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教授 如皋高等师范学校教授程然:浸润书海的“旅行者”

“读书是易事,思索是难事,但两者缺一便全无用处。”这是富兰克林对读书与思索两者之间的权衡定义。静下心来读一本好书,在当下能做到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但在程然的“三一斋”书屋内,一杯香茗,一支笔,一本书,他能痴坐上一天。对书的孜孜以求,是皋城学者程然一直以来的写照,书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小时候:换书成了童年的一大乐事

今年57周岁的程然在如皋高等师范学校做一名语文老师,这样的职业似乎很合乎他的文艺气质。谈起自己与书之间的过往,程然不禁感慨:“我的小时候,是生活在各种生活资料都紧缺的时代,更别谈书了。1966年前,我们的书本都是以教科书为主,所教的篇目都是传统的内容。”程然坦言,自己对读书的兴趣来自小学语文老师。

老师的指引让程然对书中的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促使着他想读更多更好的书。“那时候同学家有不少的老书,我就向他们借,有时就拿自己的书和他们换。”《林海雪原》《封神演义》《三国演义》《水浒传》等经典作品都被程然如获珍宝地换读过。

为了读书,程然花了不少心思。“小时候,我们兄弟三人住在一间小房子里,晚上等父亲熄灯走后,我就从被窝里拿出几节旧电池,用硬纸板裹起来,找来铜丝和小灯泡,自己做了一个小灯,躲在被窝里,抱着书,能看很晚。”小学时期的程然,用半看半猜的方式读完了这些书,也是在这个时期,文学作品深深吸引了他。

读书成为乐趣后,程然对文字的敏感和追求也日益浓厚。“记得在一户人家看到一本《成语小词典》,只有8毛钱,但是买不起,我便将它借了回来,用小学练习本一页页地抄写。”就这样,他不知道抄了多少本练习本,也不知道抄坏了多少支笔,只知道手上的老茧真实而清晰。

“文革”期间:书是最奢侈的祈求

“文革”期间,程然能读到的书一下子变少了,但他对书的渴望却更强烈了。“虽然书越来越少,但我还是会偷偷地和同学换书看。实在没书看的时候,我就溜进学校阅览室,揣几本文学杂志带出来。”就是这几本来之不易的书成了他日后知青路上聊以慰藉且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

1975年,程然带着他的好奇与憧憬,踏上了知青下乡插队之路,那年他18周岁。“那时候的阅读更是少得可怜,在农村根本看不到书,我带着几本书和文学杂志,在闲暇之余就看看。”一同插队的知青中鲜有人对阅读有兴趣,带书的也只有两三人。若能找着一两本书,便是如获至宝了。

在下乡插队的那段时间,程然未被辛苦的劳作泯灭对文学的热情,而是在劳动间隙拿起笔写了不少杂文,并向外投稿。程然插队的地方有一家书店,他常常独自一人去看书。他说,去看看那些书,虽不买,却也是一种享受。

大学时:流失的时光在书中聚合

1977年恢复高考后,程然于1978年考上了扬州师范学院。“来到大学后,真正开始对文学感兴趣了,有强烈的欲望想去读书。”3年的知青生涯虽然让程然逝去的时光难以追回,但20出头的他“要将失去的青春夺回来”。

“改革开放初期,有一批学富五车的优秀教师能为我们上课,我感到很幸运。”程然犹如一块干涸的海绵,在大学这片海洋里汲取养分。宿舍是他身体的港湾,图书馆成了他灵魂安放的温床。在图书馆读书的那段时光可以说是程然有生以来最美的回忆。在书的世界里,他如一个“旅行者”,与前人对话,与哲人同思考。书中传递的思想已经渗透到他的骨子里,在他血液里流淌升腾。一首小诗《台阶》是程然写给大学图书馆的,图书馆的每一级台阶都见证了他的勤奋与日趋丰满的羽翼,更承载了他对文学的梦想。

“大学图书馆和自修室里,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聚满了人,大家都在拼命读书,都在暗自较劲。那时候真是充实。”程然厚厚的借书单印证了他的求知历程。为了买书,程然更是省吃俭用,将生活费劈开来花。“一本《少年维特之烦恼》要6毛9分钱,而当时理一次发就要5毛钱。那时候有同学带了理发的工具,我大学4年就再也没出去理过发,省下的钱主要用于买书。”在程然的大学床铺上,有半边是留给书的,高高垒起的书伴他入眠。“叠起来的书太多了,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轰然倒下。毕业的时候我带回来的书超过100本,至今都留在家里。”

工作后:开拓新的研究领域

1982年,程然从大学毕业,在如师做了一名教师。参加工作后,他言传身教,将读书的乐趣传递给学生。教书、读书,在这两者之间他找到一个支点,在工作之余,将大部分时间都给了书。“工作后,除了读书,还有读书之余所从事的学术研究。”

现在,程然正在研究符号学, 已经发表了十多篇相关论文,并且出版了《语文符号学导论》,还被四川大学“符号学——传媒学研究所”聘为特约研究员。“符号学的应用范围很广泛,它要探讨的是人与世界的意义问题, 是一个覆盖面很广且极具应用性的学科。”程然认为,目前国内还未有语文和教育方面的符号学的研究,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开垦,能填补这两个学科的研究空白。“这是一桩筚路蓝缕的工作,希望通过我的努力,有一天大学能开设这两门学科。”

读书已然成为程然的家常便饭, 当问及读书给他带来什么时,他手捧香茗,眺望远方:“读书不会带来物质享受,也不为图虚名。它唯一给予人的也许只有宁静、平和,还有一种只有内心能听到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