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丽评剧大全 王冠丽:评剧情 大鼓缘
王冠丽:对,她给李瑞环秘书打电话,有一次打的时候秘书那边笑了,说,我们明天可能去天津,争取安排一个时间让您直接跟老市长说说这个事。后来在市委一招,骆老师说,冠丽的情况特别像我当年的情况,我最早是唱京剧的,后来改学唱大鼓,在学京剧的当中我学大鼓,我师傅就说,不能脚踏两只船,这样都学不好,后来我选择了大鼓。冠丽现在学大鼓学得特别好,可是评剧院又让她演出,还让她演《秦香莲》。
白燕升:骆老师是非常有童心的一个艺术家,领导怎么说?
王冠丽:我觉得领导特别负责任,而且有水平。说,骆老师,这个事不要草率地决定,毕竟王冠丽从小是学的评剧,而且白派的传人又少。你要能教出一个小骆玉笙,对您的骆派对社会都是一个贡献,这段时间不唱评剧了,就跟您学大鼓。骆老师赶紧站起来说,老市长您放心,我保证这半年教她十段八段的。
白燕升:当时在你的心里是大鼓重还是评剧重?
王冠丽:说良心话,我更喜欢大鼓。但是我从小就学的评剧,我也很喜欢白派。 白燕升:说到《剑阁闻铃》这一段,唱了快一百年了,好在哪儿?
王冠丽:这段太有意境了,我是因为这段迷上大鼓的。这段唱腔是骆老师最有代表性的唱段,它描写唐明皇西行途中,雨夜闻铃,思念杨贵妃的心情。骆老师把它唱的荡气回肠声情并茂。我觉得那么多文艺作品,都不如骆老师这一段唱,描写唐明皇那么准确。
白燕升:《剑阁闻铃》也成了骆玉笙老师最代表性的一个剧目。在骆玉笙从艺生涯80周年的纪念演出中,她点名让你唱这一段。 王冠丽:我音配像的一年当中我几乎没唱大鼓,有一天接到这任务:骆老师舞台生涯80年,你们这些学生都唱。
骆老师一直没说谁唱什么段子,我也不大关心这个事,我觉得我是评剧演员,只要让我唱我好好唱就行了。就在这个晚会的头几天,有个新闻发布会,我陪着骆老师去的,在新闻发布会上骆老师宣布:《剑阁闻铃》这段让冠丽唱,因为她最像我。当时我觉得骆老师对我确实好,她希望我当她的继承弟子。
白燕升:骆老师最得意的一个作品,她交给你来唱,这是有特殊意义的。
饰杜十娘王冠丽:对,实际上意味着,谁唱这段谁来继承她的骆派。 白燕升:冠丽你如此地钟爱京韵大鼓,如愿以偿地成了骆派的弟子,骆玉笙老师又有意把你定为她的传人,但最终你还是选择了白派,来到了中国评剧院唱白派,骆老师能接受吗?
王冠丽:我正式调过来之后,我回天津去看骆老师,把调动的事正式跟骆老师说说,骆老师刚搬到新家里,我印象特深,骆老师坐床上,我坐这椅子上。刚给你榨的梨汁,喝。我就喝,喝完之后,"怎么样啊你?"我说挺好的。
"说说你的情况。"我说,骆老师,我正式调到中国评剧院了。半天没言语。"那你的户口呢?"她知道户口很难办。 我说也调过去了。又问那他们爷俩呢?我说也调过去了。
"那你们住哪儿了?"我说,正好赶上评剧院福利分房最后一拨,我就分了一套房。她一听这个不说话了,沉默了好半天最后说,那你就好好干吧。
白燕升:老师一方面是不放心你以后的路,另一方面心中恋恋不舍你把骆派的京韵大鼓丢下,老师心里很复杂。 她一方面希望弟子生活品质好,生活质量高,另一方面她内心不舍京韵大鼓。
王冠丽:对。再见面就嘱咐我,学到这样不容易,千万别丢了,没事复习复习。 白燕升:艺不压身。冠丽是2001年正式从天津评剧院调到了中国评剧院,2002年就成立了白派剧团。
王冠丽:对。2002年是小白玉霜老师诞辰80周年。白派确定需要抢救一下,人太少了,而且音配像播出之后,观众反映特别强烈,唤起了很多人对于白派艺术的喜爱,也唤起了对小白玉霜的怀念。
成立之后真正开始排戏演出是2004年,我们恢复了一批音配像配过的传统戏。 白燕升:冠丽跟我们来比较一下,天津和北京两地的观众在欣赏白派艺术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反应吗?
王冠丽:北京的观众,因为解放以后小白玉霜老师就落在了北京,而且刘萍老师又把白派这杆大旗扛起来,北京的白派观众说老实话比天津多。但是天津我是在那儿长大的,那有很多我的同学老师,还有看着我长起来的观众,到那演出觉得特亲切,那次我第一次回天津演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紧张,一直演到后半场才放松下来。
白燕升:可能越想跟家乡父老有个交代,心里越重视这事恐怕就越紧张。在王冠丽的生活当中,除了评剧除了大鼓之外,还有一样东西:西洋绘画艺术。丈夫就是从事西洋画的,女儿也在俄罗斯学画画,受家庭影响冠丽画画也快30年了,对唱戏有什么帮助吗?
王冠丽:肯定是有的。当时我学画就是兴趣,艺术之间的相互渗透,肯定会有潜移默化的影响,主要还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当时我们剧院里面也不忙,自己又喜欢就画。 白燕升:大鼓、评剧、绘画在生活和工作当中,都占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和比重?
王冠丽:阶段性的。这个阶段喜欢工笔画,同时喜欢着邓丽君,听着录音画,觉得时间特快,几乎兴趣完全都在这儿;学了白派之后,我特别认真,为当好一个白派演员,我特别刻苦地练功,也是一个阶段;接触大鼓之后,大鼓那么好听,那阵儿说老实话,有点超过了我的白派,尤其跟骆老学的那一年当中,几乎没考虑评剧的事,因为骆老师岁数这么大了,而且她的活动特别多,她有活动就带着我,我觉得机会来了,一定要珍惜,怕以后后悔。
白燕升:冠丽说的时候,我在想象着一幅特别有意思的图画,听着邓丽君的歌声,一个白派传人,一个京韵大鼓的传人,在画着工笔画,第一次听说。
王冠丽:我都不愿意说,怕人误认为我不务正业。 白燕升:没有。既然大鼓不能丢,评剧也不能丢,有没有想到将来搞一个专场演出,两下锅,甚至三下锅,有没有想过? 王冠丽:有,一直在想。搞专场请您给主持。 白燕升:没问题。
冠丽还给我讲过她和骆玉笙老师关于茶的小事:"一次我回天津去看骆老师,她看见我特别高兴,我一进门就告诉我,给你沏好了毛尖,是新茶好茶,我一看就想乐,杯里就五六根茶叶,一根一根立在那儿。骆老眼睛不太好,吃什么喝什么都喜欢清淡一点儿的。那个画面我现在都记忆犹新,这杯‘清茶’虽然味淡,但我知道老师的关怀却饱含其中。"
冠丽脸上始终带着善良亲和的微笑,她说:"我什么茶都喝,对我的身体有好处的茶都喝一点,夏天喝点清茶,平常喝点菊花茶,尤其上火的时候,我觉得茶叶和药的作用差不多,喝完了就败火。"正如冠丽在评剧、京韵大鼓和绘画这几重天地间自如切换一样,我忽地理解了冠丽的天然随性自在从容。她懂得艺术是相通的,不管表面多不同,好的境界一定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