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谈郭伯雄:只顾兄弟儿子 不帮家乡人的忙

原标题:郭伯雄的张则村往事——廉政瞭望记者独家探访郭伯雄老家

7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并通过中央军委纪律检查委员会《关于对郭伯雄组织调查情况和处理意见的报告》,决定给予郭伯雄开除党籍处分,对其涉嫌严重受贿犯罪问题及线索移送最高人民检察院授权军事检察机关依法处理。本刊记者来到郭伯雄的礼泉老家,探访了他在这里张则村的往事。

郭氏兄妹

在军界,早有关于郭伯雄家族及其亲信贪腐的传闻。尤其是多名出身兰州军区的将领接受调查,郭伯雄之子,原浙江省军区副政委郭正钢在晋升少将46天后也被查。舆论普遍认为,这是郭伯雄即将落马的前兆。在网络上,人们把籍贯陕西,在兰州军区工作多年的郭伯雄称为“西北狼”,与“东北虎”徐才厚并列。

位于陕西省礼泉县城西南方向十多里地的张则村,是郭伯雄的老家。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村民们把郭伯雄视为自己的骄傲:“他可是村里千百年来出的最大的官。”

张则村有三个大姓:陈、芮、郭。郭伯雄的父母,都是村里的普通农民。他们终日务农,辛勤一辈子,将七个儿女拉扯大。老大郭伯雄,离开张则村后先到附近的兴平市408厂务工,后来参军入伍,并一路升迁至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老二郭伯礼,早年离家后在兰州工作,乡亲们都说郭伯礼是个老实人,没当上官。

早年因为经济拮据,郭伯礼在兰州上班,儿女还被送回张则村读小学;老三郭伯荣,一直在礼泉县城工作,退休前是县城烟草公司的经理;老四郭伯权,是兄弟几人中除郭伯雄外唯一踏上仕途的,当过县长、副市长,后来担任陕西省民政厅厅长;村民们对于老五的印象比较模糊,有人说他在西安帮人开车,还有人说他在北京,跟在大哥郭伯雄身旁。

郭伯雄的两个妹妹,都嫁到邻村。其中一个妹妹,几十年前因为婆媳关系的原因,抱着孩子跳井身亡。

据村民回忆,郭家过去很穷。尤其是郭伯雄的父亲上世纪七十年代过世后,母亲辛苦拉扯着几个孩子。此时已在部队工作的郭伯雄,尽管职务并不高,却经常往家里寄钱。

郭伯雄的母亲,一直在张则村居住到了2000年。后来她离开村子,跟着儿女居住在西安,直到数年前去世。

运气好的年轻人

据郭伯雄儿时的玩伴介绍,郭伯雄小时候成绩一般,有些贪玩调皮,“但伯雄的运气一直比较好。”中学毕业后,村里有许多人去了青海,郭伯雄却留在家乡附近的408厂。在当时人心目中,远走青海是更有前途的工作,郭家人为此还有些沮丧。但三年困难时期很快到来,那些去青海工作的同学老乡大多被安排回原籍,郭伯雄却继续留在408厂。村民说:“当时经济困难,村里有些家里都饿死人了。郭伯雄在厂里工作,勉强还能填饱肚子。”

但是在408厂,郭伯雄的表现并不算太好。当时的工友说,郭伯雄虽是从农村来的小伙子,却有些心高气傲,跟领导的关系相处也不算太融洽。后来部队招兵,一来郭伯雄自己想走,二来领导也不想留他,便去了部队。这一回,郭伯雄的命运发生了彻底转变。

村民的“怨气”

张则村的村民,谈起郭伯雄时甚至有些“怨气”。“这个人,几乎不怎么帮家乡人的忙。”

一名陈姓村民向廉政瞭望记者介绍说,自己儿子中学毕业后想去部队当兵,体检已经合格,让村里和学校开个证明。当时郭伯权还在村里,他告诉对方,开证明的事不用急。等两边证明都开好了,再一起交过去。没想到就因为证明迟交一天,征兵单位表态说不行了。

这名村民急得团团转,亲自找到时任兰州军区副参谋长的郭伯雄。郭伯雄说征兵单位已经决定的事,自己也不好再说。最后为了这事,陈姓村民还和郭伯权在村里大打了一架。

从县城通往张则村的道路,至今依旧坑洼不平。村民多次找到郭伯雄,希望他帮着落实一点修路资金。“你那么大的官,为家乡修路有什么问题。”但找了许多次,始终没有下文。有一回郭伯雄回乡祭祖,曾对村民说:“村里的小学还有卫生院,都是军医大捐建的。我再去提要求,不好开口。”

相比郭伯雄,村民认为郭伯权更好说话。“伯权人耿直,乡亲有事求他,一般会买账。”村里的机井,还有村子内部的油路,都是郭伯权找关系弄好的。

村民介绍,郭伯权与哥哥类似,从小调皮淘气,但比从军的哥哥更喜欢舞枪弄棒。中学时因为打群架,差一点被开除。因为这事,当时郭伯雄还赶回家找人帮弟弟求情。

郭伯权的简历显示,他是1961年出身,没有从军经历。但村民的印象与公开简历有出入,村民回忆说,郭伯权应该在兰州军区当过几年兵,据说因为表现不好,被哥哥打发回来,之后在村里待了近十年。当过文书,还做过乡信用社会计。至于年龄,村民们说郭伯权真实年纪应该更大,是1950年代后期出身。

2013年时,郭家将自己的祖屋修葺一新,但却一直没人回来住过。郭伯雄春节时极少回老家,清明时却时常回来扫墓。2014年清明,是村民印象中他最后一次返乡。以前当军委副主席时,回来的车队排好长,走到哪儿,周围都是警卫,村民都挤不进去。

这一次回来时,郭伯雄已经退休,一行人只有两三台车,警卫也减少了。郭伯雄扫墓后,还到村里转了一圈,去看了看他读过书的村小,又到同学家坐了一会儿。他给村小捐了一台投影仪,还给村里的残疾老人发了几千块钱。“郭伯雄自己说,这些钱都是他的工资。”

郭伯雄为人诟病的,是大力提拔自己儿子郭正钢。生于1970年的郭正钢,40出头便已肩扛将星。张则村村民介绍,郭正钢从小生活在外边,偶尔跟随父亲回家扫墓,连家乡话都不会说。也有村民议论说:“乡亲们的忙,郭伯雄一般不会帮。但自己儿子、兄弟,却在他的提携下官运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