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正文军统 军统少将谷正文回忆录

2018-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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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1942年5月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十九期.军统特警班第一期.1945年以后曾担任军统局息烽训练班指导员.保密局福建站人事股长.1951年后任法务

1942年5月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十九期、军统特警班第一期。

1945年以后曾担任军统局息烽训练班指导员、保密局福建站人事股长。

1951年后任法务部调查局站主任、科长、本部专门委员、局本部第三处副处长、处长、主任秘书、副局长等职务。

1984年6月担任"行政院"法务部调查局长,1987年退职。

1988年当选国民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

1993年8月聘为国民党第十四届中央评议委员。

=================== 因为热播的电视剧《潜伏》,也因为多年对中共情报史的兴趣,我在四月份编写了长文《“余则成”地图》。我大概可以算作民间的一个“吴石案”专家了。顺便说一声,最近一期《中国国家地理》上有一篇关于墓地的文章,其中的一张照片是我去凭吊福田公墓的吴石之墓的,记下,免得多年以后忘记出处。那篇文章之后,阅读中又有关于吴石烈士的一些点滴材料。也记下,为历史备案。 

台湾的龙绍瑞先生是我那本《地图的发现》的读者。我们在网上交流,他提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关于吴石在狱中的一点情况:龙先生是“台湾左派”历史的研究者,并有一部27万字的著作待出版。他认识的一位刘姓老人曾与吴石同牢。龙先生信中叙述: 

“我的一位很熟的朋友(刘先生,约80岁),当时他和吴石一起被关在保密局的牢房里,所以他知道吴石最后的一段日子。房里一共三人,另外一人是混进来的特务(刘先生在事后的判定)。吴石在牢里,一直在看一本书《中国文学史》。

那特务多次对吴、刘说,他是贪污犯,判刑半年,不久后将被释放。所以特务问吴、刘,若有什幺事要向别人(家人)交待,他可代为传话。吴石有多次在那特务耳边说悄悄话。刘先生现在认为,吴石这样做,可能对他自己不利。”迄今为止,这大概是来自狱友的吴石狱中情况的唯一记录! 

2009年7月号香港《前哨》月刊有署名郑义题为《吴石枪决廿三年后才被追认“烈士”》专文。其中涉及吴石被捕前后的一些情况。从文内叙述看,其主要材料来自谷正文的回忆,阅读中我已尽见。不过文中有其与朱谌之烈士的一点细节或可记下—— 

“吴石到了台湾以后,最初是由于大陆上军事形势的逐渐恶化,使它对大局的观察更趋悲观,热对于共党的幻想,也就愈加渴望。不过,等到台湾的局势逐渐稳定,尤其共去传来的消息,使他对共党的做事感觉怀疑以后,他又陷在矛盾的痛苦中了。

他曾鼓起勇气,想朱小姐表示,希望停止对共党供给情报的工作。他的嗫嚅的语调,得到的答复,却是斩钉截铁的,朱小姐说‘你已经替我们贡献了力量,你已在我方树立了功绩,对于你将来的前途是绝对有利的,现在你这种不应该有的思想,足以证明你对我党的信心不够,这在我们党的立场上是不允许的事情。

加入你一定这样做,那么你将得到一场危险的报复,或许会先牺牲你的生命。你愿意继续工作呢,还是停止工作呢?请你自己仔细考虑后,自行决定。’吴石在一个女性共党分子面前,竟俯首就范了。” 

这段材料的出处不明,而且记录立场显然是站在当时的国民党方面的。或许它记录了一个并未在组织上入党的高级情报人员曾经的心理波动。与谷正文回忆中的某些细节对应,我以为,在特定的环境和情况下,即使属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所有的史料都证明,吴石被捕之后,并没有出卖同志,而且最终从容就义。 

吴石是在1973年才被国家正式承认为“革命烈士”,与同案牺牲的陈宝仓将军不同(陈次年就被承认为革命烈士,并在八宝山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仪式)。各种缘由,或可存念。1994年国家有关部门为吴石立碑的碑文中对这段历史的叙述为“胜利后反对内战,致力全国解放及统一大业,功垂千秋。

台国防部参谋次长任内于一九五零年六月十日被害于台北,时年五十七岁。临刑遗书儿辈,谨守清廉勤俭家风,树立民族正气,大义凛然。”这里的措辞,也是很有讲究和分寸的。 

不久前,张昕阿姨把她的著作《孩子剧团》送给我母亲,其中涉及到吴石案的侦破者、前台湾“保密局侦防组组长”谷正文。张昕阿姨是老一辈革命文艺工作者,有影响的中国电影教育家。她的丈夫和姐姐比她要著名,那就是陈荒煤和张瑞芳。张昕的书中提到了这个当时叫做“郭同震”的男青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严平著《青春与战争同在》中详细说到了同一个人: 

“1937年7月15日,年轻的一群人聚集在中国大学的一间教室里,召开了剧团成立会议。郝龙来了,这个美术专业的学生个子不高,壮壮的,浑身都透着热情。随他来的还有郭同震,那个被黄敬提醒有叛徒嫌疑的青年。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据说是沙滩‘民先’(住在沙滩附近,非学生组织起来的‘民先’大队)大队长,人称‘杂牌大队长’,在北平已经演过一些戏了,一介绍,大家立刻就笑着简称他为‘杂牌’了。” 

公开的史料说,郭同震于1931年考上北大,本要立志做学问,但“九·一八”事变后,国家危亡,时局艰难,华北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了。于是,像千万爱国青年学生一样,谷正文无心学习,转而投身学生爱国运动,成为中共北平学生运动委员会的书记,后又转到八路军115师担任某大队的大队长,他在抗战前夕,一次执行任务时失手被擒,被囚于国民党的牢房中,这才投效了国民党的特务机关军统局,成为军统局华北区的特工。

谷正文自己说,1935年在北大读中文系就加入了军统局,戴笠每个月还会派一个人与他联系,“七·七”事变后,他与北平二十多个流亡学生来到济南,组成“山东政府教育厅演剧队”,受中共北方局领导。

后又投入敌后游击工作,被日军俘虏,抗战胜利后再次回到军统局。 

1946年,国民党军统头子戴笠死于空难后,军统局主任秘书毛人凤在清点其遗物时,注意到戴笠的日记中提到的一句话:“郭同震读书甚多,才堪大用。”自此开始对这个郭同震另眼相看,常常委以重任,后来这个更名为谷正文的郭同震居然成为继戴笠、毛人凤之后的国民党高级特务头子。

据2005年10期《凤凰周刊》介绍,谷在台湾,“有一段时间直接受蒋介石领导”,曾任“马祖岛‘反共救国军’副总司令,总司令就是蒋介石本人”;还曾任“国防部军事情报局特勤处主任”,“少将主任审查官”,退休后仍任“国防部军事情报局顾问”。

谷在台湾的主要活动,除破获共产党的地下组织、“侦办的匪谍案共牵连2000多人”,还训练“特工敢死队袭扰大陆”,自称“蒋老先生晚年最不甘心的事,他的千百将领,星光熠熠,只有我和反攻死去的六百壮士,使他稍稍安心。

”;他更主谋“暗杀周恩来”的“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爆炸案,使出席万隆会议的中国代表团中外记者11人空难殉职。 

外交部首批解密档案中的第二部分5042份文件,揭示了与“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有关的档案,证实整个事件完全是一起台湾特务机关蓄意制造的谋杀案。其实,早在1995年,海外媒体就报道了前台湾“保密局侦防组组长”谷正文讲述的“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惊人的内幕。

2003年,他在接受香港电视台采访时说:“从世界各国的历史来看,类似这种政治谋杀事件多得不胜枚举,事实上这已不是‘对不对’的问题,而是‘做不做’的问题。” 

讲此番话时,谷正文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这个曾经在岛内有着“活阎王”之称的国民党少将级特务头子,到了晚年却不断地把台湾情报部门的内幕抖落出来曝光,也使“郭同震”,这个尘封于老人们记忆深处的人,再次浮出水面。 

2004年的上海,张瑞芳在家中接到来自台湾的节日贺卡,不久又接到电话,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我是杂牌!我很想念你们,欢迎你们到台湾来玩!我有房子车子,除了衣服管不了什么我都能管……那哈哈的笑声里依稀带出几十年前的音容,笑声背后的那段历史却令张瑞芳感慨不已。

当年的孩子剧团是中共领导下的戏剧组织。除了“郭同震”,这里的许多人后来担任多中共的重要职务。2005年春节,当剧团健在的老人聚集在张昕家的时候,谈起郭同震的种种,他们似乎仍然有些难以置信,九十多岁的荣高棠非常坦然,“他是我们剧团的主力演员,演戏演的很不错啊!”他甚至调侃地笑着说:“这小子,那些事,不是吹牛吧!”?0?2 

而“吴石案”中被牵涉的参谋部科长黄德英,两次被捕两次脱罪,后获蒋经国青睐,先后任国防部将领外语训练班少将主任及国安局中将副局长。

军统少将谷正文回忆录(9)

晚上九点整,牛树坤、张西林瞒着张清杉,又带着蔡孝乾前往武昌街逮捕施姓联系人。当时武昌街仍有许多日据时代的木材厂,环境颇为复杂。蔡孝乾沿着木材厂一问一间指认,每指认一间便说:「快到了。」终于,他逮到牛树坤和张西林一个不留神,趁机冲入一间黑漆漆的木材厂。

牛树坤、张西林追入木材厂之后,蔡孝乾已然杳无踪影了。    毛人凤将我找到中山北路家中面谈。他叼着烟,半晌不说话,只是偶尔摇一摇头。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才拿分文件叫我看。这文件的内容是说,国防部保密局上校特勤组长谷正文督导不周,致使台共重要负责人老郑落网后再度脱逃,记两大过以资惩戒。我看了这内容,不免苦笑起来。

    「怎么,被记过了还笑得出来!」毛人凤消遣我。    我没有答腔,外表缄默,脑子里却不停转着。我在想,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人在高雄,再怎么说,这两个大过也轮不到我的头上。

毛人凤又点燃一根烟,同时也递给我一根。这时,他突然用非常柔和的浙江话说:「这样吧,把这两个大过摆在我这里,会不会往上呈,就看我的耐性有多久,或者,你把老郑捉回笼的速度有多快。

」    在保密局发生内斗之后,我一直认为毛人凤是一个手段酷辣的人,他的心也必定是冷的。但是在听他说了这几句话之后,我心里竟产生了一股温暖的感觉。

在这一刻,毛人凤的心算是厚道的。蔡孝乾脱逃之后,组里的人大都显得紧张兮兮,牛树坤和张西林更是闷闷不乐,像犯了错的小孩,故意躲着我。    在我,却不把蔡孝乾这件事看得太严重,我甚至相反地认为:「跑了倒好。

」    最泄气的要属张清杉了,他对这句话也最有意见。在他听来,这句话只是不经心的安慰辞令,相当刺耳。

因而,他向我抗议:「我在泉州街二十六号埋伏了近两个月,日里不敢出门,夜里不敢熟睡,好不容易把老郑逮到,组长您怎么说跑了倒好?」    我分析了蔡孝乾脱逃后三项对我们有利的因素给张清杉听,以表明白己的话是经过考虑才出口的。

    首先,蔡孝乾很早便到大陆,并曾参与长征,在延安生活多年,直到中日战争结束后第二年才回到台湾;因此,他虽生于台湾,但在台湾除了党的关系之外,社会关系并不深厚,这一次脱逃,他一定会选比较可靠的党的关系藏匿。

    其次,因为不到半年,基隆工委会、高雄工委会相继被瓦解,最后甚至连自己都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年轻小伙子逮住,逃亡时,他的内心必定没有安全感,时时担心被出卖,所以他不会在一个地方藏匿太久。

「就像在沙滩上,老郑每走一步,必将留下足迹。」    第三,火车、公路局汽车蔡孝乾都不敢搭乘,因此,他的逃亡藏身地点只限于台北附近。

至于航空跟海运的管制更加严格,短时间内,他绝不可能潜逃出境。    大约过了一个礼拜,毛人凤又找我去谈话。

他说,蔡孝乾落网时,公文包里的记事本上有许多名单,其中有一名「吴次长」。根据他的分析,此人便是国防部中将参谋次长吴石。吴石出身保定军官学校,与陈诚算是前后期同学,另外,他与参谋总长刷至柔的关系不错。

    午夜十二时整,我们开着吉普车和侦防车抵达新生南路吴石宅外。    「你们是哪里来的?」吴石在睡梦中醒来,来不及穿戴整齐,只着睡衣向着我们一行人问。

    「国防部技术总队(国防部一个直属的专业单位,政府迁台前,这个单位负责爆破上海市许多无法搬迁的工业厂房)。

」由于我还没有办法肯定吴石的共产党身分,不愿贸然暴露真实身分,因此灵机一动,把恶名昭彰的技术总队(队长杜长城曾利用职务之便讹诈了上海许多企业家的巨款)的名号抬出来。

我告诉吴石说:「有人说你是共产党。」    「胡说!」吴石表示,如果随便一个人告了密,就可以任意骚扰被控告者的生活,那么天下岂不就要大乱了。    他是一个头脑相当冷静的人,因此,我决定不要和他在道理上争,只是示意组员彻底搜查,一阵翻箱倒箧之后,却没有半点斩获。

我心里不免叹服,假如吴石确是共谍,则他处理事情的细心程度,是我所见过共谍当中的佼佼者。

这时,我和站在一边的吴太太眼神不经意地交会,我想,那四目交接的时间不会超过半秒钟,也正是因为她那心虚的眼神,引起了我对她的兴趣。我告诉吴石:「能不能请吴太太跟我们一起到队走上一趟?」    「这是什么话,不可以。

」由于我们搜不出个所以然来,吴石的态度顿时转为强硬。    我不得不想出一套谬论用以说服吴石,我说:「既然有人检举,我只好带队搜查,如今既无结果,按道理吴次长实在是冤枉的,必然无事;只是,办案有办案的程序,我们还得做个笔录,过程才算完整。

可是吴次长您是中华民国的中将次长,在没有任何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找您去做笔录实在说不过去……。

」    吴石考虑了很久,一直没有答复,吸完一根烟,他索性在客厅里踱起步来。他技巧地将步子滑向客厅左边角落一张小桌子旁边,借着背影的掩饰,悄悄地从桌上拿起一件小东西。

然后,他说:「我先上个厕所。」    由于他取物的小动作稍嫌笨拙,引起我的组员李汉一怀疑。因此,李汉一便尾随他前往厕所,并趁着吴石即将吞服安眠药自杀之际,将他制伏。

经由这一段小小的插曲,我原奉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底定下来。「吴石确实是一名共产党员。」我心里窃自欢喜。    「好吧!

」吴石被李汉一带回客厅之后,终于勉强答应让我们将他的妻子带走。    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钟,我亲自驾驶吉普车沿着新生南路左转仁爱路在台北沉静的寒夜中奔驰。

吴太太坐在我吉普车的右后方,另外还载着一名吴石派遣跟从的副官。车子在市区里绕了很久,没有人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们的目的地在哪里?我把车子停在北一女中贵阳街方向的门口,然后回头向后面的侦防车高喊:    「到了!

下车。」    侦防车后门打开了,陆续跳下来两名组员,接着,吴石派来的副官也跳下车。    我立刻踩满油门,向前疾驶,驾驶侦防车的是李汉一,他与我一起工作了很久,两人间默契很深,一见到我加油驶离,也不管已经跳下的两名组员,便开着侦防车紧跟在我后面。

被放下的两名组员有点莫名其妙,在路上叫嚷着,吴石的副官则在后面奋跑直追。

我终于将副官甩掉了,坐在旁边的吴太太似乎看出了我的诡计,一脸无奈。    我把吴太太带到南京东路家中,这时大约是凌晨五点钟,我叫我太太起床陪吴太太聊天,然后派一名组员到对面巷口买烧饼油条,饱餐一顿,才开始与吴太太谈话。

她是一个相当沉着的女人,从我们进入吴宅搜查直到此刻,几乎都不说话。    「次长夫人,难道妳不认得我了?」我告诉她,在南京,当吴石担任国防部史政局局长的时候,我是他底下一名科员:「我姓谷,到过府上几次,我能够升上校,都是次长帮的忙。

」我把这些话说得很诚恳,不明究里的人一定会相信我的话。

    这时,吴太太才开口说:「怎么我都没印象。」    我继续把戏往下演:「现在这事很严重,我很替次长担心,想想,他是一名军人,如果他与共产党有任何关系,老先生(指蒋介石)绝对不会原谅他,现在,就只有妳能救得了次长了。

」    吴太太原本故意装作无精打采的双眼忽然瞪大起来.

她说了第二句话:「很久没有见到那个人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有了这句话,我的任务即已完成九成,我怂恿她:「妳不具军人身分,不如妳来担一点责任,就说与次长接头的共产党是来找妳的远房亲戚,然后,我在笔录上写得技巧一点,也算是报答次长的一种方式。

」    吴太太点头说:「一切拜托你了。」    当天一早,我打电话给毛人凤,告诉他:「今天就可以抓人,罪证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