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智扬于毅 专访丨于毅&刘智扬灵魂搭档
时至今日,很多人见到于毅和刘智扬,脱口而出的,依然是这样一句话。
《灵魂摆渡》给人们的印象太深了,深到史上最不正经鬼差赵吏和灵摆食物链底端的夏冬青,几乎掩盖了两位演员于毅和刘智扬的风采。
见过了两位演员之后,却恍然有种“演员被角色附体”的感觉。
提到曾经遇到《灵魂摆渡》的经历,于毅简直是赵吏本吏了,开玩笑说,“我是被迫加入的,我也不想演。”刘智扬也仿佛夏冬青上身,回答得很直白,“我没戏拍啊,有人找我,我多高兴啊。”
不过两人都对曾经出演《灵魂摆渡》的经历充满感恩,它让观众看到了,于毅和刘智扬作为演员的可塑性与张力。
尽管之后两人塑造了很多经典角色,但“赵吏”和“夏冬青”的标签依然被叠盖在他们的名字之前。
对此两个人并不在意,“我只认每一个角色会在这个时间里进入到你的生命当中和你相遇。”于毅文艺范儿十足,像极了吟诵莎士比亚时的赵吏。刘智扬和他的观点相似,但回答得更平实,“这个戏过了就过了嘛,我更多的精力还是要放在下一部戏上。”
就像他们在采访中强调的“演戏是演戏,生活是生活”,他们与角色的共融和区别一直都在。
此次,于毅和刘智扬再次在《娘道》中合作,饰演相爱相杀、亦敌亦友的情敌对头隆继宗和时少卿。
采访就在《娘道》发布会后台的一个小化妆间进行的。发布会之后,剧组紧接着还有下一个行程,时间很紧,但采访并不显得仓促,这很大程度上源于两位演员的“有梗”。
有些艺人在镜头里舌灿生花,镜头外反而不善言辞。于毅和刘智扬则是从不冷场的类型,无需过多引导,一个问题抛出,就足以打开两人的话匣子。
和他们对话,就像和相熟邻里聊天,你看得到他们身为演员,对戏剧角色的虔诚,也看得到他们脱离角色后,作为个体的风趣和认真。
生活和表演,他们区分得清清楚楚。
“在拍戏时,会当做这个人(角色)去生活。”提到表演时进入角色的过程,爱开玩笑的于毅显得格外认真,一部戏开拍前他会花大力气做功课。但提到出戏,他反而很自信,“拍完就结束了,任何人其实都能想通。”
“演戏是演戏,生活是生活,还是区分得开的。”刘智扬和于毅的观点相似,他的话剧经验丰富,出戏入戏对他来说几乎没有压力。
一个激灵,抖出来的缘分
《娘道》开播,还是郭家班的戏。只要是郭靖宇的戏,对于毅来说就是有吸引力的。
这种吸引力,在五年前就已经初现萌芽了。不习惯见导演试戏的于毅,为了《打狗棍》里二丫头的角色,特地从上海飞来北京见郭靖宇。他甚至为二丫头设计了一身造型。
“我穿了一身很紧身的衣服,找化妆师画了个7号的白色粉底,上挑的眼线。”说起第一次见郭靖宇的情景,于毅神采飞扬,对很多细节依然如数家珍,“最后我轻拍他腿,问他可否拿到角色,他一个激灵,抖完说OK就你。”
10分钟的时间,凭借着与以往形象完全不同的阴柔姿态,于毅直接被导演钦点为二丫头,甚至屡次在人前称赞他是“中国最好的演员之一”。
之后的几个月拍摄时间,于毅将自己从山东大汉硬生生转变成了“精致的猪猪丫头”,随时随地美肤保养,就连打饭也不忘敷面膜,不拍戏也一样坚持化妆打伞。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这种创作方式,没办法。”一部戏换一种性格,剧组里的于毅像个戏疯子。
疯魔的二丫头,让郭靖宇导演看到于毅身为演员的虔诚,而于毅和郭家班的缘分就此展开。
在郭家班,于毅作为演员“如水一般塑造角色的能力”一次次被开发。本来细致风趣的于毅,变成了翘着兰花指的二丫头、拽到无法无天的赵吏、可恨又可怜的赵舒城等,于毅赋予这些角色更加鲜活的生命力。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好导演和好演员是互相吸引的。正如王家卫和张震、冯小刚和葛优、吴宇森和周润发,固定班底的默契是无可比拟的。
这次在《娘道》中,于毅饰演一对双生兄弟隆继宗和隆延宗,他难掩幽默顽童本性,笑称自己“工作量大了,钱还是那个钱”。
虽然两兄弟性格差别很大,但对于毅来说,创作上的压力其实并不大。熟悉的班底加上郭靖宇细致的本子,在不同场景中,两兄弟的不同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演员和导演的专业性,有时候就体现在对剧本和角色的把握上。
真正让于毅感觉困难的,是长达10个月的拍摄周期。厚重母爱的主题,让剧组的整体氛围都是沉重压抑的。
在《娘道》剧组的10个月里,于毅只回家了两次,进组前女儿刚刚出生,杀青后女儿已经长成了大娃娃。错失女儿成长的重要时期,于毅反复强调“不光遗憾,还很痛苦”。
为了排遣当时“焦虑、孤独、没有宣泄点”的状态,于毅买了个橡胶人拳靶当朋友,起名Tony,虽然刚开始会突然吓到自己和清洁人员,但每次和Tony打完拳,道完谢,都会把自己戏中的负面情绪排泄掉不少。这个对于毅帮助良多的“朋友”,最后也被他带回了自己家。
或许正是这恰到好处的搞怪性格,和善于在最困难的状态下找到最佳发泄口,于毅从不为出戏苦恼,即使有时需要一些缓冲时间,但杀青后,他又是那个细致活泼、有点逗比的二哥哥于毅。
确认过演技,遇到对的人
和于毅一样是郭家班的艺人,刘智扬在很多人看来比于毅幸运得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遇到适合的团队和作品,更早地为人熟知。
但哪有人的成功是随随便便的,刘智扬与郭靖宇导演的第一次见面也充满坎坷。
当时《打狗棍》选角,他从两点等到晚上七点半,等到很多一同试戏的演员都离开了,仅剩五个演员了,他却还是没能脱颖而出。提到这段经历,刘智扬面上波澜不惊,或许这只是他曾经历过的波折中很不起眼的一部分。
直到郭靖宇看了他在《我们的法兰西岁月》一段演讲片花,觉得和白金柜的状态有些相似,才最终拍板。
过程虽然坎坷,但结果是美满的。合作后才发现,郭靖宇的戏戏剧冲突尤其强烈,而这正是刘智扬的强项,“一个萝卜一个坑,碰到了对的人,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
这次在《娘道》中,刘智扬再次挑战反派角色,他将时少卿定义为一个光明磊落有血有肉的悲剧式坏人,并极力塑造他的可悲可恨。“我相信观众还是可以理解、并且有时候会同情这个角色。”
提起角色和剧本,刘智扬总是能滔滔不绝,他对表演充满兴趣,也相当自信。
但反派演多了,难免被人贴标签。在《娘道》之后出演《最美的青春》时,就曾有人发出质疑:怎么能让大邪大恶的白金柜来演善良朴实,具有奉献精神的冯程?
但刘智扬却乐观地表示,“慢慢的你的标签多了,都被观众认可的时候,你就会成为一个成熟的演员。”他的乐观源于他从不认为自己角色重复或者被固定,只觉得自己演的是最真实的人。
最终刘智扬确实交上一份令人满意的“青春”答卷。在这么短时间内,消化性格差异如此之大的两个角色,对刘智扬来说并不陌生,他几乎给自己下好了指令:到了规定的情境下,言行自然符合人设。
“我们排话剧也是(这样),白天排一个戏,晚上排一个戏,也不会串词儿,这我很适应。”最后他有些小骄傲地补充说,“我是专业演员。”
这次采访,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无论话题如何引入,刘智扬都能把结论落到表演上,言语之间充满对表演的热情和推崇。
这并不是口头说说而已,在生活中,他的很多新尝试和挑战,都是为了积累自己,为塑造角色做准备。
而一直坚持的话剧也是他磨练演技的一个重要途径,“演一段时间影视剧,我都会觉得我被掏空了,我就想回(话剧舞台)去重新打磨,把之前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经验都丢掉,不破不立。”
好像积攒足够能量之后,他才有足够的底气,去做一些更有品质、更有审美的作品。
作为演员,刘智扬对表演的热情很纯粹,对与表演没关系的东西都兴趣平平,“我还是想找一个跟我演戏的事更有关系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情同手足,却乐意看你被虐
参演《灵魂摆渡》在于毅和刘智扬看来,是件幸运而有缘分的事,刘智扬补充说,“在那个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做了一件合适的事儿。”
当初两人合作时并没有刻意培养默契,因为生活中有太多共同点。两人都是青岛小哥,平时交流就直接用家乡话,也都爱好音乐,可交流的话题太多太多。
甚至两人在参演《打狗棍》,对手戏还没有那么多时,就已经感情很好了。
“包括当时同剧组的马赫,我们会约着一起打羽毛球啊、聊聊剧本啊、侃侃大山啊,在闲聊调侃的过程中,我觉得特别能促进彼此的情感。”刘智扬至今对当时剧组的趣事印象深刻。
“他会跟我讲关于养生和健身这些生活中的事情,也会在表演上以身作则。我从认识他就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非常认真的人,我觉得那种认真的状态接近于极致,我很少见到那种状态。”刘智扬眼中的于毅是个踏实的老大哥,虽然面上是北方汉子的粗犷,但内里却心思细腻。
而于毅对刘智扬也是一通“商业夸”,夸演技夸成绩夸人品,夸的方式却极具于毅个人特色,“他一直在我们团队演坏人,大恶之人,而且坏的有点恶心的人,但《最美的青春》完成得非常非常好,冯程塑造得特别好,我觉得和他骨子里的‘真’有关系。”
当然,你以为两人之间只有商业尬吹,就大错特错了。果然兄友弟恭的戏份没撑多久,就在一个假设下“原形毕露”,吏青属性尽显——
当问到如果有机会自己创作剧本和对方一起出演,会怎样设置人设和情节。一向很渴望挑战纯喜剧角色的刘智扬,矜持地客气了一下,“我们俩可以去演一个喜剧类的角色,或者一起探讨着来。”之后又佛系地补充一句,“随缘吧!”
跳脱的于毅就不那么客气了,直接了当说出了“心里话”,“虐他呗,肯定把自己写好呗,不会给他写好的。”
不过玩笑过后,于毅很认真地思考了两个人的性格特点,最后表示出演彼此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以是我演他,他演我,然后换回来他演我,我演他。做这种交叉型的(表演),因为他有两面性,我也有两面性。”最后还傲娇的补充说,“这是我们青岛人身上很独特的东西。”
刘智扬哈哈大笑,点头附和的同时,也把于毅饰演的二少爷隆继宗又夸了一遍。
你在闹我在笑,你正经我帮腔,两人的个性确实如于毅所说“很互补”。
《娘道》中,于毅和刘智扬再次合作,且对手戏颇多,很多《灵魂摆渡》的剧粉期待着“吏青”的这次合作。但和上次饰演默契兄弟不同,这次的隆继宗和时少卿是为情决裂的对立关系。
尽管人物关系完全不同,两人却也表示绝对不会串戏,甚至笑场都很少。“演戏是演戏,生活是生活。如果连演戏和生活都区分不开的话,我不认为他是一个好演员。”
于毅和刘智扬对演技的要求一直很纯粹,将生活与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区分得清清楚楚。
正是这种对表演的不懈追求,让他们能够从《灵魂摆渡》开始,就不是靠颜值取胜,而是靠演技吸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