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纳粹集中营恐怖暴行的纪录片 历来被公
本片是受法国二战历史委员会的委托而拍摄的,雷乃在拍完本片之后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夜与雾》是一部躯之绞作,我自己永远不会去拍。”本片荣获1956年让·维果电影奖。
《夜与雾》 - 影评
《夜与雾》是一部由阿仑.雷乃受法国二战历史委员会委托拍摄而成的纪录片。虽然完成于1955年,可从今天开来,它仍不失为一部风格独特的电影。
影片开始于二战结束12年后一个晴朗的夏日,温暖的镜头缓慢地扫过如今杂草丛生,一片荒芜的奥斯威辛集中营集中营旧址。接着影片就开始了一种黑白影像和彩色影像交替出现的记录风格。黑白影像回顾着当年那段令人战栗的历史——从纳粹上台到大批无辜的犹太人惨遭流放,从集中营带刺的铁丝网到施行屠杀的焚化炉,彩色影像则展现了承载那段历史的集中营现今平静的面貌。影片的解说词是由亲身经历过纳粹集中营暴行的法国诗人,小说家让.凯罗尔撰写,它具有很强的文学性,优美而哀伤,与整部影片契合的十分完美。银幕上出现黑白色调时,搭配的是隐隐哀痛的解说,彩色影像时文字表达了对这段历史平静而深刻的思考。影像,旁白和配乐恰到好处的交融,使这部影片呈现出一种温情而冷静的整体性,不是在不动声色的介绍什么或是情绪激动的谴责什么,而是将一种主观性的体验表达出来,自然而然的把观众带入这种情绪之中。这很不同于中国的某些纪录片,影片动荡而强烈,鲜明的爱憎反而导致了对于人性关注的缺失,观众在观影时可能会受到极大的震撼,影片结束之后却只会留下一种索然无味的情绪,因为思想完全被纪录片流露出的内容所操纵,反而没有引起观影者任何有价值的思考。
《夜与雾》虽然也明显的注入了电影人自己的情绪,却并不企图影响你。影片平静的态度实际上是给每个观众一个思考的空间,给了我们每个人一张白纸,让我们自己写下反思给出评判。在影片行将结束的时候,出现了纽伦堡审判的镜头,纳粹军官说:“不是我的责任!”铁路工人说:“不是我的责任!”管理人员说:“不是我的责任!”……。话外音平淡而忧伤的说:“那是谁的责任呢?”一段历史性的错误究竟应该由谁来承担,,应该把矛头指向个别的民族个别的人么?在观看《夜与雾》时不会产生不可抑制的愤怒或极端的情绪,但当影片结束后,你却会发现这部仅仅32分钟的电影所带来的思考远比想象的要多得多。它教会了我们如何去冷静的评价一段历史并请永远不要忘记它!《夜与雾》 - 影片赏析 很多杰出导演都擅长拍纪录片,比如布努艾尔,比如基耶斯洛夫斯基。同样,阿伦·雷乃也是一位纪录片大师。他摄于1955年的作品《夜与雾》,堪称电影史上一部沉甸甸的作品。记得很多人看过《辛德勒的名单》后,都说这是斯皮尔伯格最好的作品,但是,在反映纳粹集中营的影片中,《辛德勒的名单》无法和《夜与雾》相提并论。大概很少有能够超越阿伦·雷乃的《夜与雾》的。
当时集中营解放已经十周年,在人们的记忆中,这段痛苦的历史渐渐地已经被淡忘了。或许,人们有淡忘的理由,因为很多痛苦不堪回首。但是,更多的淡忘是因为人们变得麻木。就像当初他们麻木地听任恶行的发生一样。那些开满鲜花的小径,当年却是恐怖的集中营,鲜血已经干涸,惨叫已经沉寂,人们已经统统忘却了。
1933年.希特勒的国家机器开动了,人们明白他的暴行,明白他的独裁与反人性,可是欧洲国家却以自由的名义听之任之,阿伦·雷乃的电影有着法国人的清楚明白的思考,他说,当时的集中营就像旅馆或酒店一样盖起来,而且商人来招标——相信这些商人中会有犹太人。为了招标成功,当然还有贿赂——这在哪里好像都一样。难道这些投标者不知道他们将要建造的是什么吗?当然知道,他们很冷静地设计了能够断绝被关在集中营里的人一切逃跑的念想的大门,《安妮日记》的主人公不知道,几百公里以外,受着利益的驱使,他们的同胞正在给他们盖一座坟墓,头脑冷静,设计周全,就等他们住进去。华沙,布拉格,敖德萨,洛兹……无数的人被赶到这里,享用建筑师们和商人们馈赠的礼物。他们坐火车来到这地狱,每节车厢里100人,拥挤,潮湿,肮脏,令人窒息,终日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如同装在笼子里的家禽,走向他们即将被屠宰的场所。
阿伦·雷乃并不如某些喜好拍战争题材的导演那样,在画面上渲染敌人如何暴力,如何血腥,如何不是人,但是结果并不真的是我们感到恐怖,而阿伦·雷乃却往往能够做到四两拨千斤,把人性深处的黑暗揭露给我们看,我们却真的感到恐怖了。就如同鲁迅说的那样,安德烈耶夫极力使我们感到恐怖,我们却并不感到恐怖,契诃夫并不这样做,我们却真的感到恐怖了。
第一眼看到集中营,简直就是另外一个星球。所有的人以洗澡/消毒为名义被剥光了衣服,心理防线从而顷刻崩溃。作为人的尊严就在那一刻被剥夺了。他们被剃光头发,打上烙印,被分成等级,编上号,穿上监狱犯人的制服。有时候还写上NachtundNebel(德语夜与雾的意思)的标语。所有的人都清楚一个事实,自己已经不被当作人了。那么是什么呢?
人性的残忍在这极端的地方能够更为清晰地表现出来。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洞穴,三个人挤一张床,阴冷,潮湿,食不果腹,随时会有惩罚。人人生活在恐惧之中,告密很流行。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总是要扔掉昨天晚上死去的人,一弯冷月白白地照在马厩一般的屋顶上。有时候有雪,在冰天雪地里干活,有时候身边的人就死了。但是虽然如此,所有的人还是有愿望,他们最想得到的就是——一碗汤。
那一碗汤本来只配喂猪,在《波将金号战舰》中,一碗汤能成为水兵起义的导火索。但是在集中营中,这碗汤却是人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少一勺汤就等于少一天生命,许多人虚弱得甚至无力阻止别人抢走自己的那一份。这样他就只能等死。
厕所。这种厕所用水泥砌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圆坑。所有的人骨瘦如柴,却又腹胀如鼓,一个晚上要上七八趟厕所。党卫军宣称,干净就是健康,工作就是自由,虱子示威者死亡。那么党卫军自己呢?
德国人的喜好他们都有。他们有交响乐队,有希姆莱的稀有植物园(有很现代的塑料大棚),还有布痕瓦尔德的歌德橡树。一种准确无误的德国知识人的趣味。但是,这些德国知识人为何会如此地施虐呢?这留给我们的是深深的思索。
一切都是嘲笑,羞辱,床铺收拾不好都要挨20鞭子。在这里一切都是恐惧。虽然如此,人们还有思想。或者交给上帝,或结成各种组织,想办法消灭犹奸。不得已的时候,送濒临死亡的同伴去医院。而这一员看起来似乎确实是一个正规的医院,但是很令人不寒而栗。因为这里面的注射带来的是死亡。衣服是纸做的,所有的疾病都使用同样的药膏。有时候,饥饿的人吃自己的衣服。最后,里面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样的,分不清年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医院里有医生和护士,医生看起来完全符合我们头脑中的医生形象,而护士看起来则非常恐怖,很像斯蒂芬·金小说中的护士。但是,他们无疑是受过教育的人,在家里或许还是不错的丈夫或父亲。可是,是什么使他们用了一种极端残忍的手段来对付这些病人的呢?毫无意义的手术、截肢,其实只是为了做实验,和日本731部队没有什么不同。其中连犹奸(和汉奸类似)也会一试身手。化学公司则提供了剧毒的药品,就一一在这些小白鼠身上灵验了。少数幸存下来的有的被阉割,有的被用来做各种残忍的活体试验。而这些人从前也是体面的丈夫和父亲,也都有着尊严,为什么他们落到这般境况?
阿伦·雷乃擅长捕捉生活细节,证明这些杀人者在生活中并不会贴着标签,而是有着和我们所有人一样的需求和欲望,并无任何过人之处,这样让我们更觉恐怖。犹奸有自己的房间,晚上还可以偷会情人。他们还有自己的妓院——这些女人只有靠肉体来苟延残喘些时日。司令官有自己的别墅,看上去一家其乐融融,就如同任何一个城镇的驻军司令一样。会有人把这样的一个丈夫、父亲同“刽子手”这个词划上等号么?他的妻子似乎是一个贤惠的女主人,也同其他上流社会的女人一样。她明白自己的丈夫干的是什么事情吗?她不会不明白。
如此看来,集中营如同一个功能齐全的城市。有工厂、医院,还有红灯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监狱。在这个监狱里人们不能正常躺下,每天受到有计划的折磨。1942年,希姆莱视察该集中营时说,我们要有计划地毁灭他们。这件事情他交给他的工程师。他们研究图纸,研究如何才能把他们彻底摧毁。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施工这次没有投标,而是由“犯人”们自己建造。这就是火葬场。该火葬场如今是一个旅游点,很多人在它面前照相,当然,我相信更多的人的目的不是出于凭吊,只是“到此一游”而已。
但是大屠杀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犹太人和其他战俘从欧洲运来,因为用手杀人太慢,随着运来的还有一大桶一大桶的毒剂。毒气室看起来完全象一个普通的房子,里面则像是浴室。不同的是,水泥墙壁上满是指甲的抓痕,这是毒气室里的即将死去的人们最后的求生的挣扎——也只能挣扎到这里了,焚尸炉以每天几千具尸体的“战绩”运转着,他们逃不出去,逃不出自己修建的这个地狱。
关于第三帝国的暴行有很多的记载和记录。后来,苏联著名导演米哈伊尔·罗姆拍摄了一部更为详尽的纪录片《普通的法西斯》,其中的精神看起来好像是对阿伦的《夜与雾》的阐释。好像是在回答阿伦的问题,为什么,普通的人,就能够成为法西斯?这个问题,真的永远解答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