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妍爸爸 中国最有钱的女人杨惠妍 是“爸爸的女孩”还是合格的继承者?

10月26日,《2017胡润女企业家榜》发布,杨惠妍以1600亿再次成为中国女首富。这是继2007年以来,杨惠妍第五次问鼎中国女首富,其余年份分别为2008年、2013年和2014年。

她是中国最有钱的女人。不过,外界对其财富故事也充满了争议。

有一年,《福布斯》做了一篇杨惠妍的文章,叫做“爸爸的女孩”(Daddy's Girl),将她成为首富的原因归结为“有个好爸爸和上市带来的财富膨胀”。

爸爸的女孩

2007年,碧桂园在港交所上市。在当年的胡润百富榜上,年仅26岁的杨惠妍以1300亿的身家荣登榜首。当时,美国《国际先驱论坛报》有一个具体的比照:她的个人财富已经超过索罗斯、乔布斯和默多克。

巨额财富来源于股份转让。早在2005年,杨国强就决定将碧桂园70%股份转让给刚留学回国的杨惠妍。他明确表示:“将股权转让给女儿杨惠妍,是希望训练她成为碧桂园继承人。”

上市当天,杨惠妍并未露面。

杨惠妍的人生早早便贴上了碧桂园的标签。从某种程度而言,她更像一个影子似的财富代持者,承载了整个家族的荣盛。

据《南都周刊》报道,杨国强的儿子早夭,大女儿又因幼时发烧,智力受到损害,因此,他对二女儿杨惠妍和小女儿杨子莹的培养尤为用心。喜好研读李嘉诚传记的杨国强,似乎在培养子女的方式上也在效仿李嘉诚。公开报道称,杨惠妍早在十三四岁时就和妹妹被带到董事会会议列席旁听,会后,父亲还会向她们解释为什么他在会议上这样说话以及如何批评下属等等。

2005年,杨惠妍从美国俄亥俄洲立大学市场营销及物流专业毕业回国,以杨国强私人助理的身份加入碧桂园,并担任采购部经理。

这个爸爸给她带来了很多。不过,尽管杨国强已经将其名下全部权益转让给杨惠妍,但他仍然担任碧桂园集团执行董事,负责制定发展策略、投资计划,以及集团的整体项目计划。这意味着,他仍是碧桂园这艘巨舰的实际掌舵人。

杨国强曾公开表示,自己有三个女儿,并不会只将股权转让给其中一个,杨惠妍只不过是代表家族持有股份。碧桂园集团随后澄清,表示杨惠妍是公司权益的最终实际拥有人,可全权决定如何管理个人资产。

面对家族的责任和义务,杨惠妍不得不接受父亲所安排的一切。然而鲜有人知的是,她最初的理想是当一名教师,并曾鼓动父亲“为穷人的优秀孩子办一个最好的免费学校”。倒是妹妹杨子莹表现得更积极,她曾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过:“以后姐姐要管理公司,我要管理学校!”

碧桂园员工都知悉一个故事,在2002年杨国强创办国华纪念中学的过程中,杨惠妍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杨国强时常在一些场合提及,虽然他早有创办慈善学校的念头,但真正付诸行动还是因为杨惠妍的一通电话。

事实上,以地产开发闻名的碧桂园与教育有深厚渊源。早在1994年,杨国强在创办第一所碧桂园学校时,就希望以教育带动楼盘销售。今年5月18日,博实乐教育(由碧桂园教育更名)在纽交所上市,将延续“地产 教育”的模式,继续与碧桂园协同发展,也会与其他房地产公司合作办学。

虽然杨惠妍的名字在历年富豪榜中出现,但她和父亲一样低调,从不接受媒体采访,公开场合甚少出席,外界甚至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2006年,杨国强为杨惠妍在碧桂园大酒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宴,流出的婚礼照片成为大家见识这个富豪庐山真面目的唯一途径。照片中的杨惠妍一如碧桂园员工的描述:“相貌一般,气质颇佳”。

杨惠妍(右一)在婚礼上与父母合影

2015年、2016年年报里,碧桂园罕见地挂出了大股东杨惠妍的照片,也披露了其丈夫陈翀的信息。碧桂园2016年财报显示,陈翀于2016年12月8日被委任为碧桂园非执行董事,任期两年。根据简历,陈翀毕业于清华大学获得化学专业理学学士学位,并于伦敦大学获得生物科学研究硕士学位。梳理碧桂园高管信息发现,陈翀的父亲陈华在碧桂园担任副总裁,2007年进入碧桂园工作之前,陈华曾任黑龙江省政府扶贫办公室主任。

作为清华学子,陈翀的公开亮相多是在清华大学的活动中。在2016年4月参加清华大学化学系系友论坛时,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毕业后去碧桂园工作,成为了一个房地产的销售,之后从销售部门进入投资部门,再到主管上市,而今更是在向制造业和农业扩展。”

2016年6月,陈翀以创源投资董事长的身份出席了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组织的一个活动。在演讲中他披露了两点:其一是,碧桂园上市时,他是上市办主任,基本一手操办了碧桂园的上市事宜;其二,2016年,陈翀就已投身创业,“一口气干了十几家公司”,包括社区金融、社区大数据等。

2009年的一篇新闻报道中提到,为拓展新业务,杨国强私人出资成立创源投资,进军煤制油行业。该报道称,正是在陈翀的积极劝进下,杨国强才决心挺进煤制油这一并不熟悉的行业,而化学专业出身的陈翀2007年初离开碧桂园,出任创源投资总经理一职,“专注为杨家寻找新的事业增长点”。但杨国强的百亿煤制油豪举实施一年多便告搁浅,创源投资转变方向,开始投资LED照明领域。

爸爸的转变

碧桂园是由杨惠妍的父亲杨国强所一手缔造。

据媒体报道,在与王石、任正非等企业家私下交流时,杨国强言必谈自己是个农民。在公众场合,他也常提起自己年少时穿不起鞋的窘迫往事,一再感恩机遇,感谢国家。

杨国强出生于1955年,祖籍广东顺德,自幼家贫,曾放牛种田、做泥水匠及建筑包工头。1992年,随着邓小平南巡讲话的发表,沿海城市出现了一股房地产投资和开发的狂潮。也正是这个时候,杨国强开始了自己的房地产创业之路。

当年,顺德碧桂园的开发商由于第一期销售情况一般,其中一个股东准备退出,当时主业还是建筑承包商的杨国强毅然接盘,低价买下顺德碧江及桂山交界的大片荒地,兴建4000套别墅和洋房。然而,刚刚起步的“碧桂园”却遭遇了1993年的宏观调控,4000套房只卖出了3套,几成烂尾楼。

靠着建造国际学校成功摆脱危机之后,1998年的房改让碧桂园真正进入了黄金时期。2001年,碧桂园凤凰城项目公开销售,杨国强打着“价廉物美”的大旗,大卖特卖。到现在为止,碧桂园创造的一分钟销售一套别墅、一天之内销售7.5亿元的神话还没有开发商可以打破。对此,业内形容为“像卖白菜一样卖房子”。

与王石、许家印等极力排斥公司中的裙带关系相反,杨国强鼓励家族中的年轻人到碧桂园上班,一般能够安排得下的,都会尽量安排。杨惠妍的公公陈华以及婆婆赵英华都曾在碧桂园任职高管。不仅如此,他还欢迎创业高管的子女都到公司任职。

这与杨国强根深蒂固的家族观念密切相关,即使经过上市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改革与调整,碧桂园始终没有改变的便是杨家对企业的绝对控制权。

不过,情况也在慢慢变化。

在碧桂园官网上,杨国强在2017年元旦致辞中写道,“有人才有天下!”。《财经》援引接近杨国强的人的说法,对于人才越发重视,是近几年来他最大的变化。

与此同时,在碧桂园的董事会中,职业经理人的队伍日渐庞大。在碧桂园集团于2013年12月13日发布的张耀垣辞任公司执行董事及苏柏垣获委任为公司执行董事的公告中就显示,碧桂园董事局执行董事共14位,其中家族成员有杨国强、杨惠妍、杨子莹,杨国强侄子杨志成与杨永潮,共5人。

职业经理人则有总裁莫斌、联席总裁朱荣斌、副总裁苏柏垣,宋军、谢树太、梁国坤,共6人。创业元老杨贰珠、区学铭、苏汝波,共3人。此外,还有 7 为独立非执行董事。

这也被外界解读为杨国强希望通过人事变革和队伍年轻化的努力,来配合公司的战略发展,其最终目标是进入千亿军团。

2013年,碧桂园销售规模从2012年的400亿一步迈入1000亿,实现合同销售金额约 1060 亿元,成功跻身中国房企“千亿俱乐部”,成为年度最大地产黑马。而杨家也因其财富被福布斯评为在香港上市的最大的中国内地家族企业。

在以规模论高下的地产商队伍中,碧桂园已成为同行不容忽视的对手。但杨国强的身边人说,他的危机感很强,“整天都在担心公司会倒闭”。

据《财经》报道,2013年春天的一个下午,杨国强与中国平安保险集团董事长马明哲之间有一场简短对话。

“你管理平安万亿资产,有什么秘方?”

“我能有什么秘方,就是用优秀的人。我这有很多年薪千万的人。”

回去后,杨国强对彭志斌说:“我给你30个亿,你去给我找300个人来。”

在这场对话发生之前,2010年,杨国强便加大了对外部职业经理人的招揽力度,曾在中粮地产任职的彭志斌被招募到碧桂园任人力资源总经理。当时,碧桂园刚从金融危机裁员创痛中走过来,总部200余人,坐落在顺德这样的三线小城,无论是企业形象、团队建设,对外吸引力都不够。杨国强对人才十分渴求。

2010年,中建五局总经理莫斌接受杨国强邀请,加入碧桂园任总裁;2013年,中海集团董事朱荣斌加入碧桂园,任执行董事及联席总裁;2014年,有中海、中建职业背景的吴建斌,出任碧桂园首席财务官。2年后,同样来自中建的刘森峰,成为碧桂园第一位年收入过亿的区域总裁。同时,碧桂园成为业界拥有博士数量最多的地产商。

2015年4月,一向在意家族成员持股比例的碧桂园公告称,向中国平安旗下平安人寿出售新股份22.36亿股,占扩大后股本比例9.9%,中国平安成为碧桂园第二大股东。双方拟在全生命周期的业务平台进行战略合作。

如果说此前“去家族化”是交出管理权,这次罕见高比例出售股权则是在部分让渡控制权。杨国强正不断颠覆自己。

女儿的成长

事实上,不仅杨国强在改变,继承人杨惠妍也并非外界认为的仅仅是杨氏家族财富代言人。她渴望走出父辈的光环,依靠自己的实力得到认可。

在碧桂园内部,杨惠妍口碑颇佳。在杨国强一位下属的眼中,二小姐行事低调,勤奋务实,是给人“淡淡的亲切感、稳重感”的“邻家女孩”。“平时见到杨惠妍,她的表情总是微笑,但不会与你说太多的话”。

但2005年杨国强赴美治病期间,杨惠妍不动声色杯酒释兵权,用从美国带来的管理团队替代了杨国强时代的创业团队,将碧桂园曾经混乱不堪的账目和采购程序平稳理顺。

2006年12月杨惠妍即获委任为碧桂园执行董事,并兼任碧桂园集团若干成员公司的董事。2012年3月27日,碧桂园又发布公告,宣布委任杨惠妍为公司副主席,即日生效。虽被公司否认为控制权的转移,但也意味着杨惠妍在全面接班的路上更进一步。

创业难,守业更难。在金融危机下,家庭式企业的运营模式很难对现金流和净利润形成有效的掌控。2007年以前,碧桂园的净利润及资产周转率都高于万科;而2009年1月,万科实现销售金额21.9亿元,约是碧桂园同期的3倍。

面对经营规模和存货压力,接过“权杖”的杨惠妍压力不小,如何改变董事局主席“一支笔”的签字模式?如何使管理更为灵活、高效?已成为公司短期内必须解决的问题。杨惠妍要思考的不仅是如何接班,而是如何将父辈的事业做得更大更强。

接触过杨惠妍的房地产业内人士评价,杨惠妍做事干练、机敏,有控制能力,她将使碧桂园完成从家族企业向现代企业的转变。一位与碧桂园打过多年交道的房产公司高层表示,碧桂园产品以前是“社会主义新农村”,但看过碧桂园在清远做的假日半岛楼盘后就会发现,这是远远迥异于之前人们印象中的碧桂园,“拥有27洞高尔夫的假日半岛同样是上万亩超级大盘,但在设计水平上已经非常高并极具个性。"

在权力下放的同时,接近碧桂园的人士表示,碧桂园全产业链改造也在迅速推动。杨国强用“放手不管”支持杨惠妍抓集团配套产业公司改革,配套产业包括做建筑工程的广东腾越、绿化企业、还有机电、家居、装修等公司,在财务部门指导下,这些公司建立了以财务数据作为公司管理层经营决策依据的做法。

去年8月底,碧桂园向中国证监会递交了申报资料,继续推进物业管理业务的分拆上市。据不完全统计,未来5年国内的基础物业管理市场和社区增值服务市场规模将分别突破1万亿元。倘若碧桂园该业务成功登陆A股,也将成为沪深两市的住宅物业第一股,将进一步完善碧桂园房地产的产业链。

此番杨惠妍再次荣登女首富,背后更代表着其治下碧桂园的经营业绩。

2016年,碧桂园销售规模再一次跃进,从2015年的1402亿翻番至3088.4亿元,仅次于恒大的3733.7亿元与万科的3647.7亿元,跻身中国房企三甲。

今年碧桂园的表现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截至2017年三季度末实现合同销售金额4280亿,同比增长近90%,成为中国房企中唯一超过4000亿的房地产企业,还顺利完成了后来上调至5000亿的年度目标的85.5%。

要知道,早在杨惠妍接班的2007年,碧桂园年度销售规模仅为177.35亿元。那时,这家诞生于顺德的地产商,多被业界认为是一家中小型家族企业。而10年后,碧桂园已成为行业老大。

当然,对杨惠妍来说,这个冠军宝座能坐多久,尚无定论。毕竟,恒大、万科等肯定不会轻易地将年度王者的称号拱手相让。打造新碧桂园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