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榕绞死建筑师 谁毁掉了中国建筑?对建筑师的7大叩问
作为一名建筑界的普通从业人员,近十年来目睹了建筑界众多之怪现状,而愈演愈烈!我认为,建筑不是象牙塔中任人把玩的什物,建筑师不是不问世事的艺术家,中国处于这个飞速发展和建设的时代,建筑和建筑师理应唤起更多的职业良知、以更规范的职业道德来约束自己、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
我希望,以“谁毁掉了中国建筑?”这个尖锐的命题,呼唤更多建筑界内外的注意!尽管也许会招来更多的抨击!我希望,以矫枉过正的笔锋和态度,激起更多人的讨论和争鸣,尽管本人也许会因此成为众矢之的!
在此向所有提供讨论和争鸣平台的媒体表示诚挚谢意!
虽然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建筑师,所有的中国建筑师都一棍子打死,但我们还是不得不直率地指出,90%以上的中国建筑是令人失望的建筑。作为一个生活在北京、关注建筑的公民,我们常常遗憾地说,与上海相比,北京的建筑显得多么的平庸、可笑和做作。
然而上海,这个我们常常引以为荣的中国第一大都市,在世界建筑大师矶崎新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些“学生时代老师打分给‘B’的作品。”当然矶崎新的话也未必就是皇帝御判,但我们不得不承认,欧洲有拉德方斯的新凯旋门,美国有曼哈顿地区领衔全世界的摩天大楼群,澳洲有举世闻名的悉尼歌剧院,即使是小小的日本也有安藤忠雄的清水建筑影响着一代人,但中国,中国的近现代建筑史上有什么作品可以在建筑界的奥运会上称雄?
是什么让中国建筑与世界的差距如此之大?
谁导致了中国建筑的濒危?!
谁正在毁掉中国建筑?!
脸谱之一:自命大师、过度炒作
2003年11月在北京某会所举办的一次活动邀请了国际建筑大师屈米(Tschumi)和普里克斯(Prix)。主办方邀请Z大师到场。在活动后晚宴的餐桌上,此大师语出惊人,直言中国建筑现已进入“后z时代”。在座人士从未听说有过“z时代”,更遑论“后z时代”;何况旁边桌上就坐着两位国际大师,也尚未有幸代表“屈米时代”或“后屈米时代”!
此言竟从当事人的嘴里那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不能不让人赞叹当前某些中国建筑师之厚颜。
曾经有一位著名学者自嘲说:年轻时我最喜欢挑战权威,于是上帝对我的最大惩罚就是让我最终成为了权威。然而中国的知识分子似乎从来不惮于甚至热衷于成为权威,因为年轻时机缘巧合做过一个社会影响力比较大的建筑、因为在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设计单位里担任要职、因为国外镀金回国出道的时间比较早一点、因为有一个在行业里还算显赫的家世、因为参加过一两个世界上的建筑交流活动多认识几个外国建筑师、因为任何一个可以拿出来说事儿的理由,“大师”就成其为大师了!
可笑的是一些暴发了的建筑追星族,其形态与流行歌手的粉丝(fans)无异。出于以高雅品位粉饰铜臭的需要,以建筑之名行炒作之实,最终实现的是发展商与建筑师的双重炒作。如果说五十年代的建筑大师是站在了国家大规模基础建设的肩膀上,那么我们可以看到,九十年代以后的所谓大师,有几个不是靠知名发展商的追捧发的家呢?其情形不过是建筑行业版的“大款与小蜜”而已。
在前述的活动中,中方为屈米二位安排了参观位于长城脚下的“大款与小蜜”模式的某知名项目,二位下车后只看了一幢房子,就表示对这类设计毫无兴趣,坚决要求立即返城参观四合院等传统中国建筑。看来中国的新式花瓶毕竟也就是花瓶而已,难抵老祖宗的古董魅力。在真正的世界大师面前,中国有大师吗?
脸谱之二:从盲目排外到崇洋媚外
最早水蒸蛋的方案出现在长安街南侧,人民大会堂的旁边,其争论焦点的出发点无非是——这是一个外国人设计的!可以想见,如果这个创意出自中国某建筑泰斗之手,或许不会有人置疑,一个完全现代的水蒸蛋是否有损于人民大会堂和天安门的威严;同样可以想见,如果这个创意出自的是中国建筑师之手,甚至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呈现在世人面前,并最后成为了中标方案。
“哪象中国国家大剧院,象外国驻中国大剧院!”
“简直象一个大坟墓!为什么不用中国人设计的作品?崇洋媚外!”
一时各种非议纷至沓来,然而细究其中真义,无非还是非理性的感情宣泄,而不是理性和严肃的学术探讨。然而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在争论告一段落之后,水蒸蛋的设计师在法国巴黎的另一宏伟巨制竟然出现了工程质量问题!洋大师也会设计出豆腐渣工程!——这个新发现的论断对于某些人来说简直就象“主席是人不是神”那样惊世骇俗!而这时,“鸟巢”和“板凳”的出现,与水蒸蛋一起掀起了更为猛烈的论辩高潮。
“西方现代主义建筑的祖师爷法国人勒柯布西埃(Le Corbusier)是一个激进的”彻底砸碎旧世界“(tabula rasa)分子。他早先曾提出一个规划方案,建议把巴黎市中心拆为平地,全部推倒重来,建设高楼林立的”光明之城“。
我曾在一部纪录片中专门去巴黎蓬皮杜图书馆拍摄过勒柯布西埃的草图。幸亏这个迹近疯子的计划没有在巴黎付诸实施。但是,这位乌托邦主义者至今依然被中国的建筑师们供为神,在欧洲也有了第二代”彻底砸碎旧世界“分子继承衣钵。
这位继承衣钵的”二祖“,正是库哈斯!”巴黎第一大学艺术史博士、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黄河清教授面对中央电视台的疯狂方案,提出了“应当绞死建筑师?”的质疑,然而这篇引经据典的文章除被少数非主流媒体和非主流网站转载外,并未被广大传媒所关注。
人们还是继续在库哈斯得以成名的那句著名的咒骂:“操你妈(文脉)背景”(Fuck the contexte)之下,将其“惊世创意”奉若神明。
“如果说国家大剧院和央视新楼方案之时的论战和交锋主要是在媒体与建筑界互动产生,那么2004年”鸟巢“事件则让论战普及到全民的地步。尽管这次联名上书反对国外设计方案的两院院士相比于国家大剧院少得可怜,只有10人,但是国内的媒体却给予了强力关注,在近几个月中任何关于鸟巢事件的重要进展都被列为各报的头版关注对象,并且倾向性发生明显转变,几乎一边倒地倾向于反对崇洋媚外并且首次把政府作为质疑对象。
”某报纸的总结性评语很好地描述了在盲目排外与崇洋媚外的两种思潮的碰撞过程以及当前的矛盾状态。
脸谱之三:将建筑当玩物,重艺术轻技术、重形式轻功能;躲进象牙塔和故纸堆里成一统,拒绝脚踏实地的务实设计
2004年8月中旬,东南大学建筑系教授郑光复在ABBS建筑论坛网站上发表了洋洋洒洒长达13000多字的文章《拂去泼在中国建筑师身上的污水——细品〈中国建筑师缺乏修养》及其附文〉。这篇檄文以尖锐的语言、客观的数据和入木三分的分析,高举起“建筑不是艺术”的大旗,剑锋直指矶崎新、库哈斯、安德鲁等国人已经耳熟能详的国际建筑设计师,对国家大剧院、新央视、国家体育馆、国家游泳馆等著名公共建筑,在招标、设计过程的不透明、非理性等方面进行了深刻批鞑。
文章进而指出,黑格尔虽是一伟大的哲学家,但他毕竟处于一个工业革命尚未发生的时代,他最早提出的“建筑是艺术”的论断在后工业时代的今天看来,其实非常荒谬而且不符合历史发展需要的。
这个论断是大胆而忤逆的!
一直以来,有太多的声音在强调建筑的艺术性,建筑师惟恐自己被划入工程师的行列,而一味地强调自身的艺术修养和造型技巧;另一方面,美术学院、工艺美院乃至电影学院的艺术家们在玩够了其他艺术形态后,开始盯上了建筑这个体量最为庞大、造价最为高昂的艺术载体。
然而最重要的是,国际上一直也有两大思潮,一是以建筑技术为主导,在强调功能性、经济性的基础上注重造型、美观;而另一类,则是单纯地追求新奇怪异的视觉冲击力,甚至不惜用绘画、雕塑的造型思维来做建筑。也许是中国人的审美曾经在长达数十年里被压抑得太久太狠,一旦开放就不可避免地迅速被另类引入歧途。
随着“鸟巢”去盖方案的讨论逐渐风波落定,“安全、经济、实用、美观”的建筑基本原则也被明确下来。然而诛方案易、诛心难。无论是建筑设计从业者、还是在校的建筑系学生,尤其是相当一部分引领建筑界潮流的人,他们根深蒂固的观点是难以清除的。广大普通民众是不可能上升到一个高度来看这个问题,他们只是把鸟巢去盖看成2008奥运会这部长篇连续剧中的一集而已。
面对媒体,恐怕没有一位建筑师会反对“安全、经济、实用、美观”这样的建筑基本原则;面对“将建筑当玩物,重艺术轻技术、重形式轻功能”这样的指控,也不会有一位建筑师会主动对号入座。所有的箭都在指向一个方向,但谁是那靶心呢?!每一位建筑从业者都应扪心自问。
将建筑当玩物的另一重要表现是,当前建筑界、尤其是担负着人才梯队培养的高等院校中,有少数人不是把建筑当成一门务实的技术科学,而是将大部分的精力和兴趣放在对不同建筑理论、建筑流派的研究上,津津乐道于各种不负责任、以偏概全的奇谈怪论,并以此误导青年学生好高骛远,不屑于建筑设计的基本功训练,不屑于从事最有现实意义的民用建筑设计,天天以为“鸿鹄将至”,以为单靠在象牙塔里研究故纸堆,就能成就伟大作品。
有这种浮躁心态的青年学生,也就有了大批浮躁心态的建筑师!要革除“把建筑当玩物”的心理痼疾,必须从改革高校教育导向始!
脸谱之四:既拉帮结派又同行相轻
知识界中拉帮结派之风尤以建筑为甚!
在北京,数得出来的几个著名的建筑师大多是清华大学建筑系毕业的学生。而在 上海,同济大学毕业的建筑师又自发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同济毕业的建筑师在北京的作品如同清华毕业的建筑师在上海的作品一样少!同行相见,先论的是学校里的资历辈分:这位是比我高一届的师兄,那一位是比我还晚三届的学弟,无形间,就把其他学校的建筑师隔离在外面。
要论起来呢,中国除了这两家建筑方面的学院泰斗外,还有不少好的建筑系院校,比如天津大学、南京建工学院(东南大学)等等,怪只怪除了少数几个超大型以及快速发展中的城市外,其他的城市都没能提供足够丰富的建筑设计土壤,这些院校毕业的建筑师便无形之中被稀释于北京、上海、深圳的汪洋大海中了。
在无数的派别和小圈子中,自诩为艺术家的建筑师们又自成一派。他们不追求设计那些影响着城市面貌的大型公建,也不屑于设计那些与国计民生紧密相关的居民住宅,因为有了“建筑艺术家”的自我定位,自然要摆出比其他踏踏实实一笔一划描图的建筑师高出一头的姿态,然而又因为“艺术”特别具备的作秀功能,往往比其他建筑师更容易占据行业内部的话语权和优势资源,无形之中,这个小圈子又凌驾于所有其他的建筑派别和小圈子之上……
“小圈子”之风愈演愈烈,最终酿成了某著名的展会风波——先是少数人自封为王,企图以“小圈子”和几个非主流项目的建筑设计代表整个中国建筑界,不是以公开、公平、公正的市场法则来组织策划,而是搞“小王朝”,凭少数个人的关系好恶和主观印象来邀请参观者;不料事实给人以狠狠教训,没有群众基础的孤家寡人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展会濒于破裂的边缘,由于涉及到很多国外参展建筑师,甚至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国际影响。
既是拉帮结派,想必彼此之间就非常抱团了才对?然而又未必!无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交流,你很难从一个建筑师嘴里听到他对其他同行的设计能力以及作品的真诚赞美。至于学习考察,更是言必称国外,谈及国内值得借鉴的项目,大多以“最近不太敏感”搪塞了之。大概 “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古训,也许只适用于国外吧?
脸谱之五:要么自我陶醉,要么完全媚俗,建筑设计放弃市场观
曾经有一个位于东北三环以建筑创意大胆新颖著称的房地产项目,在广告中将自己与库哈斯的板凳、赫尔左格的鸟巢、安德鲁的水蒸蛋相提并论。尽管其建筑创意远没有板凳、鸟巢、水蒸蛋那样惊世骇俗。事实上设计师正如广告所说,就象人们怀疑那三个著名的方案那样,在这个项目面市的相当长时间内,人们对其创意抱着一定的怀疑态度,毕竟住宅性质决定了其应该承担更为稳妥可行的功能性要求,而不是外型上简单的哗众取宠。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第一批楼体落成竣工后,其建筑并没有象预料的那样在视觉冲击力和建筑美学方面引起万人空巷的轰动。尽管这两点恰恰是,当初决策者面对建筑师所坚持的设计理想时,导致其一定程度放弃居住舒适度追求的重要理由!
类似的情况或多或少地出现在每一个建筑设计里。在有限的空间里,建筑师尽可能地追求自我主张的实现,本身并无可厚非。只是所有带着强烈功能性的艺术创作,都可以比喻成“带着镣铐跳舞”。忘记了镣铐的存在,难免就会绊跟斗。
然而越是有追求、高水平的建筑师,越是容易陷入这样的误区:一方面,甲方对“大师”高山仰止,奉若神明,不敢轻易置喙;另一方面,建筑设计师毕竟不是营销人员,对市场上的最终客户和使用者的研究还不够;再加之哪个建筑师不想在有生之年多做一些惊世之作呢?所以,“大师”令不少发展商望而生畏,不是以双方不欢而散告终,就是甲方不得不为“大师” 抱残守缺、自我陶醉的创意买单,在销售和经营过程中成为鸡肋般的负担。
话又说回来,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想做有创造性的大师,还是向上的表现。相比之下,一些完全放弃了自我的设计师,其职业道德更值得置疑!他们常见的借口是:服从市场需要。当然这个“市场”首先是他所面对的市场,也是当前越来越红火的房地产开发商队伍。
市场意识应该是建筑师,尤其是职业建筑师的必备素质之一。但这个市场意识应该来自于建筑师个人对市场现象的独立判断以及对最终客户需求的客观解读,而不是为了更快更顺利地挣取设计服务费而盲目地顺从甲方的指令。事实上,一个地产项目的设计费动辄达数百万之巨,几乎是除建安成本之外最大的单项支出。甲方决不愿意花高额代价请来的仅仅是唯唯诺诺的高级仆人。
然而我们看到,越是规模大、实力强的设计单位,其生产就越流水线化、越容易进入经验主义和模式化的误区。一方面,我们必须承认,在一定区域、一定类型的住宅设计上有很强的共性,寻找到这种共性可以更快地设计出好产品,事实上的确是只有大的设计单位在经历了无数个个案后才有可能更准确的寻找到这种共性;另一方面,我们无奈地发现,更多的设计单位,不是循着“实践-理论-实践”的方法论前进,而是直接从实践进入实践。
在这个必须以市场法则求生存的时代,有多少设计师扪心自问:下笔之前我真的了解市场了吗?我所做的设计真的是最符合当前市场需要的,而不是我或者其他人的主观臆断?或者更深层次地问一句:做为一个设计师,你真的拥有独立客观的市场观吗?
脸谱之六:创意疲乏、公然抄袭
就象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行业杂志一样,建筑界发行量最大、影响力最强的杂志是某大学主办的一本建筑专业杂志。尽管还有《时代建筑》、《建筑学报》、《建筑师》等许多杂志,但这本杂志仍然是许多建筑师的首选刊物。
究其原因,无他,最重要的吸引力来自此杂志上源源不断刊出的世界各地最新的建筑创作,从造型到技术、从理念到细节,不一而足。为广大建筑从业者广开眼界的同时,更直接提供了参考、借鉴甚至直接照搬的样板。所以,只刊登国外建筑作品,已经成为这本杂志不可动摇的编辑准则,可也是,如今大家都讲究个“核心竞争力”,为大家提供样板,这也是其“核心竞争力”啊!
我们无意褒贬杂志的编刊思路,也无意探讨是否国内真的没有任何作品可以值得一本著名的行业杂志刊载,我们更重视的是蔓延在建筑师当中的这种创意疲乏、公然抄袭的现象,尤其更为恶劣的是,抄袭的对象已经从国外扩展到国内,针对竞争项目的抄袭、针对同类项目的抄袭、针对著名项目的抄袭……
然而悲哀的是,谁都知道大面积的建筑抄袭,会造成城市景观与城市格局千篇一律的后果,不少建筑从业者却认为建筑“盗版”无法界定:“建筑作品毕竟是技术跟艺术的相结合,建筑作品没有独创,只有创新。这里所指的”创新“,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进一下,这在住宅类建筑作品中尤为突出。”所以,难免出现了你认为自己是独创,却被人指认为抄袭;你认为别人抄袭你,但你又无法获得权威的认定和保护。
有的人认为最好通过立法来规定建筑设计的知识产权,那或许是一件漫长而遥远的工作。更有人建议建筑作品实行实名制,每一栋楼房都会标明设计单位和设计人员。这个署名,也许流芳百世,也许遗臭万年。公道自在人心,没准这个办法更快速而直接吧!
脸谱之七:竟相压价、恶性竞争
“你便宜我比你更便宜;你图多我比你图更多!”一位就职于某发展商产品开发部的高层职员说起当前建筑设计行业的竞争状况,不禁大摇其头:“但是一个设计单位的服务好不好,只有在过程中才知道!”由于目前最大的市场仍然是民用建筑尤其是居民住宅类,而住宅的设计难度和技术要求与公建不可同日而语,但由于规模大、项目数量多,在设计取费上比公建项目更有利可图。
不少设计单位在与甲方接触之初,无不使出浑身解数,出方案、讲创意、画效果图;一旦签约之后,主创设计师便把眼光放到了新的目标上,而大量创意落实的工作则交给了没有什么经验的年轻设计师,进入生产线程序。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恶性循环:因为采取低价竞争策略,势必利润摊薄,不可能花太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到真正的产品落实过程中,而无法生产出精品;而设计创意的庸俗化又进一步导致了取费的难度,无法获得智力劳动应有的回报。
但中国人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观念在导致越来越多有一定创造力的建筑设计师都企图独立门户;为数不多的精英们不是取长补短、捏合在一起创造更多的好作品,而是把智慧都放在商场上,如何快速获取更多更大的定单。建筑精英纷纷从商,这不能不说是中国建筑的悲哀!
结尾:
由于整体经济的快速增长以及基础建设的持续繁荣,导致中国建筑行业已经成为全世界最令人垂涎的市场之一。在中国,一些建筑师一年的设计量可能是欧洲或者其他区域的建筑师需要用一辈子去完成的工作。也许所有的问题都恰恰根源于此:
如果不是因为市场庞大,从业者众多,一个行业问题不会成其为一个社会关注的话题;
如果不是因为市场庞大,市场竞争不够严酷,建筑师的职业道德问题不会浮上水面;
如果不是因为市场庞大,萝卜快了没法洗泥,也许中国的职业建筑师有更多的精力研究学术、提高技术、创作精品;
如果不是因为市场庞大,令众多因经济停滞而找不到饭碗的国外建筑师进驻中国,就不会有这么多崇洋媚外和盲目排外的问题……
正是因为我们的建筑界遭遇了一个绝对空前、可能绝后的场,我们才更加希望,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