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学真相 刘文采与刘文学——读笑蜀的《刘文采真相》有感

2017-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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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夜幕下的苦力大军--凤凰卫视冷暖人生采访实录(上)--中国人必看! (旁白)夜幕降临,他们自发地聚集在都市的边缘,呼喊,奔跑,拼抢.刺骨的寒

夜幕下的苦力大军--凤凰卫视冷暖人生采访实录(上)--中国人必看! (旁白)夜幕降临,他们自发地聚集在都市的边缘,呼喊,奔跑,拼抢。刺骨的寒风中,他们匍匐在疾驶的车顶,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靠着“一把子的力气“,他们以装卸一顿水泥两块钱的价格出卖着自己。

城里的人称他们为“下苦力的“,他们说他们是“夜幕下的苦力大军。 陈晓楠:各位好,这里是冷暖人生,刚才你看到的这一组镜头,其实是上一次,我们在陕西采访的时候拍下的,当时采访已经结束了,天色早已经暗下来,我们在回程的路上,在西安市的大道上,我猛然发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在城市大道两旁,三一群,两一伙的,列队站着一些似乎并不属于这个城市的人,他们在巴望着什么,他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往来的车辆,我想,他们很显然,绝不是在路上闲在着聊天的路人,他们好像在集体等待着什么,于是我就问身边的司机说,这是些什么人啊,司机摔给我两个非常简单的字作为答案,苦力,说实话,这两个字非常干脆,可是这两个字,吓了我一跳,苦力,好像是个很久远的词儿了,在西安市的城市大道上,在夜色里,这一群被称作是苦力的人,他们到底在等着什么呢,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记者:你们找着活了没有? (解说)出租车司机的话让我们产生了和这帮“苦力“聊一聊的冲动,但他们似乎对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出现感到不安,很多人一看到我们的摄像机就跑,不跑的表情也是极度戒备,不和我们说话。

于是,我们收起了摄像机,见“苦力“就发烟并给他们点火,和他们一起站在路边吸烟漫聊。

花了一个多小时,散光了身上所有的香烟,一些“苦力“才消除了戒备,慢慢地接纳了我们。 没活干。 记者:怎么不行。 人太多了。 记者:最近都不行。

不行。是极度饱和状态了。 记者:极度饱和。 嗯。比往年多二倍到三倍的人,成倍往上翻。现在这个社会现实,下苦力的人太多,家里地太少,没活干。物价飞涨,工钱不涨,供应不起家里面生活,维持家里生活都维持不了。

记者:你们这包里面是装什么东西? 水泥衫。 记者:水泥衫,卸水泥的时候穿着这个? 嗯。 记者:拿出来我们看看。 有啥看的嘛。 看看吧。看一下嘛。 有啥看嘛。 这是我下苦力的烂家当。 连裤档都扯了。

记者:这就是你的工作服了。 嗯。 记者:你们扛水泥的时候还重新换上一身? 嗯,干这种工作,出的牛马力,不挣钱,还被人们不公认,还瞧不起。 记者:有人瞧不起你们。 噢。 记者:怎么瞧不起。 比如说乘车,城里人嫌你穿得脏,不让你上车,有时候甚至拒载你。

公交车有时候不让你上车。 记者:为什么不让你上公交车呢。 害怕把座位弄脏了。有时候还嫌我们影响市容。 陈晓楠:刚才您看到在我们镜头里讲话的这个汉子,叫仁起军,他生性比较活跃,所以也是第一个对我们表示好奇,而且肯和我们攀谈的人,随着他的表情越变越轻松,周围聚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而且大家越来越兴奋,开始七嘴八舌地搭话,最后甚至有的人开始起哄了,我发现,所有的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像仁起军拎着的那样的小布兜子,里面装着,他们称之为是水泥服的家当,这是他们工作时候的行头,他们说,比起水泥服来讲,现在身上穿得这身衣服,相对就是是很干净的了,可即便是这样上公共汽车的时候,还是屡屡被拒载,说这个话题的时候,气氛可是热闹了一阵子,他们告诉我这样两个数字,卸一吨水泥,可以挣两块五毛钱,可实际上,这两个数字到底代表着一种什么样的概念,我一时无法想象,这样的重量,这样的金钱,它换算出来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我们决定留下来,我们花了整整三个晚上跟踪他们,走近他们。

解说)相处了一晚上,我们交到了好些“苦力“朋友,他们告诉我们,西安市内各大工地和咸阳.宝鸡等地所需要的水泥,大部分由西安北部郊县的水泥厂供应。

西铜高速公路未央收费站,是从北郊进入西安的唯一通道,运送水泥的各种车辆半夜时分都要经过这里进入西安,因此需要大量的临时装卸工,最初有少数民工自发在这里揽活,时间长了,逐渐形成了一个群体。

近两年,在这里“下苦力“的民工越来越多,多的时候达到七八百人。 记者:主要是搬些什么东西。 水泥嘛。 记者:水泥,还有什么呢。 其它活都没有什么,主要是水泥。 记者:你们搬一吨有多少钱。

两块五毛钱嘛。 记者:一晚上能搬几吨。 这说不准,有车呢,就是两回到三回,没车只有一回,勉强够吃。 记者:你们这儿,我看有些年龄还挺大的。 那有嘛,有的都六十岁了。 (解说)聚集在这条街上“下苦力“的民工主要来自陕西泾阳.

富平.商洛等山区农村,还有一部分来自甘肃农村。年龄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六十多岁。他们自发地聚集到这里,为了多挣钱,同时.同地的五六个人又会自发地组成一个小组,他们分工协作,轮流休息轮流截车。

“苦力“们下午五六点钟出工,天亮收工。他们聚集在路边拦截需要装卸工的货车,一辆货车最多上三四人,上了车的苦力随着货车到工地卸货,卸完货每人能分到十到十三块钱,然后他们再跟着空车回到这条路上继续抢活。

记者:那在家里面种地呢? 种地,地不够种,养不住家,农产品卖不上价,种小麦,种玉米不赚钱,干了一年,刚够勉强够吃,花钱就要靠下苦力,就这个下水泥的(活),可以挣两个现钱,给家里邮回去,买个油盐,酱醋,够家里面生活。

(解说)一些“苦力“工告诉我们,由于“下苦力“的越来越多,“苦力“竞争日益激烈,一些年龄小的或年龄大的经常空等一夜,一分钱也挣不到。干这活单靠不怕吃苦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要眼急手快才能抢到活。

陈晓楠:眼前的这一幕,夸张点说,并不亚于一场战争,街上站个四五百人,而每一辆卸水泥的大车只需要三到四五名工人,也就是说活很少,人很多,只有爬上那辆大车,你才有卸水泥,才有卖苦力的权利,于是在城市夜色下寂静的街道上,有时候你会看到这样的画面,瞬那之间,数十人,甚至是上百人,突然同时启动,奔向一辆正在驶来的,载满了水泥的大车,他们的速度那么的惊人,而之后,他们又以罕见的速度爬上这一辆城市人避之不及的,很肮脏的庞然大物,上去的人就是胜利者,底下的人呢,只有眼巴巴羡慕地看着,为了这两块五毛钱,他们随时准备冲上这样的战场,于是,在城市的夜色里,就造就了这样一幅有点怪旦,可是我觉得颇为震撼的画面。

(解说)为了十块钱,一群“苦力“,有老人.有小孩,他们扛着“工作服“,在夜幕中喊着.叫着疯狂地冲向停下来的货车,拼命地往车上爬。我们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决定和“苦力“一起跟车卸货,更近地了解这些被称为“苦力“的人们,再用心称量一下两块五毛钱一吨水泥的分量,看看它到底有多重。我们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一辆车的司机和货主,同意我们跟车拍摄,笨拙地爬上了车顶。

记者:你们每一次下货,都是这样坐在车上?坐在车顶上。 一般是这样,就是个别下雨的时候,有时碰到熟悉的人,就可以在这个棚布下面。 记者:很危险啊。挺危险的。 不危险,不危险,这车还不算高,人平躺着这里就没事,不危险。

(解说)刚开始的时候,坐在高高的水泥货车车顶,在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间急速穿梭,我们觉得很刺激.很兴奋,但是不久,我们发现我们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 (解说)由于寒流影响,西安气温骤降,夜晚的温度接近零度。

虽然我们为采访苦力而有所准备,采访前都临时买了一套保暖内衣。但是我们还是没有考虑到,在深夜疾驶的货车车顶,温度比地面温度还要低得多,加上风大,保暖内衣根本保不了暖。还算是“苦力“大哥教了我们一招,叫我们紧贴着水泥趴下,他们说这样可以保暖,这才使我们不至于被冻僵。

记者:你还受得了吗?小黄? 还行。耳朵已经开始冻了。 我们应该穿棉衣啊。 就是啊,我们都没穿棉衣。 记者:师傅,冷不冷啊。

冷。 记者:冷不冷啊。 冷,这天刚黑还可以,到半夜,到天亮了,才冷得狠。 记者:那会儿才冷。 才冷。 记者:那下雨怎么办呢。 下雨下雪都在上面。 记者:下雨下雪都在这个上面。 嗯,都在这个上面。

你不干这个活,你要吃饭,要生活,你要干嘛,下雨把衣服都搞湿了。 记者:有没有想着找其它的活干啊? 其它的活,没有啥活啊。 记者:找不着? 找不着什么活。 陈晓楠:和这些朋友们熟起来,我们才发现,其实他们人人都很活跃,而且都很爱讲话,不过,七嘴八舌搭话的时候还行,真让他们在我们镜头前面,仔细地讲讲自己的故事,他们就都显得不好意思,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而且都回答得不知所措,他们总认为自己的故事没什么可讲的,或许这是因为他们一辈子也未曾想过,会被哪家电视台采访一下,我们原本打算在这群人中寻找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但后来我们想,索性把这一群朋友都介绍给大家,所以在今天,你看到冷暖人生的故事,不过某一个人的故事,而是这一群人,苦力大军的故事,苦力大军的生活,有着我们难以想像的艰难,而且也有我们难以想像的危险,我们到来的时候,听说就在前一天,有一个苦力,因为抢着上车去卸水泥而发生了交通事故,当场身亡,这个人就是老汉张得才的弟弟,可是张得才这几天,依然在街上干着。

张:我弟弟十八号出了车祸。 记者:十八号出了车祸。 嗯。 记者:怎么出的车祸。 路上等车的人很多,他就是扒着车就上车,上车的时候,司机猛然一加速,看到车上的人太多,就这样,车一开,他就摔下来,当场就死了。

记者:当场就死了。 当场就死了,现在人家,交通队正在处理这个事。 记者:家里面有点什么人。 家里面就是他老婆,一个女儿,十三岁,有个哑巴弟弟。

记者:他来了多长时间? 他来到这里只呆(到)第三天,第三天晚上就出了那个事。 记者:像这个,你们出来的话,一般多长时间能到目的地? 也不知道别人要走到啥地方,如果这水泥拉得路途远,起码要两三个小时。

记者:要两三个小时。 嗯,如果近的话,这就快一点,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也不知道现在走到什么地方去。 记者:每次出来,你们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 不知道。 记者:那他们送你们回来吗? 这个车把货一卸,他原返回去,我们就坐车回去了。

记者:我看你们能上车的人,现在是比较少? 嗯。 记者:都是挣着抢着的。 一个车抢得慢就上不来了,别人上去了,人多得狠,人多车少。 记者:今天晚上是第一趟出来。

第一趟。 记者:你一般要干到几点钟? 一般,不管有车没车,都要等到天亮,晚上如果能卸两趟,白天可以休息一会儿,晚上如果只卸一趟的话,不管有车没有车,还是在这个地方,还要等。 记者:还要等。 嗯,还要等,看看有没有车,能不能再卸一趟。

记者:如果只有一趟呢。 只有一趟,吃饭都吃完了,给家里没有节余钱。 记者:一趟的话只够吃饭。 嗯,只够吃饭。 记者:要两趟的话呢,就能节余一点。就能给家里面寄了。

嗯,如果四个人去卸这一趟的话,一个人就只能挣十块钱。 记者:这一车才能挣十块钱。 嗯,一个人才能挣十块钱。 陈晓楠:我们给苦力们的生活算了一笔帐,他们说一天的生活费是需要十块钱,一顿饭,一般要花两块钱到两块五毛钱,一般就是吃一碗面,再加一块馍,每天住宿费需要一块钱,就是住那种大车铺,另外每天再加上一包烟,恰好是十块钱,也就是说,一晚上他们必须要下一车水泥挣十块钱,才能够维持第二天的生活,如果下两车水泥,就是说再挣上十块钱,那就可以寄给家里了,但是如果这一晚上都是白等,一车水泥都没有下的话,第二天就只有借钱了,实际上,这个帐也并不是我们给他们算的,每一个苦力,对刚才我说的这一连串的方程式,都能倒背如流,他们随口就说出来,因为他们已经算过无数遍了。

(解说)张老汉的堂弟刚刚去世,但是老汉帮着堂弟的家人料理了一下后事,第二天就出来“下苦力“了。他说他的一个儿子正在上大学,一个女儿上中专。儿女的生活费都得靠他“下苦力“挣的钱,所以一天都不能耽搁。

记者:你是什么时候来干这个的? 我算起来,有四个年头了,家里的经济上,小孩子上学,你要供小孩子上学。 记者:你有几个小孩。 我有两个小孩,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记者:你做这个主要还是因为他们。 嗯,现在每个月的生活,必须给小孩子按时寄过去。 记者:他们上学的开支是多少,一个月需要多少钱。 咱们农村的娃儿花钱就少一点,农村的娃儿也懂事,知道家里钱来得不容易,所以呢,咱也就给他寄够生活费,开始我给他寄二百块钱,后来又寄二百五,到最后寄了三百块钱。

记者:三百块钱,两个小孩,每个月就是六百块钱? 嗯。 记者:那这些钱? 都是这里(搬水泥挣的)。 记者:那学费呢。 学费就是借一点,欠人家的。 记者:现在你总共欠多少钱? 我现在,学校里现在是两年的学费,大概就是九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