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奇点和安迪分手 魏渭为什么打安迪?
安迪与包奕凡同机回来。包奕凡答应安迪不再越界,但又怎么管得住手脚,转弯时候手臂挽一下,起来时候伸手扶一把,坐下则是忍不住探头探脑过去深嗅一气。安迪觉得很奇怪,她很不反感,甚至连不适应都没有,仿佛这个包奕凡就是上天为她专门创作的,但她严格把握分寸。
然而,她以为的分寸,在熟悉她性格的人看来,已是全无分寸。奇点度过最难熬的三天元旦长假,在第三天的夜晚,他估计安迪肯定乘这唯一一般直航飞机回来,便急切地驱车早早赶到机场等候。他却看到最惊心的一幕。透过玻璃,他老远就看到安迪与一男子说说笑笑地出来。等到门边,有工作人员拦住查看行李单,奇点看到,那位同行男子很自然地伸手在安迪肩上搭了一下,笑着附耳不知说了句什么,安迪也是笑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行李单送检。原来是包奕凡调皮,半路上趁安迪上厕所,将单子偷偷从包里转到口袋,存心捉弄这个记忆超群的天才。然后两人旁若无人地出来了。安迪边走边看手机,与包奕凡一起随着人流,从奇点面前缓缓经过,神色轻松愉快。没有任何感应,当然也没有抬头对视。就这么走开了,走远了。
奇点像挨了闷棍似的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看着他们走远。因为他最清楚,即使熟悉如他,当他的手臂搭上安迪肩膀的时候,安迪都会神经质地全身僵硬一下,非得回头审视一眼,才能罢休。而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毫无疑问,那个从他面前慢慢经过的男子是个……奇点非常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那男人是人群中的亮点。只是,当然,油头粉面。他愤愤地想,转身撤离等候的人群,往停车库走。心里烦躁,便想去买杯冰水。但好巧不巧,他寻去的店门口是扶着行李车的安迪。安迪依然看着手机,一边等人。只是身姿很是轻松,柔软地斜斜倚着行李车,一足着地,一足脚尖轻点,而非奇点常见的经过专门礼仪培训,随时可以拍证件照的矜持端正但同时也是绷紧的站姿。
所有的反常都落在奇点的眼里,不知为什么,奇点看得却心如刀割。但奇点还是坚定走了过去,准备招呼。没等他走近,那个与安迪同行的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而那男子也注意到了他。两人同时止步,肃然对视。而包奕凡只沉默片刻,便招呼一声,“安迪。”等安迪抬头,包奕凡便指安迪往后看。安迪回头,看到勉强对她微笑的奇点。她一下子站直了。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在转角等你。”包奕凡意识到这个男人是谁了,三秒钟之内,他把奇点掂量了一遍,便轻松出让空间,将一杯热可可交给安迪,推着装有两人行李的行李车,走到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等待。经过奇点身边的时候,他还给予若无其事的微笑。奇点不得不将注意力分散了一下,也礼节性地微笑一下,看着包奕凡离去。再回头看安迪,站回标准姿势,两手捏一直皮包,自然垂放在前面。
“我本来想机场晚上叫出租车不方便,也不安全,来接你一下。”
安迪心中早滚过无数疑问,她出来时候,奇点站哪儿,为什么在这家餐厅门口遇见,如果包奕凡不指点,奇点会不会招呼她,等等。以及,最终要的问题,他究竟为何而来。但她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呆呆看着满脸隐忍的奇点,一言不发,而且异常心酸。什么快刀斩乱麻的决心,什么一贯凌厉简捷的手法,完全抛诸脑后,只会发呆。而奇点也不再说话,神情复杂地凝视着安迪,等安迪自己开口。
安迪发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词,似乎每个字都不合时宜。她最终低下头去猛喝可可,不敢再看奇点,“我的车在楼下,他的车也在楼下,各自回家吧。谢谢。”
“请给我一个说法。”
安迪摇头,“跟你留下门卡和钥匙,没有写一个字一样,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们之间该说的,我都没有对你隐瞒。”
“我错了,请你原谅一个人面对人生最大抉择时刻的软弱。对不起,我只是个……普通男人。原谅我,别离开我,这三天我非常煎熬。有什么可以让我挽回,我都可以做到。”
“你干什么承认错误呢,你只做错一点,就是知道我是谁之后,还对我那么好。我才是个浑身都是错的人。”安迪再次抬眼,但视线一触及奇点,便忍不住又扭开脸去,却正好看到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包奕凡,她再次低下头去,可旋即一口喝光可可,又抬头,却看着包奕凡,对奇点道:“该说的,我早都对你说了。这三天又让我进一步弄清楚一点,遗传大神真是非常强大,我是指花痴。”
奇点脑袋嗡地一声,热血全部涌向脑袋,他脸色大变,即使现在心情混乱,也可了悟安迪言下之意。他也不由自主看向不远处的包奕凡。“不,你不是这种人。”他竟然结巴了。
“很悲哀,我是。”安迪定定看了完全失色的奇点会儿,“而且他相当性感……”
一个清脆的巴掌结束安迪的话,安迪惊住,而奇点也呆了,不由自主蜷起刚才甩出巴掌的那只手。本来旁观的包奕凡见此不妙,赶紧冲过来,但安迪连忙挡住包奕凡,两人撞了一个踉跄,包奕凡连忙扶住安迪。这一幕落在奇点眼里,却是英雄救美,美人投怀送抱,他蜷起的手掌不禁死死捏成拳头。安迪连忙死命推包奕凡离开,扭头留下一句:“魏渭,我对不起你。再见”
“你没对不起他。”包奕凡不肯罢休。
“闭嘴。”安迪边退边留意奇点,一直退入电梯,才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开始呼哧呼哧大喘气。
这一刻,包奕凡彻底感觉自己乃是局外人一枚。但他还是拉起安迪,走出很快降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等他尽心尽责地将两人的行李搬出电梯,呆滞在电梯门边的安迪依然泥塑木雕似的一动不动。包奕凡感觉不妙,伸手摩挲安迪挨巴掌的侧脸,另一只手伸出两枚手指,“安迪,看我,我伸出几枚手指?”
安迪满心混乱,懒得说话,只抬手比划两枚手指,完了又垂头丧气。包奕凡验证没脑震荡后,见安迪有站电梯口打桩的意向,道:“你一定不愿看我跟那人打一架。如果你还站这儿……”
安迪混乱的脑袋中顿时冒出一条头绪,那就等于守株待兔,等着奇点下楼,再干一仗。她沮丧地吐出两个字,“B5”,强打精神拎起背包,跟包奕凡去找车。找到车子,包奕凡才刚打开后备箱,安迪先窜上去,抓出两瓶冰凉的矿泉水,一瓶喝,一瓶抓手里备用。包奕凡不知安迪有怪癖,搁好行李,推安迪坐入车子,也不急着发动,先抽空问她:“要不要跟我说说?”
喝了大量冰凉冷水后的安迪清醒了一点儿,将另一瓶水按被扇耳光的侧脸冷敷,道:“彻底结束了。”
“你抓我做壮丁,制造误会?这样也好,省得彼此藕断丝连拎不清。”包奕凡留意到安迪忽然专注起来,他顺着安迪的眼光看去,见一辆黑色奔驰从他们面前经过,包奕凡意识到,一定是那男人的车。他记下了车牌。但嘴里不忘损一句,“开一辆百万级奔驰,装点了门面,改不掉内心。还真对女人下得了手,畜生。”
“我自找的。走吧。”
“你再自找,他也不能打女人,而且在大庭广众,原则性问题。粗鄙。”
安迪听着刺耳,忍不住强打精神分辩,“他打得不重。而且他被我打击,对于一个用情至深的人而言,刺激太大。”
“你应该不是愚昧女人。你真这么想?”
“别问了,好吗?请你把我送去老谭,谭总家,我有事找他谈话。”安迪将老谭的地址写给包奕凡。
包奕凡见安迪说完就蒙住脸,不想再说也不想再有行动的样子,意识到安迪现在混乱之极,也意识到刚才争执的两个人,究竟谁更用情至深。包奕凡即使不明白安迪为什么要与那男人分手,也依然颇受刺激。但他还是很有章法地做事,找到自己手机中谭宗明的电话,拿安迪的手机拨打过去。老谭一下子就接了起来,包奕凡直截了当地道:“我是包奕凡,跟安迪在一起。她遇到一些纠纷,情绪比较激动,想去您家找您谈话。我想问问您在家吗?我们在机场,如果您不在家,或许我们可以约个其他方便的地方。”
安迪再度竖起头来反驳,“我尽顾着担心发疯了,这问题更严重。而且我当时还得拼命在包面前维持正常。”
谭宗明不再努力揭穿,以免火上浇油刺激安迪。但在他看来,一对熟男熟女谈了三个多月的恋爱却还没上床,这本身就说明有问题,尤其那魏渭一看就不是善茬,多的是社会打滚的历练,这样的人能无强烈要求?又不是清纯高中大学小男生。谭宗明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安迪坚决拒绝,魏渭在安迪眼里没有性魅力。所以谭宗明才一再地想笑,安迪那一句包很性感,实在是拿针往魏渭心口戳,精确犹如美军的斩首行动。谭宗明甚至觉得,今晚最有发疯倾向的反而是魏渭。
至于安迪,谭宗明懒得劝了。一直封闭感情的人偶尔给熟人一次机会,就像古代足不出户小姐偶尔看见一个书生就墙头马上地闹私奔,都是见识不多闹的。至于今晚,他总之尽朋友之责,守护一夜。
樊胜美现在上班上得三心二意,只等着公司发了年终奖之后,她轻轻松松地一跳槽,以后就在市中心的中心工作。她与王柏川早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可临下班的时候接到魏渭一个电话,魏渭说心情非常糟糕,希望跟她谈谈。樊胜美想到今早从安迪家走出来的男人,顿时非常理解魏渭的心情,一口答应吃饭,与王柏川说了抱歉。怎么说,魏渭也曾帮过她。
樊胜美下班与同事一起出门时,天色已经昏暗。而一辆在路灯映照下流光溢彩的高档车子缓缓滑到她的身边,有人从降下的车窗里喊她名字。她一看,原来是魏渭赶来她公司门口接她。她忙与同事道别,在同事们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坐进车里,心里有些许小虚荣。她当然不会解释,反正在此地工作也不久了。
“真不好意思,魏总不用走那么多路来接我的。”
“今天我全无心思上班,还是出来走走散心。元旦前我问你安迪身边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你说没有。结果我昨晚机场接机,看到了。她也承认。小樊,你元旦前是不是有意瞒我?”
“没有,元旦前我真不知道,我们全宿舍的都不知道。而且元旦前有好一段时间我家里出事,没顾得上别的。”
“恕我失礼,你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你在我说出来之前,已经见到那人,或者是听说那人了?昨晚,还是今早?”
樊胜美想不到魏渭能从她话里捞出蛛丝马迹,可她又不能乱说安迪隐私,只得佯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魏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昨晚你从老家回来,到海市已是半夜。你今早见那人的吧?”
樊胜美不敢吱声,没错,她就是今早看见有男人从安迪家出来。魏渭却是心中洞明,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他无法再开车,将车停到附近一块空地上。樊胜美不敢乱说,只是小心地问:“我让王柏川打车过来给你做司机吧?”
魏渭在方向盘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请求你一件事,给安迪打电话,跟她约个地方吃饭,好吗?”
樊胜美看着满脸憔悴的魏渭,心里替他难过,但还是为安迪仗义,“我建议你们两个冷静几天。”
“你放心,我只想见见她而已,只是见见她。”
“魏总,今天你不会冷静,我很担心。见面会出事。”
“求你。你可以把22楼其他几位请上,监督我。我只想见她。”
樊胜美都不忍心看魏渭,她最见不得大男人求人,而且只是如此卑微的小要求,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拿出手机,拨通安迪电话,而且打开免提,让魏渭一起听到。
“安迪,下班了吗?”
“没。我比你下班晚一个小时,而且我今天有攒了四天的资料要看完。”
“怎么了,声音不大对劲。感冒了?”
“没,昨晚冰水喝太多,喉咙哑了。你这个时候来电话,有要紧事?”
“想请你和大伙儿吃饭。上回我爸住院,幸亏大家帮忙,我才度过难关。今天正好有……”
“小樊,可以改天吗?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请原谅,今晚哪儿都不想去。”
樊胜美想就此结束通话,魏渭却在手背写字,打开顶灯让樊胜美看清。樊胜美勉为其难再问一句:“怎么了?不是刚度假回来吗?”
“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我跟魏兄分了。今天看资料效率极差。”
樊胜美想到今早从2202门口经过的男人,心中升起小小的怒火。她身边是憔悴可怜的被抛弃的魏渭,而安迪却还在拿可怜的魏渭做挡箭牌,以拒绝邀约。这回,不用魏渭提醒,她自发提问:“你不是元旦前已经说跟他分了吗?当时大家都知道你心情很差。”
魏渭更是屏息等待安迪的回答。安迪那边却是静音好久,才来了一句:“小樊,求你别问了。”随即挂了电话。
但车里两个人都听得出,这最后一句是哭着说出来的。樊胜美一时迷糊了,扭头看向魏渭。而魏渭也是发呆,不知该如何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