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这部“慰安妇”电影，动情而不煽情

编者按：如果你“不想睡”或者“睡不着”，欢迎继续阅读。

这里或许有个文艺片，这里或许有个恐怖片。不知道你会闷到睡着，还是吓得更睡不着。

今晚聊聊一位老奶奶学英文的故事。

如果只看《我能说》（I Can Speak）的前半部分，多半以为这是老奶奶上新东方被拒，找了个帅小伙儿私教学英文的搞笑励志片，很难想象这是一部讲述韩国“慰安妇”老年生活的电影。为了鸡毛蒜皮的街访小事隔三差五跑到信访办告状的热心奶奶罗文姬，以及天资聪颖正直不阿的九级信访办公务员李帝勋，在学习英文的过程中成为忘年之交。某一天下课后，坐在街边喝酒的两人畅谈心事，李帝勋得知，奶奶在美国有个多年未见，快要忘光韩语只会讲英文的亲弟弟。一通越洋电话，李帝勋才渐渐了解到这位鬼怪奶奶背后的故事……

从韩剧《搞笑一家人》到《心情好的日子》，从电影《你是我的命运》到《奇怪的她》，罗文姬大部分时候出演的，是古怪却亲切的老奶奶。少女们不一定会羡慕优雅的老奶奶，却多多少少会羡慕有活力、有个性的老奶奶。

这一回也不例外。

《我能说》从片子一开场，就通过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描绘出一位奇葩老奶奶的晚年生活。每天挎着相机记录街头“恶行”，拎着厚厚的一打举报材料去信访办公室，甚至在办公室大咧咧坐着读英文课本，感觉下一秒就要唱出“我的年纪怎么了”。

在平常人看来，碎碎念的事儿妈人设是不讨喜的，甚至是令人厌恶的，罗文姬却能不动声色地演出俏皮动人的一面。

比如给李帝勋兄弟二人做饭的“吃播”画面，英文老师首次登门使用的精致茶具，谈及梦想是开一家西装店时闪闪发光的眼睛，让人不得不感叹，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事儿妈，而是一位生活有质量、做事注重细节、有决心有追求更有行动力的老奶奶。

而老奶奶和英文老师的互动，则更像是老年版的满分私教课。两人的相处，没有局限于年纪、知识的代沟，而是亲切如伙伴，如朋友。

或把英文编成rap，一句句教唱，或练习英文对话，输了弹额头。

在罗文姬的脸上，有岁月的年轮，却没有岁月沾染后的俗尘，而是一身越挫越勇的傲气。

正因为其独特的气质，这位韩国“慰安妇”老奶奶，在站上美国国会演讲台，面对全世界的质疑、日本人的嘲讽和无理取闹时，才展现了掷地有声的底气。

这段演讲，可以说是全片的高潮，也是最闪光和催泪的片段。典型的韩式转折，不少韩国观众从电影院出来后，会感叹“哭得仿佛卸了个妆”。

直到奶奶露出肚皮上的刀痕和涂鸦，观众才恍然大悟，那句I can speak背后的多重含义——

有的人有口无处开，有的人有口不敢开，还有的人想开却开不了口。

13岁的故事，守了一辈子，最终能开口，单凭这份勇气，就值得举起大拇指。

“活着就是证据”，可是“活着”这两个字，对老奶奶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正是这段精湛的表演，让77岁的罗文姬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座最佳女主角奖杯。穿着粉色韩服上台领奖的她，激动得像个少女。

《我能说》里的鬼怪奶奶也是。出走大半生，归来仍是一枚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到酒吧找外国人侃大山练口语的少女。

“慰安妇”的故事不好拍，每一个细节都会被媒体和观众用显微镜检视。多一分被骂煽情炒作，少一分又被质疑冷漠。

克制如《二十二》，看到最后老人去世，日本志愿者背对着镜头啜泣，笔者忍不住跟着掉泪。

《我能说》亦是如此。动情而不煽情，柔软而不造作，是电影的最高境界。

我们总谈要铭记，要深刻，要热血，这些熟悉的字眼，可能还不及一部有温度的电影来得打动人心。

最后，用喜欢的一句观众映后谈收尾——

老人们需要铭记，更需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