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荣男自传
战的权利。到第四局为止双方战成2比2平,第五、六局秀行连失二局,这使高川实现了本因坊九连霸的空前绝后的伟业。“明年一定要上阵挑战”,我心里这样想着。
对中国的访问给我的比赛成绩带来了好运。前一年12月开始的六强循环赛头一盘执黑就败给了吴先生。回国后状态好起来,到1961年1月结束时我的总成绩为6胜3败1和。特别是执白胜了吴先生一盘,此局关系重大,这样我的总成绩就和吴先生相同。
由于此时读卖新闻举办的第1届名人战开始了,我和吴先生被认定为并列第一。 在最高位战循环圈中状态也不错。最后以6胜2败的成绩夺得了挑战权,将同上一年夺得此头衔的秀行进行五番胜负的争夺。
挑战赛从1960年末进行到1961年2月,第一局、第二局我连胜,第三局输了,第四局我执黑下成和棋,通算我2胜1败1和。最高位战按规定如果到第四局下成2比2平,要进行第五局的决赛,如果其中有一盘和棋,则算我胜了。这样我又夺回了上届丢掉的头衔。
从1961年年初开始我一路顺风,继六强战、最高位战优胜之后,又夺得NHK杯战和日本棋院选手权战的桂冠,大有锐不可挡之势。
坂田与高川在本因坊挑战赛中。
2月至3月我在拿下二个头衔的同时,还要参加本因坊战的循环圈赛。结果木谷先生和我都是6胜1败,同居首位。挑战者决定赛于4月进行,我执白棋从序盘开始就陷入苦战,战至中盘形势仍不见好转。对局过程中我几次想到,大概自己不行了,今年又成不了挑战者
了,一种绝望感阵阵袭来。但是一想到这次如果一气馁,也许这辈子和本因坊也无缘了。不管怎样总要振作起来拼下去,心气儿一改变反到进入了无我的境界。木谷先生也意识到自己的形势好,但由于局面复杂,一时还难以速战速决,这时疲劳和焦虑情绪便显露出来了。在时间的追迫下,就在胜负的关键时刻,木谷先生出现了失误,被白逆转了。结果我以三目半胜,终于夺得了挑战权。
由于是从苦斗中逆转获得的胜利,那甘苦的滋味至今仍留在脑子里。长期以来自己在精神上的脆弱性终于通过努力被克服了。 31岁向桥本先生挑战之后整整过了十年,到底重新打开了通向本因坊的道路。
荣登本因坊宝座
“我成为本因坊之后连续八年卫冕,这期间一直没有遇到坂田来挑战。能够这么长时间卫冕成功,可以说是托了坂田的福。我的棋和坂田的棋有本质的不同。我的棋被人称为是常识性的棋,我自己也这样认为。而坂田的棋似乎是带有常识以外的常识,他常常能在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地方抓住胜机。”
“我同高川的对局胜率还不错,但在其它的比赛中即使赢了也没意思。不在本因坊战中赢,就不能算是赢了高川。高川本因坊是均衡、厚实的棋风,很难找到弱点,所以也无机可乘。但只要我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我还是有信心赢的”。
在第16届本因坊战挑战赛开赛前,高川和我在报上分别发表了如上的讲话。
第一局5月3、4日在东京举行。猜先的结果我执黑先行。中盘时高川出了个大误算使黑确立了优势。可是随后我又下了个大恶手,白棋又有所好转。但是高川再次走出失着,黑又摆脱了危机。就这样我勉勉强强赢下了这局。
第二局在三重县。令我忘不了的是十年前本因坊战我向桥本先生
挑战时,被对方大逆转的最后一局就是在这里下的。此局我执白棋第二手就走了三·三,实行彻头彻尾的实利政策。在上边白棋治孤成功后双方进入持久战。高川吃住下边白三子后已取得优势,但在官子阶段又走出败着,被白反败为胜。结果白棋以一目半胜。
现在再重新看第二局的棋谱,这种酷爱实地的下法和现代的赵治勋十分相似。治勋是那种近乎贪婪的实利派。他的实利主义的思考方法和我相象,而计算的准确性则十分像高川。
在京都进行的第三局我执黑。序盘阶段我走得不好,白棋在右下打入后,进入了高川的行棋步调。到第一天封棋时,我意识到自己形势不妙。没想到第二天走了几手后高川出现了致命的误算,由于白棋走得过分,被黑抓住了攻击上边白棋的机会。
结果成劫争,最后黑竟以半目胜。高川和我都相当疲劳,当时连点目都点不清了。 迫使高川进行最后决战的第四局是在福冈下的。在序盘阶段我走得过分了,黑棋给予猛烈地反击。虽然我奋力抗争,但始终没能改变前半盘的不利局面。
最后黑以十二目半胜,阻止了我连胜的势头。 双方下成3比1。十年前我向桥本先生挑战时就是从这个比分开始被逆转的,这回我想大概不会了吧。我确信自己正处于最佳状态,即使没能一举拿下也没有显得焦躁,精神上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历经十年我认为自己成熟起来了。在6月16、17日在山形县的第五局,我又以半目胜。
终局后当地的围棋迷们都拥入了对局室,屋子里挤得满满的。高川和我都感到相当疲劳,好长时间谁也不开口。
高川施了一礼,静静地站起来。屋里的众人闪开一条路,看着他慢慢地走出去。突然,在棋迷中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这在头衔战中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对此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这掌声大概是对高川九连霸的称赞和慰问吧。我仍旧一个人坐在棋盘前,沉浸在夺得本因坊的感慨中。
现在想起来第三局和第五局的半目胜都是极危险的胜负,也可以说这二局是捡来的,如果高川能下得再漂亮些,将是我输吧。所以说
决定胜败的诸因素中,运气也是很重要的。
我母亲1960年74岁时去世了,没能看到我获得本因坊称号。不过父亲荣七还健在,看到我得到了本因坊这一围棋界的最高荣誉自然十分高兴。1962年父亲77岁时也去世了。我成为本因坊算是对父亲尽了最后的孝行。 (责任编辑 陈铮)
改名荣寿
获得本因坊头衔后,我给自己改名“荣寿”。对于这个命名,自然有些来历。
之所以叫荣寿,“荣”字当然取自自己的名字。关于“寿”字,当时津岛寿一先生是日本棋院的总裁,另外秀哉名人的本名叫田村保寿,我通过师傅增渊先生这层关系与本因坊家也有渊源,由于这二方面的关系我取了“寿”字叫作荣寿。
“叫荣寿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儿太温柔了!”在我的周围有人这样批判,认为作为棋士,这个名字有点过于柔弱、过于优美了。其实自己心里真正想用的是“秀”字,叫“秀荣”。但由于对先辈大棋士的顾虑而没有敢用。
从津岛先生和田村保寿二人名字中取一个字叫荣寿当然有理由。津岛先生是日本棋院重建的大恩人,当时是棋界的顶梁柱。此事也征得了津岛先生的同意。后来加藤正夫君成为本因坊之后,从剑木亨弘先生的名字中取一个字改名叫剑正,这个剑豪的“剑”字正好反映了他的棋风,他的性格也像剑一样直爽、清澈,我认为这是成为本因坊的人中起得最好的名字。
七番胜负之后的7月,日本棋院在中央会馆举行了本因坊就位式。此外增渊会还在海运会馆举行了盛大的祝贺会。后来成为坂田会会长的佐野隆一先生在祝词中讲道:“坂田在十年前输给桥本先生没
能成为本因坊,这实在是件幸运的事。如果在他当时那样的情绪下赢了的话,他就会自满,就不会有以后的成就。”
这话虽然有些刺耳,但我认为事实的确是那样。如果那时我成了本因坊,就不会有十年后的我了。尽管这十年很曲折,但正是在岁月的磨难中使新的坂田诞生了。
1961年是我与高川争胜负格外多的一年。
本因坊决战之后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就在快棋名人赛中又遇上了高川。然后是第9届王座战决赛和第2届日本棋院第一位决定战决赛,都是由我和高川进行这最后的争夺。
王座是本年度我到手的第七个头衔,从年初开始我连续夺得了最强位、最高位、NHK杯、日本棋院选手权、本因坊、第一位、王座等冠军。
我在1964年的全盛时期也是七冠王,因为那时包揽了名人、本因坊等等级最高比赛的冠军,所以在社会上名噪一时,围棋迷们无人不知。但在1961年时的七冠王知道的人就不多了,大概是围棋记者们还没大看重这个成绩,因而宣传得不多吧。
其实这一年我本来有成为八冠王的机会。在10月的第6届快棋名人战中,我向上届冠军朋斋挑战,进行三番胜负的争夺。结果我以0比2败北,没能取得第八个头衔。这一年我全年对局54局,其中39胜、14败、1和棋,打破了最多胜局的纪录。产经新闻从第二年开始举办了十段战,我和这个棋战的缘份也很差,像后面讲到的那样我取得这个头衔用了五年时间。
高川的棋
我的七个冠军有三个是同高川争夺的。在头衔战中半年期间我们四次相遇,这说明当时两个人的状态都不错。
在第9届日本棋院选手权决战的五番胜负,我以0比3败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