榜书、蝇头小楷均极精妙。书法作品兼有艺术和文物双重价值,国内民间所藏多集中于湖南。民国书法家谭延闿的真,于右任的草,吴稚晖的篆和胡汉民的隶,有“真草篆隶四大家”之称。这四人均为国民党的元老级人物,且也都是活跃于政坛的顶尖文人。
谭延闿的书法师鲁公,其楷书“点”如坠石,尽得雍容挺拔之旨。“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捺”则厚朴端重,“竖”必停而后下注,多用悬针法,起笔沉着稳重,顿挫有力,使人感到貌丰骨劲,味厚神藏。一洗清初书坛姿媚之态,所不足者,少自家面目。
其行书功深厚,变化灵巧,笔笔中锋,笔锋于纸能藏锋力透,有大气磅礴之势。于右任先生每论时人书法时必曰:“谭祖安是有真本领的。”马宗霍评其书云:“祖安早岁仿刘石庵,中年专意钱南园、翁松禅两家,晚参米南宫,骨力雄厚,可谓健笔。”
谭延闿字祖安、祖庵,号无畏、切斋,湖南茶陵人,曾经任两广督军,三次出任湖南督军兼省长兼湘军总司令,授上将军衔,陆军大元帅。是中国近代史上的风云人物,一九零四年中进士、他二十八岁点翰林,授翰林院编修,后与时偕行,支持立宪;辛亥鼎革,又赞成革命,追随孙中山,后与汪精卫合作,又与蒋介石结盟,直至逝世。
且广交游,有“药中甘草”之誉;能治军,曾多次领军征讨,有“翰林将军”之称;善书法,时人以得其只字片纸为荣;喜吟咏,著有《祖盦诗集》、《慈卫室诗草》、《祖盦诗稿》等。
谭延闿为人圆融冲和,从不得罪人,有“药中甘草”之称。虽身为高官。他有时甚至还会亲自下厨给厨师示范做菜。有一次谭在厨房不小心切破了手指,他还不服气,换左手用刀操作,结果又伤了右指。第二天,他要发公函给胡汉民,因为谭平日都习惯亲笔拟定函稿,这次双手受伤也依旧坚持这个习惯。
可不料这份书札到了胡汉民的手里却引起了胡的注意,胡也是位书法高手,他似乎发觉谭的书风有了细微变化,凝重之间忽然生出一股轻灵飞扬之态,不知又是吸取了哪家古人的碑帖。
正纳闷揣摩时,不想谭的秘书却道出了原委,胡汉民哑然失笑,忿然道:“我还当他练了什么新本事,原来只是切伤了手。”这段故事听似更像一则笑话,然而却道出了艺术的“生”与“熟”之间,确实包含着如板桥先生所谓“画到生时是熟时”的哲理。
谭延闿年少时即聪颖过人,其父谭钟麟为咸丰进士,曾任陕西巡抚和陕甘、闽浙、两广总督等职。谭延闿排行第三,五岁人私塾,其时父亲命日课数页大小楷书,并规定三日要做一篇文,五日要做一首诗。在父亲的严格督导下,十来岁的谭延闿便崭露头角,无论写字还是作文,均显示出他不凡的才情。
父亲的好友翁同龢也不禁赞其为“奇才”,并在致其父亲的信中日:“三令郎伟器也,笔力殆可扛晶。”谭延闿还有一个弟弟谭泽闿,即《文汇报》的刊头题书者。兄弟俩幼承家学,都以写一手颜真卿书法著称于世,可谓罕有其匹。
谭延闿自一八九三年考中秀才起,其后数年,又连续在乡试、会试中大获成功,殿试列二甲赐进士出身,授翰林院编修。要说起来这里还有一段传说,一九零四年,谭延闿参加了的是清朝末最后一场科举考试,清朝的末代状元是刘春霖,其实谭以会试第一名会元的身份参加殿试时,慈禧觉得他文章精彩,字又漂亮,本想将状元圈给他,但慈禧一看到他姓谭,偏偏又是湖南人,心里就“咯瞪”一下,旋即就想到了那个“乱臣贼子”、给她添了不少麻烦的谭嗣同,顿时心生反感,于是朱笔一转,就点了河北刘春霖作状元,谭延闿只得被降为二甲第三十五名进士。
但尽管如此,谭延闿也已极尽荣耀了,因为在整个湖南籍士子中,已有二百多年无人中得会元了。
谭延闿还乐于为人题字,所以三任“湘督’后,长沙城里的洒肆茶馆乃至店铺,几乎都藏有他题写的对联和牌匾。在题字中有一段小插曲,说来有趣,一九二零年时,毛泽东等人在长沙创办“文化书社”,找谭延闿书法来为其题写招牌。
时任湖南督军、湘军总司令的他虽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但也还是为之题了字,并大驾光临亲自为文化书社开业剪彩。未料想的是这个文化书社后来即成了湖南共产主义小组的秘密联络机关。十年后谭延闿在南京担任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当他从报纸上看到“朱毛共匪’大举进攻长沙城的消息时,不禁向身边人懊恼叹息:“这个毛泽东,早知如此,当年我去剪什么鬼彩呀,派两个兵去把他一抓,何至于今日劳师动众?”在中山陵半山腰碑亭内巨幅石碑上“中国国民党葬总理孙先生于此”两行巨大金字,即为谭氏手书。
在民国时期,谭延闿也算是一位举足轻重的风云人物。辛亥革命后,他三任“湘杆”,先后两次担任国民政府主席以及行政院长等职,直至一九三零年其突发脑溢血而逝,纵横政坛达二十年之久。但死后他也备极哀荣,以国葬之仪长眠于中山陵侧的灵谷寺。蒋介石也亲往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