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炳麟文学总略 文学是什么?——略说《国故论衡·文学总略》麻烦告诉我
章太炎的《国故论衡·文学总略》可以说是一部中国学术批判史.作为一个目光如炬的学术史家,他通过梳理的方式对“文学”和“非文学”进行了自己的界定,借以驳斥乾隆年间大学士阮元“文言说”、“文韵说”等时下的文学观.
不同于刘勰的“文、笔”之分,章炳麟从文字学的角度出发,认为凡是写出来的文字都是“文章”;而研究文章法式之文是“文学”.他说:“文学者,以有文字著于竹帛,故谓之文;论其法式,谓之文学.他认为,衡量文章好坏的标准不在于文字的朴与华,反对以藻饰、华丽的文字作为衡量文章的标准;但同时也可以看到,他的“文学”概念是相当宽泛的,把所有的文章都列入“文学”的这个大家族中.
这一点和周秦时期的“文学”观念极为相似,即“文章”(笔)和“文学”(文)合二而一,统称为“文学”.
这一观点,首先驳斥了阮元的“文必有韵,有韵为文”的说法.章说:“诚以文笔区分,《文选》所集,无韵者很众,宁独诸子?若云文贵其好邪,未知贾生《过秦》,魏文《典论》,同在诸子,何以独堪人录;有韵文中,既录汉祖《大风》之曲,即《古诗十九首》,亦皆入选,而汉、晋乐府,反有遗.
是其于砖韵文也,亦不以节奏低昂为主,独取文采斐然,足耀观览,又失韵文之本矣.
是故昭明之说,本无以自立者也.” 在这里,章太炎提出的是一个泛文学的文学概念,凡是文字组成者皆为文也,不考虑其中声韵,立言等问题.“共知文辞之体,钞选之夜,广狭异图,庶几张之弛之,并鸣不相害.”在此,章太炎并不是用广义文学的概念去否定狭义文学的概念,而是用一种更宏大的视野去涵盖包容“文”,使其更具科学性.
散文韵文的较量,几乎贯穿了整个中国文学史,一次次的“古文运动”,散文运动,革洗韵文骈文绮迷颓唐之气,而到了清末,章太炎却不同于以往韩柳之学古,或者欧苏之学唐,单单提出散韵之分,强调内容和形式的区别.
而是提出一种用博大的形式去包容文学,用文学去包容各种体裁形式的宏大观点.章炳麟所处的时代,正是民族危亡、国运堪忧的动荡时期.
报业的兴起,让手无缚鸡之力德文人可以笔为剑,参加战斗,在辛亥革命前后,章炳麟先后以“书”“序”“论”“赞”“表”“议”“传”“题辞”“哀辞”“宣言”“电报”“诗歌”等形式撰写文,在文章体裁上不受任何拘束,大大扩展了中国语言文学的可能性.
然而,章炳麟尽管在文体上提倡无韵之散体,但他在使用这些散体为文时,却仍固守在文言文中,鄙视通俗白话,这就是的他的包容带有了不完满的性质.
文学到底是什么?可以说,文学之所以为文学,就在于文学仅是文学本身而不是别的.这种回答显然不能令人满意,因为我们必须承认“文学”这个词在成为我们所认为的“文学”之前,已经具有过太多的含义.魏晋南北朝时期曾将“文学”认定为“语言艺术”,分为散文韵文.
《论语·先进》篇有“文学,子游、子夏.”之说.唐德宗时改称“文学从事”为“文学”,这看来像一种文字游戏.西方世界里“文学”一次同样经历着千变万化,看来似乎我们只能追问,而无法定论.
法国解构主义大师雅克·德里认为“人们可以阅读大量的文学文本,提出若千假设,但作品的产生永不止息,对文学预设的回答只能是徒劳的.”这种理论看似矛盾背谬,但却似非而是.章太炎将中国文人对于“文学”的观念推进到文笔合一且兼收并蓄的高度,却不能接受变化中的语言.
或许,当他看到时之近日,白话文出版物已经占领了99%的市场时,他就要对自己的观点进行修正了.如果我们首先认定,文学是语言的艺术,那么首先我们要明确两点,第一,文学由语言构成;第二,语言构成的不一定是文学,文学具有艺术性.
或者我们可以用结构主意的观点来这样理解,文学是在现实的文学作品规定好的模式中不断遭变的结构,与此同时又不断地打破这种结构,在结构和解构的交替中生成,这就像一种不完整的圆的轨迹运动,圆在时间中不停前移,只重现而不重复,在时空中自我充实.
在新旧的交替中,“文学”之圆得到了充实,它在生生不息的在场和出场的运动创造中生成和呈现着,因而,要想用同一的概念去回答“文学是什么”,实在太困难了.
而我们又无法不去回答这一问题.总之,章炳麟的《文学总略》内容浩繁,通古达今,是一篇极有分量和影响的关于文学是什么的讨论.
其中有关文体之论,文辞之说,对“五四”新文学革命之发生产生了积极影响.或许章炳麟在论述的过程中对于这一问题的定论还有待商榷,但他博大的眼光无疑起到了开风气之先的作用. 小亞WLxd7 2014-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