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如大字 深切怀念吴玉如太老师
诸天寅,1938年12月1日出生,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师从吴玉如哲嗣吴小如。曾担任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文秘教育系主任,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北京联合大学国际交流学院及北京联合大学督导员。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老教协委员,北京市作家协会、宣武区作家协会会员,《文化宣南》杂志编委,《宣南诗刊》顾问。代表作《陈云与马寅初》《郁达夫与京剧》等。
我与玉如太老师(以下简称玉老)有三重关系,玉老的哲嗣小如先生是我在北京大学中文系读书时的业师,师生联系保持终生,由这一层关系所以称玉老为太老师。第二层关系是我的叔祖父诸拜宸长期供职于天津大陆银行,也是一位书家,解放前及建国初,天津商家有他题写的匾牌数处,他和玉老有所交往,是书道的朋友。
第三层我的表舅陶念新(他是觉悟社陶尚钊的哥哥)曾任职于东北张作霖大元帅府外交秘书,玉老在中东路任职期间,有所业务来往,他们的友谊持续到解放以后。当然这三重关系中,最主要的还是第一重关系。
诸天寅与恩师吴小如
我是通过小如先生才认识玉老的。我最初见到玉老大约是在1960年7月放暑假前夕,我去小如先生寓所询问古代文学史的考试成绩(小如先生教过我们一段古代文学史),恰逢玉老来京住在小如先生家中,当时玉老正在教孙女吴焜写大字。
小如先生把我介绍给玉老,还夸我是个用功的好学生,古代文学史的成绩是5分。我听了很高兴,玉老接着说,你们年轻人就应趁上学的好时机抓紧时间,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有出息。他还问我练不练书法,他说一个人尤其是学文科的,一定要写好毛笔字,字是一个人的门面,一笔好字是求职办事的基本功。
我和他说正准备向郑诵先老前辈学习写毛笔字。玉老听了连说那很好那很好,郑老也是他的老朋友,章草写得很好,并托我给郑老代为问好。初次见面,在我的印象中,玉老是一位非常和善慈祥的老人,对年轻人很关心爱护,总之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吴玉如给诸天寅的信
1961年我从北大毕业后,曾到天津探望叔祖诸拜宸,行前小如先生托我到津后去马场道照耀里给同宾先生(小如先生的胞弟)送一本书。我去了后,同宾先生不在家,却见到了和同宾先生同住的玉老,玉老很热情的接待了我,问我毕业后分配工作了没有?我说分到了北京外国语学校教语文,他说那很好,小如也教过中学语文,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他。
还说你以后来天津就顺便到他这里坐坐。当时他正在给中华书局点校古籍,他说收入还可以,不但保证自己的生活费用,而且还能接济小如、同宾兄弟。
诸天寅在吴玉如艺术馆
一晃到了文革时期,他先住在中关园81号小如先生寓所,后来小如先生去了江西鲤鱼洲五七干校,他就搬到右安门地质部宿舍一位远亲表侄张其祥的家里。张其祥是勇进评剧团旳琴师,解放前当过宪兵,文革开始后,属于公安六条里面规定的专政对象,只发生活费,他家子女多,一下子陷入困境,靠他爱人给人洗衣服,缝缝补补,生活十分困难。玉老入住张其祥腾出的一间小屋,每月给张家40元钱。
吴玉如当时住在北京的住址。张其祥是地质文工团职工,是新凤霞的琴师,张茂生为张其祥的长子。
那时玉老刚由章士钊先生转给周恩来总理一封信,总理批了妥善安排此人工作八个字。天津市革委会安排玉老到天津市图书馆当顾问,每周给图书馆工作人员讲两次古文,玉老讲课深入浅出,很受欢迎。讲了一段时间后,有一次他起晚了,没吃早点就匆匆赶去讲课,结果由于低血糖晕倒了,虽然送医院喝了糖水很快就好了,但此后图书馆就不让玉老再去讲课了。
这样,玉老就到北京来了,那时天津图书馆每月给他60元车马费,算是讲课的酬金,不讲了每月照发。
玉老每月给张其祥家40元,说是房钱,其实房钱只要几块钱就够了,玉老给这么多是为了资助张家生活费。张家靠玉老的资助度过了那段艰难岁月,所以他们说玉老是救命恩人。玉老自己只留20元生活费,自奉甚俭,他经常是以玉米面粥上面撒一点芝麻酱、花椒盐权当午饭,早饭晚饭更是简单,也是玉米面粥里放一点白菜和盐,点一点香油。
早饭有时加一个鸡蛋,但不是每天都有。因为那时候供应的粮食主要是粗粮,每人一年才有二斤白面和二斤大米,芝麻酱和香油每月二两,鸡蛋半斤。玉老所住的右安门离我的住处虎坊路很近,所以我得以常去看望他。(未完待续)
诸天寅夫妇展示吴玉如当时给他的作品
吴玉如给诸天寅写的对联:青山绿水芒鞋路 紫蟹黄花竹叶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