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尘往事 往事如尘(《新楚留香》同人小说)(1-3)
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些不愿意去回忆的往事,但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却未必都是痛苦的。起码对我而言,深深埋藏在心底二十年来不敢轻易去触碰的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偶然想起时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生活曾经那样的无忧无虑,那么多的笑声,那么多的色彩……
我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他在我心目中的份量大概没有第二个人能体会得出。在旁人眼中他是一个勇猛而执着的武者,他的刀法冠绝天下,他的人也似充满杀气。他在武林中很有名气,虽然那时我年纪很小,但我已经可以从他对手的眼光中看出这一点,年幼的我曾经很为这种感觉自豪。但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叫作独孤一郎的人物对我们兄妹三人来说只是父亲,和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威严,一样慈爱,一样伟大。不,他远要伟大得多!因为母亲在我们尚处襁褓时就悄然离开了,是父亲这样一个男人一手将我们拉扯大的。无论什么,他都要给我们最好的,为了让我们不会为没有母亲而受伤。只是,他是个武林中人,无法居于定所,不得不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四海漂泊……但我从来没有为此烦恼过,因为只要有父亲在身边,只要他那双强劲有力的手拉住我的小手,我就充满了力量。只要看到他一边喝酒一边抱起小妹,用胡茬扎她的小脸蛋儿时的那种开怀大笑我就觉得很幸福,很开心。那时我常常在想,并且还很坚信我们一家人可以永远这么快乐!我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成为父亲这样的男子汉,我为自己是独孤一郎的儿子而骄傲!
那一年冬天,我们三个随着父亲远渡重洋来到中原。父亲说,这里是武学圣地,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好对手。虽然我不是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但我能看到他说这话时眼中的光彩。
挑战,决斗,胜利……来到中原许久,日子就在这样的循环中一天天过去。挑战二十八名高手,九死十九伤。父亲太棒了,简直就是战无不胜的神!每次战前他都信心十足,我们三个孩子也不相信有人能够打败父亲,虽然依旧要为他捏着一把汗。
但父亲的心情却渐渐黯然,他时常慨叹没有遇到一位相当的对手,恐怕这次中原之行要失望而归了。我和弟弟妹妹倒不在意这些问题,每天只顾嬉戏玩耍,无忧无虑。
当父亲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那时自然不会明白李寻欢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只是隐约感到父亲对这场决战格外重视。
二十年前……父亲的“望月九玄刀”与李寻欢名震天下的“小李飞刀”在空中撞击的瞬间,光芒万丈,撼人心魄。那一战的风情无人能及!可惜观众只有我们几个孩子而已,实在可惜……
那是一场以平手告终的战斗,父亲和李寻欢都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他们两人却毫不怨恨对方,有的只是敬重!所谓的英雄惺惺相惜吧!父亲临别时说二十年后要重返中原,再与李寻欢一决高下,当时那份豪气让人打心眼儿里佩服。
二十年的约定……人若是能预知将来要发生的事还会不会急着做什么约定,许什么诺言呢?
那天天气格外的冷,冷到我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要颤抖。
父亲领着我们兄妹三人踏上归家的路,谁又能料到这已是条不归之路呢?
渡船边,我们被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惊住。回转头,已经被几十个不同打扮的人重重包围。身后,只有一条寒得冒着气的河……即使不谙世事如我们,也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我们紧靠着父亲宽厚的肩膀,张着疑惑恐惧的眼睛去打量眼前的人们。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父亲的眼中写满了震惊,我们这几个孩子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也同样无法理解。
沉默片刻,父亲说道“我这三个子女是无辜的,请你们手下留情,放过他们吧。”
“哼,斩草要除根,我们不会留情!”
父亲愣在当场,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我们不知所措,只是抬头喊了声“爹……”
“不要怕,独孤一郎的子女就算死也决不会退缩!……我们朝鲜人决不能屈服于中国的武士!”父亲抚摸着我们的头,脸上竟然挤出一丝笑容,却是那么痛苦无奈的笑容。我知道,那只是为了安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