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恶魔的崛起》塌楼之前起高楼
希特勒的崛起,是20世纪的重大事件。加拿大导演克里斯丁杜瓦2003年执导的影片《Hit[er: The Rise of Evil》,描述了希特勒的发迹史,中译片名为《希特勒:恶魔的崛起》。Evil乃邪恶、罪孽、不吉祥、低劣、不好之谓,在美国俚语中还有失望的、发怒的、有刺激性等含义。由此可见,《希特勒:恶魔的崛起》的贬斥色彩浓了些,不如用《希特勒的崛起》贴切。
影片将希特勒放在20世纪欧洲大变革、大动荡的氛围中进行考察,并未简单地定性。影片的开头与结尾,引用了爱尔兰哲学家爱德蒙柏克的两段话: “恶魔得逞的必经之路,就是让好人无所事事。” “对于好人来说,战胜恶魔的法宝就是什么也不做。”看似矛盾的两句话,昭示静观、审视的大智慧: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朋,眼看他客散了,眼看他楼塌了。
希特勒仇视并迫害犹太人,有其深刻的渊源,就深远的层面讲,是德意志民族优越感的病态体现。少小时,希特勒饱受父亲虐待,生长在仇恨之中。只有母亲认定这个小阿迪是位神童,是艺术家的材料,终将得到想要的一切。希特勒到奥地利学画之前,母亲提醒他当心犹太人和吉卜赛人。
在维也纳,犹太人和波兰人控制着画廊。希特勒被拒于美术殿堂之外,没人买他的画,无人买他的账,没有学校录取他,又找不到工作,一度沦落街头,屋檐下栖身,到狗屋里居住。
希特勒觉得,他的不幸遭遇,主要是犹太人造成的。犹太人涌入他的祖国,抢走面包,占着茅坑,控制经济命脉,使他如猪似狗般地苟活,没有保障,没有尊严,体面全无。参加一战后,希特勒当了4年大兵,因作战勇敢,挣得两枚铁十字勋章,这说明他是能吃苦、不惧死之徒,真有两下子,并不是空吃干饭的废物。
一战结束前,希特勒眼睛被毒气熏伤,住进军医院,差点儿失明。希特勒把军队当作实现自身价值的舞台,没想到德皇当了孬种,弄得他里外不是人。这种心情,是一战后德国人的普遍心态,是希特勒复仇、欺世、崛起的土壤。
在希特勒崛起的过程中,具有超越性思维的人不多,受戕害、被戏弄、遭蒙蔽者不少。希特勒姐姐安格拉、外甥女格莉因叨光而倒霉,爱娃因追光而陨命,冲锋队总队长罗姆因帮闲兼帮凶而赔上性命。兴登堡老元帅既是老革命,更是老糊涂。尽管他说:当权力被夺取而不是给予,掌权者往往会冲昏头脑。但经不起前下士希特勒的忽悠,把国家命运押给了阿道夫。
眼看着希特勒新星般蹿升,超脱、潇洒、冷静之士寥寥,大多数人想入伙入股,发泄过剩精力,验证一孔之见,博取一己私利。出版家汉佛斯塔戈、作曲家佛雷德切等氏,曾是希特勒的同情者、同路人,投身过纳粹运动。阿道夫的越轨行径,弄得他们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好不容易才摆脱希特勒的魔障,进行独立思考,成为静观者。识破希特勒后,他们离德赴美,远走高飞。德国政治家中也不乏高士,天主教徒布吕宁就是其中之一。布吕宁在1930~1932年担任总理时,竭力阻止希特勒上台。
纳粹当政后,布吕宁逃离德国,在哈佛大学教过1 5年书,战后返回德国,继续当教授。帕彭也比较通达,但胃口奇好,只要有官当,不计较大小。帕彭先当总理,后当副总理,后来又当驻奥地利公使。
一贬再贬,远离纳粹中心,没机会干坏事。纽伦堡审判时,帕彭成为被告,亦成为明星,最终无罪开释。相较之下,施莱谢尔、斯特拉瑟的境界就差远了,前者硬要当总理,后者硬想成为副总理,结果在“长刀之夜”里一并归西。
黑格尔指出: “战争是伟大的纯洁剂,战争有助于因长期和平所腐化的各国人民的伦理健康,正如刮风使海洋去除长期平静所造成的污秽一样。”黑格尔的论述发人警醒。一战的历练,是希特勒崛起的基础。《凡尔赛和约》与“大萧条”,是希特勒复活的土壤。希特勒清心寡欲的生活、大公无私的表象,迷倒过许多人。希特勒带给后人的教训和思考,仅用“恶魔”二字概括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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