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散文 不从流俗的画家 黄永玉弟弟91岁黄永厚去世
今晨获悉,著名画家黄永厚于8月7日晚19点在安徽合肥去世,享年91岁。刘海粟曾评价黄永厚说:“文真、字古、画奇。”朱屺瞻则说:“画这种画要读好多书。”用画笔来思考,关注心灵,关注当下,关注社会问题,是黄永厚画作的美学特征。
老友相聚,左起:许麟庐、黄苗子、黄 永玉、黄永厚黄永厚是黄永玉的二弟,画作极具个人特色,笔墨狂放不羁。他不从流俗,几乎不办画展,不肯出书,还经常把重金求画的人拒之门外。黄永玉曾如是评价:“幽姿不入少年场”。
黄永厚,1928生,土家族,湖南凤凰人。1960年于合肥工业大学建筑系任教,1984年任安徽省书画院画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擅长中国画,作品有《九方皋》、《渐江》、《桃源》等。
这是一位经历传奇、思维活跃的画家,他从14岁开始以画谋生70余载,所画作品多与时事紧密相关,切时所需,针砭时弊。他为《读书》、《南方都市报》等报刊创作插画至今;他行事独立,不从俗流,上世纪50年代就成为体制外的文化个体户,几十年间以率真性情从容面对世事沧桑;他20多岁才开始学习文化,却从此爱书如命,成就了他被广为推崇的“文人画”画风。
相比兄长黄永玉,黄永厚成名比较晚,算是大器晚成。在兄弟中,黄永厚一度“最苦”。
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都被父母卷进芭蕉叶里了,但又活了过来,真是命大。命大,父母寄予厚望。有一回文庙祭孔,父亲分到一块从“牺牲”架上割下来的肉,拿回来先让永厚舔一下,再让大家享用。这成为永厚与传统文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哥哥黄永玉在厦门读书,念念不忘自己的弟弟,把钟爱的画册寄给永厚。好一个黄永厚,无师自通,在院子的大照壁上画起画来了,个子太小,索性爬上梯子高空作业,引来一群人称赞。
聊斋人物 黄永厚
相对于黄永玉的“怪才”,有人把黄永厚称之为“画坛奇才”:他的画极具鲜明的个人色彩,笔墨狂放不羁;同时喜长题跋,借画抒情,画里有话,针砭时弊。对弟弟的画风,黄永玉曾在一篇文章中明确说过,“厚弟几十年来的画作,选择的是一条‘幽姿’的道路。我们的一位世伯、南社诗人田名瑜的一首诗谈凤凰文化的头一句就说‘兰蕙深谷中’,指的就是这种气质。”
阮籍 黄永厚
“‘幽姿不入少年场’,自然是不趋附、不迎合,而且不羡慕为人了解。”黄永玉在文中说,在画画上,黄永厚的主张是很鲜明的,“一个画画的人主张是很重要的。没有主张,画什么画。用画笔来思考,关注心灵,关注当下,关注社会问题,是黄永厚画作的美学特征。
黄永厚作品
他曾说,“画家就不是社会人吗?不闻不问那把砍刀就不会砍到画家脖子上了?要讲读书,《论语》、《庄子》、《史记》都管不到这个份上来,你得另想办法去找书来读,读读报评听听高明如何评价。我的画就像当前的时评,我不做旁观者。
要起哄那是不用学习的,最近我读勒庞的《乌合之众》就是从这本书里照自己的影子。你看看,有几个人逃出‘乌合之众’?尤其像我这样当兵出身的人,可以说是天生的由人支使的料。”有人说黄老的画是文人画,并且“领当代文人画之翘楚”。
文人画大约是画给文人看的,但并非我等都能看懂,所以有人说“他的画是那种能镇住内行的画,笔笔葆有内在的精严,无一闲置”;又因为在直面人生、正视生活这一点上,他的画与传统的文人画大异其趣,所以又有人说“他在开拓着今天的新文人画”。对文人画不敢装懂,但“直面人生、正视生活、拷问灵魂、弘扬自由精神,使得他的作品光彩照人”,窃以为得之矣。
黄永厚作品
面对画坛流行“钱多人傻”之象,黄永厚依然保有古风。他说:“这个世界没有谁对不起我。但我一点也不吸引眼球,讲话绝对语不惊人。”而黄永玉在为他写的《晨钟暮鼓八十年》中说:“他的画风就是在几十年精神和物质极度奇幻的压力下形成的。
我称之为‘幽姿’,是陆游词中的那句‘幽姿不入少年场’的意思。无家国之痛,得不出这种画风的答案。陆游的读者,永厚的观众,对二者理解多深,得到的痛苦也有多深,排解不掉,抚慰不了。”2018年8月7日,黄永厚的时间永远停在了91岁。“黄永厚先生走了,这世界上我喜欢的学者又少了一位。”有网友如此悼念。
文长画气盛 黄永厚
追忆黄永厚:
出版人李怀宇:黄永厚当年在北京郊区州的家颇为简朴,大别于黄永玉同处通州的豪宅‘万荷堂’。一进门,但见黄永玉的字:‘翻你东西的人肯定是个天才,你要想法赶快把他轰走。’进了客厅,一眼看出黄永玉的画,相似的题材我曾在范用家见过两幅,这一幅的题字为:‘除却借书沽酒外,更无一事扰公卿。
吾家老二有此风骨神韵。’两边有一对联,乃是聂绀弩的诗句:‘中年多隐痛,垂老淡虚名。’ ”《开卷》主编董宁文:上月还在与雷电先生电话中说秋天一道去合肥看望病中的黄老。
那次电话中主要谈到黄老的近况以及前几年大病之后的恢复情况,心情颇为沉重,“拜识黄老多年,惠我良多,是我心中一位响当当的长者,愿老人安息。”学生陈远:这些天 ,一直在想,等天气凉快一些就过去看望老人家,不想竟接到噩耗,手一直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这个教我自由的老头于8月7日晚7时走了,十年师弟,情如父子,8月8日我要去合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