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米关启勋 关启勋:莫小米是你的白玫瑰还是红玫瑰?
关启勋回到家时已经华灯初上,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可以听见里头不时响起的笑声。自从姐姐远嫁美国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母亲这样开怀的笑声了。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他也心情大好,开门的同时不忘高声加入家人的谈话。
“儿子,回来啦。”关妈妈的笑声爽朗清亮。 “勋子哥。”小米从客厅探出头,对着刚进门的关启勋甜甜的地笑着。 关启勋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拖鞋换上,听到小米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也展开笑颜。“我说我妈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是你陪着啊。
” “赶紧去换衣服吃饭了,我和小米逛了半天的街,饿晕了。”关妈妈也跟着小米出来,看到儿子略显疲惫的脸心疼到不行。 “等我五分钟。”关启勋行了个军礼,三步并两步往楼上跑。 适才的感觉很奇怪。
以往每次回家看到妈妈站在玄关等他心底总是会浮起小小的感动,今天妈妈旁边站了个小米,两个女人站在一起等他的和谐画面竟奇迹般地让他忘记了工作一天的劳累。 关启勋下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坐好,满桌丰盛的饭菜在饭桌正上方经过特殊处理的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诱人。
看到儿子,关妈妈的眼中不自觉地扬起骄傲。她儿子啊,就算只是穿着普普通通的休闲服也那么英挺帅气。 “爸呢?”关启勋一屁股坐在母亲的另一边。
“他忙着呢,今晚说不定又得在办公室加夜班了。”关妈妈**以为常地说。 小米咬着筷子,突然想起那道红墙琉璃瓦的朱红大门。那是一道界碑,代表这个国家绝对的权利与尊严。 “妈,最近我住家里啊。”关启勋夹起自己最爱的虾球猛吃,一脸满足。
“我早就让你搬回家住。在外头住多不方便啊,又没人照顾你,每次都瘦了回来。”关妈妈乘机抱怨,猛给儿子夹菜的同时还不忘小米。“你也吃,瞧瞧你们都瘦成什么样了,净让我闹心。
” “我被连累了。”小米吐吐舌头,乖乖地努力吃碗里的饭菜。 “小米有男朋友了吗?”关妈妈自以为不动声色地问。 没想到话题突然跑到自己身上,小米愣了一下。“啊,有。” “**…”关妈妈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关启勋无辜耸肩。
“在一起多久了?” “去英国的第三年交的。”小米老老实实回答。 “英国人啊,杂毛不好,你是老红军的子孙,要爱用国货知不知道啊。”关妈妈一听在英国交的,才刚暗淡下来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
“而且远距离恋爱很容易出问题的,你还是听关妈咪的话早点分了吧。” 一句“要爱用国货”不仅让小米瞠目结舌,也让关启勋差点呛到。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关启勋佩服地朝母亲竖起大拇指,猛喝水顺气儿。 “你也给我悠着点儿,我告诉你,我选媳妇的标准很高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都接受的。
”关妈妈再次借机提点儿子自己对他现在女友的不满。 “是是!我知道!”关启勋表示明了地耸肩。大院里的人谁不知道关太太满意的媳妇人选只有一个,除了莫家小七之外其他女人都入不了她老人家的法眼。
小米吃了晚饭,喝了茶,又陪关妈妈拉了好一会儿的家常才被获准离开。 晚上的大院儿安静地出奇,难怪爷爷老是在感叹,这班兔崽子长大后一个一个搬出去,现在的大院在也不像十多年前那样院子里的小孩闹成一片。
风很清,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关启勋奉命送小米回家。他们像小时候那样穿过那条长长小路,还记得这条路,小时候每天不知道要来回跑上多少趟,可记忆中上回走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小米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粗毛线休闲连帽外套,两个可爱的绒球调皮地垂坠挂在腰腹,修长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外套里面是一件样式简单的t恤, 穿着阔脚裤,脚踩布鞋。布鞋被阔裤盖在里面,露出一弯饱满洁白的鞋头。
小米一身装束青春无限,看的关启勋也瞬间觉得自己年轻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头有点犯晕。 “今天留在院子里了?”关启勋双手插着口袋。 “答应了爷爷明天陪他爬山,来回嫌麻烦。
”小米看着天上的皓月,突然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前面那棵大树,大树下的秋千。五年前离开中国的前一个晚上,她就在那里跟勋子哥表白了。其实也算不上表白,那天她只是告诉他,她喜欢他,可是以后一定会努力不再喜欢他。
看到大树和秋千,关启勋心里想到的事情和小米一样。突然他很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再喜欢他了。可想想又突然喉咙发涩,自嘲地发觉,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像小米这样个性的女孩子,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她是不会委屈自己和人交往的。
她真的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有时候发现时间真可怕,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改变了你生命那么多重要的人和事。突然有些挫败、有些无奈,还有些沉重。 “小米。”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她轻声应答。
“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啊。”她的声音很轻快。“尤其是回国后,看到爷爷,看到哥哥他们,就觉得更幸福了。” 站在走廊上等电梯,小米一身t恤牛仔裤装束,和她身边陆书墨的西装革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着电梯门拉拉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整整脖子上搭配造型的手工围巾,再整理了下全部扎上去的长发,小米泄气地跨下肩膀。“陆先生,是你自己说要吃披萨的。” 其实小米这身打扮很青春时尚,但却与正式挂不上勾。
她气愤地拿掉黑框眼镜,幸亏今天没有直接穿布鞋,斟酌后最终选择了细跟高跟鞋,不然真的太不搭了。 “是我的问题,我刚开完一个重要的会议。”温文儒雅的陆书墨举起双手表示认输。为了向小米表明自己真的要是要和她去吃披萨,他脱下西装让小米先帮他拿着,然后解下领带,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挽起袖子。
“这样可以了吗?” “这还差不多。”见他随性了许多的装扮小米才重展笑颜。 “其实你不用担心咱俩不搭,你看看你的包,啧啧,难怪有人要说再邋遢的女人只要手上有只birkin就立刻优雅时尚起来。
”粉色鸵鸟皮birkin,让她原本街头的装扮立刻时尚了起来。杂志上介绍这包包的文章倒是看到过,限量的,这小妮子买东西比在英国时更狠了。
“你是说我现在很邋遢?”小米眯眼侧视。她怎么会不知道陆书墨话里的意思,她是喜欢birkin,可她所有的包包都是哥哥们送的,按她自己的经济能力现阶段是绝对买不起的。 “岂敢。”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还是中国的阳光好,回来这么久,你的气色比在英国的时候好多了。不过,没我时常带你去运动,身体肯定没在英国的时候好了。”陆书墨细细打量了小米一番,得出结论。他是小米在英国为数不多的几位好友之一,两人是通过风沐阳认识的,可后来两人却发展出了“铁哥儿们”的友谊。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也许他们两人兴趣相投、磁场相近。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而近。出于本能,小米转头看了一眼,不想竟是她不太愿意遇上的几个人之一。
说是被伤害的后遗症也好,心胸狭隘也罢,她讨厌背叛,讨厌所有背叛的人。她少女时代所经历的背叛恰巧是那几个亲密的共同造成的,而眼前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陆先生。”纪文洁先和陆书墨打招呼,再朝小米点点头。
随即她转头向身后跟着的工作人员交代事项。 陆书墨笑着点头回应。 “要和你们公司合作的是勋子哥的公司?”小米知道陆书墨这趟特地回来是为了一个跨国合作案,不过她没想到他合作的对象竟是关启勋。
“关启勋?如果你说的是他,是的。既然你认识就方便多了,小米,这回我可靠你了啊。”陆书墨开着玩笑。听着语气倒是要通过小米和关启勋套近乎的样子。 “拉倒吧你。”小米嗔怪。陆书墨看着斯斯文文,但行事作风却分外强硬,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动用所谓的关系网——这点小米还是很清楚的。
电梯停在他们这层,因为是上班时间,里面空无一人。 小米和陆书墨边说边笑走进电梯,身后的纪文洁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小米。
”纪文洁叫住小米。 陆书墨绅士地按住电梯的门。 “纪小姐,我还是比较**惯你叫我莫小姐或者莫小米。”礼貌而疏远的拒绝。 “好。”在下属面前被打枪,纪文洁略显不自在。“我想和你谈谈。” “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人了。
”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约,时间我会通知你。” 小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拉下陆书墨的手,电梯缓缓关上。这还是纪文洁吗?她的清纯自然哪里去了?这小女子,五年来直来直往的个性倒是还没什么变,但却把那帮公子哥儿霸道的个性学了七八分。
“火药味很浓哦。”陆书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倒是。她是我前情敌,我输给她了。”平静的陈述。 “输给这样的等级,莫小米,你真丢我的脸。”陆书墨笑着摇头。
“去你的,本姑娘要丢也是丢老莫家的脸,倒关你的事儿了。”况且纪文洁也不差。横了陆书墨一眼,小米随即被他“无限遗憾”的表情给逗笑了。 最终两人还真的挤去吃披萨了。其实也并不是披萨有多好吃,而是两人都不自觉地想回味一下在英国的日子,那时候他们一群人为了赶论文整整半个月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天天叫快餐外卖,一度闻披萨色变。
“那次之后我整整一年不敢吃披萨。”小米捧着披萨吃的一点形象都没有。 “其实披萨本身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他们的心理,因为恐惧厌恶,所以记住了它最后的味道,忘却了它原本的美味。
”陆书墨干净纤长的手指让披萨这种食物瞬间高雅了起来。 世界上很多很多事情的道理同披萨的味道一样。 陆书墨说的小米其实都懂,可是懂和做又是两回事。
懂不一定得付诸行动,同样很多人付诸行动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们就懂背后的道理。到目前为止小米并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她依旧那个莫小米,是该恨的继续恨,该厌恶的继续厌恶,忘不掉的继续挂念着,喜欢的继续喜欢,爱的也继续爱。
“哥,真的是你啊!”略显沉重的气氛下一位穿着球衣的少年**咧咧地拉开椅子坐下。“我远远看着好像是你,一走进还真是。”暧昧地看了小米一眼。“女朋友啊?” “你怎么在这里?”对弟弟的说法陆书墨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莫小米,我朋友。陆书砚,我弟弟,因为中文太烂被我爸丢回国内读大学。” “哥,不带你这么介绍的!”陆书砚不满地哇哇大叫。回国不到半年,倒是学了一口标准的京片子。
“那怎么介绍?” “你应该说,这是我最爱的弟弟,你别看他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其实他是很纯情的少男。”陆书砚手舞足蹈,表情极其逗趣。 小米被陆书砚逗得“咯咯”直笑。“书墨,你弟弟这么有趣,你怎么就没学点起来。
” “就是,还是小米姐的话中听。”陆书砚拖着椅子粘到小米身边,开口闭口都是“小米姐”,嘴巴甜得不得了。“小米姐,你也在英国呆过啊?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哥就是小气,有美女也不知道介绍给我认识。还是咱中国美人好,我看那些洋妞愣是不顺眼。” “不顺眼你还交那么多。”陆书墨搅着冰可乐,泄弟弟的底。 “哥!我那是向八国联军复仇!”抗议声再起。
热闹的包厢因为突然打开的门而有瞬间的安静。 纪文洁是关启勋这些年来唯一台面上的正牌女友,所以跟在纪文洁身后的服务生并不敢拦她。除了公司的几次碰面之外,纪文洁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关启勋了,她有些心慌,还有些气愤,忍无可忍下她冒失地跑到这群公子哥儿平时最常聚会的会所来了。
包厢内当然有几朵装点绿叶的红花,一行人因为纪文洁突然的到来而有些不自然。 虽然料到会是满屋子的人,但一个人站在门口的纪文洁却极其尴尬。
不止是尴尬,此刻更觉得他们站在彼端,而自己被孤立在此端。 “你怎么来了。”和人谈事情谈到一半的关启勋摁灭香烟,迎了出来。 纪文洁不自然地拨了拨头发,笑而不语。 “文洁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启少乖的很,今儿一群人真要谈生意。
”不知谁讪笑着亏了关启勋一句。 关启勋沉吟了半晌。“今儿先到这儿吧,这摊签我的,我先走了。佑易,今儿的事……我改天再找你。”说完便揽着纪文洁离开。 车在马路上快速行驶,亮铮铮的路灯在关启勋脸上投下一道道晦暗不明的光影。
纪文洁轻摇下唇,透过车窗的反射盯着身边男人的表情。 纪文洁知道关启勋目前为止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也明白面对于来自家庭的压力如果他不争取他们之间就没有未来。
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结婚了,上次同学会更是有好几位女同学将孩子带了来,只有她每次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参加,这让她有些尴尬,可更多的却是酸涩。大学时代她一直站在关启勋身边,四周是羡慕的目光,六年后她仍然站在关启勋身边,可别人看她的目光却变了——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所有寓意不明的目光在她看来刺眼极了。
也许很多事情,别人看得都比她透彻。 她不想逼他,可是…… “不去你那里?”纪文洁轻声问。这条路是回她家的路,现在她爸妈住在北京,两个人想呆在一起当然不可能去她家,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呆在一起享受属于两个人的静谧了。
“你累了。”关启勋聚精会神地盯着路况。曾几何时他往返于大院和学校之间,身边坐的是小米,彼时和别人一起他还能跟着闹一下,但凡小米坐在身边时他开车总是战战兢兢,喜欢讲笑话给她听,但决不允许她和他闹,他珍惜生命,尤其是她的。
自从小米回来后,他觉得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会不自觉地回忆起从前,然后从这些回忆里寻找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答案呼之欲出,可他目前却不愿正视。或者说,他有些害怕认清一个事实。总不相信因果报应,但现在却发现这世上似乎真的有“现世报”这东西。
车子在红灯前面停下,90秒的等待。 夜已深,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一辆银灰的奔驰在他们旁边停下。从那车中传来爽朗的笑声,只见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一手端着一杯可乐,一手扶着吸管,开车的男人凑过脸来**吸了一口。
关启勋有一瞬间的恍神,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盯着那辆车驾驶座上的男人,关启勋一纯男性的角度打量那个男人,最后发现光看外貌和气势,这男人和小米该死地登对。 这就是让小米收下钻戒的男人? “关车窗啦!
头发都吹乱了。”小米放下可乐,顺顺被夜风吹乱的发丝。虽然头发都扎上去了,可马尾不时顺着灌进来的风乱飞,搔得脸和脖子极不舒服。 “多吹吹自然风多好,我猜你回北京后一定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室内。”陆书墨咧嘴笑着,故意闹小米。
“怎么没我在身边你就不会照顾自己了,不行,改明儿和我去爬山。” “是啊是啊,你陆大帅哥不在我身边我连饭都不会吃了。”小米不雅地翻了个大白眼,这陆书墨,从认识开始就喜欢闹她,而她也很喜欢跟着他一起闹。
“怎么办,不如咱找个时间把证给领了,我好把你揣兜里时时照顾着啊。”拂拂前额,陆书墨笑得潇洒至极。 靠近陆书墨,小米轻声感慨。“你是不是忘记打狂犬疫苗了?” “哈哈哈!”陆书墨破功大笑。
这妮子骂他是狗啊,真是的,有他这么帅气这么潇洒的狗吗? 红灯转为绿灯,银灰大奔启动,离开。 小米不是说他的迈巴赫很嚣张吗?现在车子就停在她身边她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还是小米的注意力完全在她身边的男人身上。
“好像是小米在英国时认识的朋友,十几天前遇过一回,两个人要去吃饭。”说完后纪文洁便懊恼地抿紧了嘴唇。她竟在此刻刻意强调小米与陆书墨的关系,她这是怎么了? “恩。”关启勋虚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挺清楚纪文洁说的。
接下来的路程,他一路无语。 车子在纪文洁居住地小区门口停下,他俯身替她解开安全带,将她送到楼下,然后亲了下她的额头,对着她微笑。“上去吧。” “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深吸了一口气,纪文洁转身面对他。
适才看到莫小米之后关启勋的反应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她不想失去他,无论是什么原因,她躲在自己建造的象牙塔里不愿去正视他们之间的现实,可今天却不一样,也许是黑暗给了她质问的勇气。 关启勋回视她,黑暗中他晶亮的眼眸闪烁着光芒,有矛盾,有困惑,还有茫然。
想抽烟,伸手摸口袋,发现烟留在了车上。 “上去吧。”他摸摸她的发,催促她。 “启勋……”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哀求。 “你……”面对自己曾经呵护了六年的女子,关启勋迷茫极了。
“你是不是知道小米喜欢我?” 有一瞬间的心虚,但随之而来的确是更大的愤怒。 “你是在质问我?” “不是。你知不知道?”他执意想要一个答案。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是在质问我?”她也执意要一个说法。
“你,知不知道?”他再问。 一股酸涩从胸膛涌上眼眶。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从他们开始在一起就是他高高在上,而她崇拜仰望他。她知道他条件好,她也愿意受这样的委屈,因为他一直是个温柔的情人,他从未让她有不甘心委屈的感觉出现,可是今天她却突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啪”地一声,手掌击打脸颊的声音在深夜显得格外响亮刺耳。 “关启勋!你混蛋!”纪文洁压抑住泪意,转身头也不回地上楼。
侧着脸,关启勋自嘲一笑。 回到车里,掏出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路灯照不到的路边,车窗旁的香烟忽明忽暗。 当年明明隐约知道小米喜欢自己的事情,可他没去正视,对他来说,小米是妹妹。纪文洁是小米最好的朋友,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女朋友绝好的人选,而正好她也主动示好了。
纪文洁明知小米当她是好朋友可还是倒追他的事情也许有些不道德,但他却选在看到小米和其他男人举止亲密之后突然发作,他觉得自己很没品。
其实如今的局面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如果…… 如果他当年就正视自己的心,如果他耐心等小米长大,如果小米妈妈出事时他一直陪在小米身边,如果他一直支撑着小米的生命…… 太多如果,如果这些如果都是真的,那今天他们之间又是怎样的局面? 也许…… 不能说真正的爱,这对纪文洁不公平。
他和小米一样,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知道自己对纪文洁是有好感的,也确实试着爱过她,也爱上过她。可是这样的情况似乎在小米回来后有些改变。
小米在他身边的时候,尤其是单独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许只是一起走路,或者在车上彼此沉默着,可那个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晕晕乎乎地想就那么晕过去,或者只是看到她闪着光芒的黑眼睛就想高唱:一闪一闪亮晶晶——他又想唱歌了!
长长叹了口气,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在车里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 是不是男人都这么贱?拥有的不知道珍惜,失去后却一直恋恋不舍?也会不会,如果现在的现实是照着自己的如果,纪文洁又会成为他今天念念不舍的人?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他关启勋很不幸,陷入了这样的尴尬。可又有些不一样,小米她,她不一样。她之于他,幼时是家人,是悉心疼爱的妹妹;长大了,变成了心口的朱砂痣,可她还是家人,不能失去的家人。 如果她就这样幸福下去,其实也好。不打扰她也好。 他们之间这段纠葛,连接着小米一生最不堪的回忆,如果她就这么幸福下去,那他宁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就这样下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