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为三问 三问张维为教授:什么是文明型国家的逻辑?

  张维为教授的《中国崛起与文明型国家的逻辑》一文在网上广为流传,在“棒杀”中国的同时估计也蒙蔽了不少人。张教授奇葩的国际比较方法我在上篇博文已经做了一个分析,接下来我再和大家一起学习张教授所谓的“文明型国家的逻辑”。

我们先看这个题目:“中国崛起与文明型国家的逻辑”,题目中出现了两个变量:“中国崛起”和“文明型国家的逻辑”。看完全文我弄清了什么是张维为教授的“中国崛起”,其实就是中国经济总量的崛起;但什么是“文明型国家的逻辑”?这两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始终没搞清楚。

这两个变量放在一起想说什么呢?忖度张教授的意思,可能是:“以文明型国家的逻辑来看待中国的崛起”,小小自得一下,我给张教授改的这个题目要比他原来的题目更能概括他文章的思路。

我在上篇博文中分析了,张教授以偏概全,偷换概念,他洋洋洒洒写了那么多,其实就是一句话:中国经济崛起,准确地说是经济总量崛起。如何看待这一历史事件呢?张教授给出了一个新名词:“文明型国家”,要从“文明型国家的逻辑”看待“中国崛起”。

可是,“文明型国家”又是什么呢?张教授说,“就是一个世界上5000年延续不断的古老文明,和一个超大型的现代国家结合在了一起。” 暂且不说严肃学术圈是否认同中国古老文明的“延续不断”,可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就很了不起吗?这对现代中国人,对张维为教授和如我一样的草根民众,又有多大意义呢?根据张教授的意思,这种结合会影响我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

难道因为这种“文明型国家”影响了我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所以中国就“崛起”了?这种逻辑怎么这么奇怪呢!

接下来,张教授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是“文明型国家的逻辑”,而是大费笔墨给出了“文明型国家”的特征,一共有八个:人多,地大,历史长,文化积淀厚,语言独特,社会独特,经济独特;政治独特。张教授不愧是留洋多年的大教授,几个字的问题他竟然列出了八条,要我说,就是太熟悉的四个字:“中国特色”,就是说,我们和别人不一样。

谈到这里我又疑惑了,这八个方面的“独特”,想说明什么呢?而且,地广人多,历史悠久,这可是祖先的功劳呀;很多国家都有自己的语言;政治、经济和社会,各国皆有不同,而文化积淀又是什么呢?张教授只列举了一项:“吃”的文化。难怪有网友说,中国人的智慧都在嘴上了。

张教授对八个“独特”的描述,远不如北京大学潘维教授几年前在《中国模式——中华体制的经济、政治、社会解析》一文中的论述。潘维教授认为中国模式的“民本政治”在政治思维上是颠覆了“民主”与“专制”区分、“国民经济”在经济思维上颠覆了“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区分、“社稷体制”颠覆了社会学上的“国家”与“社会”区分。

后两个颠覆张教授也提到了,张教授的贡献是提出了“良政”与“劣政”的界分。确实,以治理能力划线,来区分不同国家,这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是政治学上有效政府的思路。

然而,有效性的问题远比当今的合法性问题复杂。何谓有效?如何衡量?有效性涉及到国家和秩序理论,不单单是指促进经济发展和种群保持。如以历史久远、族群延续为某种体制有效的明证,似有降低人类自尊之嫌。

如果说“良政”和“劣政”的区分问题不大的话,接下来张教授对“独特政治”的解释就太让人不可思议了。首先我们来看张教授关于合法性的奇葩言论,张教授说,“中国政权形成合法性的时候,美国根本不存在,英国都不存在。

”“中国合法性的论述核心是两个概念,一个是人心向背,一个是选贤任能。”合法性简言之就是政权存在理由。我想说的是,第一,在“美国不存在”的时候,中国还只是一个“天下”概念,在西方人眼里是“王朝”概念;第二,中国历史上的“王朝”存在的理由跟“民心”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跟战争倒是成因果关系,而“选贤任能”只是官僚队伍存在的理由。

我不知道张教授眼中的“中国政权”到底指的是什么?是这篇土地、这个文明吗?如果是这个意思,那今天中国,就是帝制中国的继续,我们只不过是另一个“朝代”罢了。

联系到后面的“四千年朝代史。中国的一个“好朝代”的寿命至少250年,比美国历史都长”,张教授将当下中国政权和以往的“好朝代”并列,是不是太“居心叵测”了?教科书上说什么辛亥革命后“民主共和的观念深入人心”,堂堂政治学的教授竟然无视今日中国政治和帝王专制时代的区别!

好了,既然今日中国和帝制王朝是一脉相承,那中国共产党就是儒家美德政治的代言人,政府就是“儒家执政集团”在今天的化身。张教授,你这是将执政党架在火上烤呀!如果你的建议被采纳,那执政党的倒车就直接开到两千前了!这种无视现实的牵强附会之论为什么竟能堂而皇之传播?中国儒家所主张的美德政治,即使在帝制时代,也是“好话说尽”,摆设而已!

“独特”之处讲完了,我们继续来看张教授的论证。张教授在提出“文明型国家”的八个特征后,似乎忘记了告诉我们什么是“文明型国家”的“逻辑”。也许在张教授看来,这八个“特征”就是“逻辑”。问题又回来了,这八个“特征”和“中国崛起”之间是什么关系呢?不会是说,因为这八个“特征”,我们就“崛起”了。呵呵,这个逻辑太好玩了:因为我们“独特”,所以我们“崛起”!张教授是做传销讲师出身的吗?

张教授的“逻辑”烂尾了,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是“文明型国家的逻辑”。然而还没完,接下来他又开始了另一个话题:“中国崛起”对世界的影响?不愧是学国际关系出身的,张教授时刻“心忧天下”。张教授说,第一,“良政——劣政”范式将代替“民主——专制”模式来解释这个世界;第二,中国消除贫困的模式影响世界;第三;中国的成功激励越来越多国家探索自己的道路。

好了,我们再来学习一下吧。第一个影响,取代“民主——专制”范式,潘维教授也是这么说的,且说得很全面,但依我看都是自说自话而已,这一套忽悠,就能取代政治学上千年的成就?第二,这个思路很好,但希望在消除贫困的同时别消除生态;第三,好像探索“自己道路”而“摸着石头过河”的国家,除了几个打着社会主义的“羊头”而买“家族专制主义”的穷哥们,还真没几个国家。

接下来的腐败问题我在第一篇探讨博文中已经提及,这里只想说一句话:我们是“文明型国家”,我们是“选贤任能”,不要去和没有“历史”、没有“传统”的腐败国家比“烂”。而事实上,我们“文明型国家”的清廉指数是连年退后,远离“文明”和“发达”国家,只能跟一帮前殖民地、前威权体制、前“社会主义”哥们为伍。

张教授还谈到普世价值问题,说什么我们追求的价值和美国人不一样,还煞有介事地放了一张幻灯片。就如同当年学界关于“李光耀命题”和“亚洲价值观”的讨论一样,哈玛蒂亚·森以印度的经验说道,如果给民众自由选择的话,民众还是会选择民主而不是威权,选择选票而不是面包。

让人振奋的是,最近出台的24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民主、自由、公正、法治、文明,这些所谓“普世价值”的东西都在里面。事实上,同为人类,一定有一些共通的东西!

张教授最后“挟洋自重”,用一个外国机构的调查表,说中国人对自己国家发展方向的满意度连年升高。潘维教授的观点我是极度不赞成,但其有一句我却深以为然,如果数据或问卷本身的采集方法有问题,那么数据就是“garbage in garbage out”。这样“连年升高”的满意度,怎么距离我们的经验这么远呢?也许,我以及我所持的观点,又是“非主流”了。

文章该结束了,我简单概括一下我的观点:张教授的雄文文不对题,只是提出了一个虚幻的概念“文明型国家”,不仅没有交代什么是“文明型国家的逻辑”,也没有交代“中国崛起”和“文明型国家”之间的关系。在论证过程中,东拉西扯,不知所云。然而就是这样一篇漏洞百出的文章,竟然在互联网世界到处都是,这不知是有关部门的误读,还是民众的鉴别力的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