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电影侦察兵 巡视巡察干部:永远在路上的“侦察兵”

2018年3月6日傍晚,卢长荣坐上了汽车。作为重庆市委第三巡视组组长,他此行的目的地是60多公里外的綦江区。

夜幕降临,车窗外已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在匆匆后退的树丛间闪烁。上车前,他已经在办公室看了一整天的材料,靠在椅背上,倦意慢慢来袭。“趁着路上有时间,先眯会儿。”卢长荣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又是一场硬仗。不一会儿,车里便传出了轻微的鼾声。参加巡视工作多年,常年东奔西跑,他早已练就一上车就立马入睡的“功夫”。

党的十八大以来,像卢长荣一样,广大巡视巡察干部秉持着“永远在路上”的毅力和恒心,常年在巡视巡察一线奋战。他们牢固树立“四个意识”,向党和人民交上了一份优秀答卷。而他们手中的利剑,也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变得越发陵劲淬砺。

纵使掩盖躲藏,难逃火眼金睛

“及时发现问题,形成有力震慑。对职工负责,对国有资产负责。”这是浙江省杭州市委第三巡察组组长应敏扬写在巡视日记上的话。字里行间,充溢着责任与担当。

要发现问题,必须练就“火眼金睛”。有时候,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可能引出一条重要问题线索。

2017年9月,海南省昌江县委第七巡察组组长陈理成带队进驻十月田镇。在翻阅十月田镇政府的记账凭证时,巡察组发现一张借款单颇为可疑,便决定下村核实。然而所到之处,巡察组还未说明来意,村民们看一眼随行的村干部就言辞闪烁应道:“领了,领了!所有补助我们都领到了。”接连好几户都是如此。

“当时我就意识到让村干部随行,肯定问不出真相,索性将计就计,借故先打道回府。”陈理成回忆那天的走访,“既然农户当着村干部的面不便开口,我们就决定先离开,晚点再杀个回马枪。”

傍晚时分,村口又出现了陈理成等人的身影。“您上午似乎有些不自在,现在就咱们巡察组的人,能再说说吗?”几小时后,暮色已沉,巡察组一行从农户家出来,关于那张借款单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晰了。之后,昌江县纪委根据巡察组移交的问题线索,查处了镇长冯某套取计生对象8万余元补助资金的违纪问题。

相比陈理成,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委第一巡察组组长李海峰的一次巡察经历就更为传奇。他凭一双“鹰眼”,竟让几个包装箱“开口说了话”。

“你们咋有这么多崭新的食用油包装箱,是专门买来装东西的吗?还是发了福利,把箱子留下了?”在巡察银川市林业局期间,一次偶然的机会,李海峰的一句话,让现场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站在一旁的市林业局某下属单位负责人抿着嘴唇,紧锁着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巡察组在检查财务单据时,发现了一张节日期间开具的用于购买油料饼的发票。“这张发票数额不小,但开票单位竟然是一家专门经营食用油的商店。”单据上的异常细节让李海峰心里咯噔了一下。

恰在此时,单位财务人员又抬来两箱装满财务凭证的食用油包装箱。“难道与这油有关?”一个猜想在李海峰脑中闪过。经过一番“试探”,负责人自知已经露馅,松口承认了虚开油料饼发票,公款购买食用油用于发放职工福利的违纪问题。

常年从事巡视巡察工作的干部,大多养成了职业习惯,对一些细节格外敏感。

2017年11月,福建省南平市委巡察组在对市人防办党组开展巡察期间,巡察组干部罗佛生就从一张结算凭证中揪出了该单位套开会议费的违纪问题。“18日召开的会议,17日中午各县(市、区)的同志就悉数报到并集体用餐,这太反常!”有着多年审理工作经验的他找到会议签到簿比对。

“伪造签名!”罗佛生第一时间作出判断,“虽然签名字体都故意写得不一样,但字的骨子在那,一些下笔的习惯性手法是藏不住的。”

斗智斗勇、火眼金睛、明察秋毫……为了攻克巡视巡察工作中的难关,这些干部犹如“侦探”一般,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他们凭着精湛的业务能力、怀着缜密的心思,以及斗争到底的执着,让一桩桩违纪问题暴露在阳光下。

任尔说情威胁,也要一查到底

“很多时候,‘糖衣炮弹’比真刀真枪更难对付。”转业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巡视办的李占平道出了不少巡视巡察干部的心声。早年的军旅生涯,李占平面对的是真刀真枪。然而自担任自治区党委巡视办副处级巡视员后,他面对的却是“糖衣炮弹”。

“咱们都是当兵的出身,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你也不可能干一辈子巡视,别把人都得罪光了,得给自己留条后路!”2017年初,李占平收到一个来自老战友的“善意”提醒。此时,他正在参加对自治区某厅局的巡视,并已经发现其下属单位某主要负责人涉嫌违纪的问题线索。事实上,才进驻没多久,该下属单位主要负责人就多次打电话、发短信邀请李占平出来吃饭,均被他婉言谢绝。

相比那些“文绉绉”的暗示,有些威胁,就可谓是“赤裸裸”的了。

“你是胡伟吗?你要适可而止!都是本地人,你的家是搬不走的,有人要出10万买你的一条腿!”河南省新县县委巡察组组长胡伟在参加扶贫领域专项巡察时就接到了这样的电话。“舍我两条腿,也要一查到底!”最终,根据专项巡察移交的问题线索,当地纪委查处了多名村干部和县林业站工作人员的腐败问题,让村民的扶贫补贴失而复得。

更多的时候,虽然没有这些“软”“硬”威胁,但巡视巡察对象“耍滑头”、玩“捉迷藏”让人更加头疼,这就考验巡视巡察干部的韧劲。

当郭振兴作为云南省委第一巡视组组长进驻西南林业大学时,有关园林学院院长樊国盛长期“掌控”城市设计院的反映就不绝于耳。正当巡视组准备调阅城市设计院相关财务凭证时,得到的却是“近4年的财务凭证大部分被打扫卫生的人当废纸收走了”的答复。

“剩多少查多少,哪怕只剩一张字条也要一查到底!”一向温和的郭振兴拍了桌子。此后的10多个日夜,郭振兴带着巡视组成员通过反复比对,最终从看似无用的剩余财务资料中将事实一步步还原——在樊国盛“经营”下,城市设计院利用学校资源对外承接项目,“营业收入”至少在6000万元以上,但历年仅向学校上缴过累计76万余元的“科研费”。有关问题线索移交纪委后,园林学院原院长樊国盛等20余名党员干部被组织调查。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正是有一群这样百折不挠、坚贞不屈、爱“较劲”的人,“老虎”“苍蝇”的斑斑劣迹才一一现形,巡视巡察利剑才震慑常在。

只要组织需要,我将一往无前

“动摇山岳,震慑州县。”每一轮巡视巡察工作中,巡视巡察干部带着他们的使命,发挥“尖兵”和“利剑”作用,把全面从严治党的监督触角不断延伸。

谁都不是天生的行家里手,他们也是在一次次的学习和实践中逐渐成长为具备“十八般武艺”的巡视巡察“尖兵”。

当得知自己被抽调参加五届重庆市委第二轮巡视工作时,渝北区纪委副书记陈永平的内心是忐忑的:“市委巡视要求高、要求严,我能履行好巡视组副组长职责吗……”

所幸,由市委巡视办组织的两天半集中培训,让陈永平吃了颗定心丸。但他深知,短暂的培训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培训回来后,他针对自己的短板,利用碎片时间认真“啃书”学习,“有如备战高考一般”。书桌上30多份学习资料摞得像小山一样,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笔记,巡视工作的总体要求、方法步骤以及2个被巡视单位的总体情况在他心中逐渐清晰起来。

“通过这样的巡前准备,之前的担忧全部消除了,我很有信心,一定能把巡视工作圆满完成!”

组织的重托、群众的期待化为沉甸甸的责任,激励巡视巡察干部用铁一般意志,克服自身困难,完成应尽使命。

对于“铁人组长”郭树人来说,哪怕再苦再累,都要把党交给的巡视任务完成好。几年来,他先后7次担任湖南省委巡视组组长。2016年7月在巡视省卫计委时,正逢巡视的关键节点,他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用。那时,血压已经180/140的他被要求住院治疗。

可他只是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又回来没日没夜地干,“铁人”称号由此而来。“老牛自知黄昏晚,不用扬鞭自奋蹄。”回想起当时的经历,郭树人说,“只要组织需要,我将一往无前。”

作为监督别人的“探照灯”,不仅要照见别人,更要照见自己,对自身的要求必须严之又严。

“自己干净才能看到别人脏。”已故的江西省委第三巡视组组长李泉新,就首先把监督的“手电筒”照向自己。李泉新习惯早晚散步,一边走一边听听收音机里的新闻,既是放松也是学习。巡视进贤县时,负责后勤保障的县纪委副书记邹忠文注意到李泉新散步时穿着皮鞋,又听说他那次忘了带收音机,很快便把运动鞋和收音机送到李泉新手上。

“那台收音机68元。”邹忠文记得很清楚,送去的运动鞋李泉新坚决没有收,收音机倒是留了下来,但执意按照发票价格给钱。

2016年5月,李泉新因癌症去世,在去世前两个月仍然整天扑在工作上,甚至为了工作要求出院,在医院的劝阻通知书上签字表示,出了任何问题自己负责。李泉新的9个兄弟姐妹大多在老家务农做工,他唯一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分到防护林站工作,儿媳是医院的一名合同工。他在家里立下过家规,任何家人、亲戚不得找他办事。

“绿我涓滴,会它千顷澄碧。”在全面从严治党的道路上,有无数为了巡视巡察工作的顺利开展奋斗奉献的人,尽管他们散布在祖国各地,但都有着同样的信念——通过不懈努力,换来海晏河清、朗朗乾坤!

直到晚上9点,风尘仆仆的卢长荣才抵达綦江。下车时,一阵清风扑面,通透舒爽。卢长荣猛吸了一口,瞬间精神焕发,他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前往巡视组驻地。 (本报记者 陈瑶 通讯员 黄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