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夫的歌曲大全 评论:胡德夫是可以致敬的
文艺青年空大的内心,正渴望着这样音乐以外的东西。在他们心目中,老胡是一个不屈的牛人,他所代表的时代,是一个不屈的时代,因此,他的音乐是可以致敬的。
前晚,应独立音乐厂牌13月的邀请,硕果仅存的台湾民谣时代开创者胡德夫,携刚刚获得了华语音乐传媒大赏的最新身份,来到北京愚公移山酒吧小唱一晚。
分开几乎被人群遮蔽的门口进得室内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站在门外,室内氧气明显不足啊!愚公移山小小的空间里挤进了几百人,桌椅什么全撤了,人们呈叠罗汉状贴在一起,亲密无间,虽然有两部呼呼吹着的空调,仍然如沐桑拿。
叠罗汉人群中有新老几代乐评人、大小唱片公司企宣、音乐公司老板、歌手张楚,以及大批的学生、文艺中青年,以及看上去不怎么文艺的白领淑女雅士,占据了最有利地形的是北京各个媒体的音乐记者,他们大抵自行购票入场,手里虔诚地捧着老胡的唱片封套。随着重磅人物出场时刻的临近,某种朝圣的气氛在蒸腾的人气中不断上升。
在万哓利、苏阳分别表演了他们的曲目之后,11点左右,锁着眉毛的老胡带着他野火乐集的卑南族小兄弟陈永龙上台来了。没有过多言语交流,老胡直接唱起了《最最遥远的路》,人群中居然有不少人可以跟着唱,要知道,这首歌诞生的时间应和他们本人诞生的时间差不多。对他们来说,老胡基本上就是一个传说。
从70年代李双泽发出“唱自己的歌”的呼喊,老胡第一个站了出来,30年来以不断的现场吟唱和平均一年一首的超低创作率贡献着纯种的台湾“野生音乐”。70年代胡德夫一度是台北价码最高的钢琴酒吧歌手,但是在实践民歌运动后就再未用自己的歌做过商业用途。
1999年后,胡又以知天命的年纪再次折返山地乡间采集整理千百年来原住民的自由吟咏,并试图将其发展为能够独立于世界音乐之林的“海洋蓝调”(Hay-Yang Blues)。
迂回曲折也好,漫不经心也罢,当30年后胡德夫终于带着一张唱片和他的原住民歌唱团队来到大众面前的时候,人们知道胡德夫依然挺立,台湾的“野生音乐”依然挺立。如果不是这张唱片,他注定只能是华语流行音乐研究者参考资料里的一个名字,而不可能突然成为内地文艺青年的朝圣目标。
终于看到老胡用他那耙子一样的手弹琴了,不过似乎不是传说中的两指操作啊。当晚愚公移山的音响不怎么样,加上人太多,老胡的声音比较干,没有想象中那种振聋发聩的共鸣音。倒是老胡倡导的所谓海洋蓝调的本色,在现场比之CD显得更随意自然,即兴的成分非常吸引人。老胡与陈永龙合唱的卑南族和阿美族的没有歌词的“hohaiyan”的老歌谣里,那种来自血液深处的真诚,引发了现场激烈的应和。
老胡闭着眼睛吟唱的时候,他身后的投影上出现了2005年4月发片时在台北举行小型演唱会时的情景。台上的老胡还是闭着眼睛吟唱,台底下坐满了70年代的愤青、老胡当年的战友。看上去当时的老胡和台下有很多的言语交流,说着他们的私房话。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愚公移山的很多人不约而同地叫道:“是龙应台。”
真正的高潮发生在心潮澎湃的老胡已经跟合作者携手谢幕之后,原因是那两首返场曲,李双泽的《美丽岛》和《少年中国》。很明显,比起前面唱过的那些有着浓烈老胡个人和原住民色彩的海洋蓝调,旋律规整,潜词古典的李双泽,更符合内地青年想象中的台湾民谣时代,“中国”这样的复杂概念在歌中化作令人倍感亲切的符号,歌曲也承载了超越音乐的内容。
或许,文艺青年空大的内心,正渴望着这样音乐以外的东西。在他们心目中,老胡是一个不屈的牛人,他所代表的时代,是一个不屈的时代,因此,他的音乐是可以致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