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厚粲老公 张厚粲老师对我的指导和帮助——彭聃龄
我上大学时,张厚粲老师已经是系里知名的年轻老师了。1954年我们先在和平门的南校学习,1955年搬到北校,原辅仁大学的校址,1956年又搬到铁狮子坟的新校,就是北师大现在这个地方。当时教二楼一层的西侧有一间实验室,叫条件反射实验室,实验室有一个设备,叫条件反射实验箱,这个设备的设计者和制作者就是张厚粲老师。
50年代中期,学心理学的学生都熟悉巴甫洛夫的高级神经活动学说,而这个学说的基础是条件反射实验。在当时学生们的心目中,能够用自己设计的条件反射试验箱,进行条件反射的实验研究,就是采用前沿的实验技术研究前沿的科学问题了,对这个设备的制作者自然就多了许多敬重。
我在张老师的直接指导下进行科学研究,是从文革后开始的。1976年后,心理学迎来了发展的春天,有许多事情要做,而第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恢复科研和教学工作。当时张厚粲老师和孟庆茂老师都担任实验心理学的教学,而我在文革前做过一点知觉研究,因此张老师决定从知觉入手,进行实验研究。
我们选择的问题是主观轮廓,这是一种非常有趣的心理现象:在客观上不存在刺激的梯度变化时,我们在一片同质的视野中,还可以看到物体的轮廓,就是主观轮廓。
主观轮廓是怎样形成的?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1978-1979年间,在张老师的指导下,我们三人合作开展了主观轮廓的研究。从“心理是客观世界的主观映像”这一理论前提出发,我们假定,主观轮廓的出现是一系列主客观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
实验结果说明,在主观轮廓的形成中,深度线索有重要作用,而人们对于客观刺激有“使之完整化的倾向”也有一定影响。在这些条件中,既有客观刺激的作用,也有主观经验的影响。
在整个实验过程中,张老师很重视设计的巧妙性和数据处理的严谨性,对实验的理论意义也很关心。这篇文章于1980年发表在《心理学报》上,张老师是第一作者,我是第二作者,孟庆茂老师是第三作者。这是文革后我的第一篇文章,也是我在知觉领域发表的第二篇文章。
1979年9月-1981年10月间,我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心理系进修,主要研究似动现象,另一种有趣的知觉现象。期间还在美国华盛顿大学心理系主任Stern教授的指导下,进行过阅读的眼动研究。
回国后,我面临着两种选择,是继续知觉研究,还是研究语言认知?1987年,就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开始设置课题资助的第二年,张厚粲老师带领我们申请到第一笔自然科学基金的面上课题基金,研究的题目是“汉字识别与阅读理解的研究”(1987-1989),第二年我又申请到另一个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广播电视语言和图象质量的评价(1988—1991),这些基金的申报成功,进一步坚定了我开展汉语认知研究的决心和信心,从此以后,开始了我在汉语认知研究方向上长达20多年的研究旅程。
这是我在科研方向上的第二次重要的选择。
从美国回来后,最初10年,我主要担任普通心理学的教学工作,先在教育系,后来在心理系。1986年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心理学教研室邀请张老师和我主讲电大心理学课程,我们又进行了一次愉快的合作。
张老师讲课内容丰富,形象生动,深入浅出,深受学生欢迎。以后张老师又组织我们编写了《心理学》(电大教材),以后我在主编《普通心理学》教材时,也受到张老师这部教材的影响。最近我主编的普通心理学(教材第三版)获得北京市优秀教育教学成果一等奖,在成果申报书中,我是这样写的:“60年代初,由曹日昌教授主编的《心理学》出版,是普通心理学课程建设中的重要成果。
1980年我校建立了心理学系,普通心理学成为心理学专业的一门重要专业基础课。
在这个时期,高玉祥教授主编了《四院校普通心理学》(1980),张厚粲教授主编了广播电视大学《心理学》(1986),为普通心理学的教材建设奠定了坚实基础”。
以后,张厚粲老师和我还联合召开了“中文信息加工国际会议”,出版了会议文集(1994);联合培养过博士研究生;张老师还让我协助她进行过辞典编写工作,我都高兴地答应了。我喜欢张老师的严格要求,张老师也可能喜欢我的认真态度,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先后有过多次合作。
在我的教学生涯中,我的第二门课程是认知心理学,这也是在张老师的带动下开始的。1988年在普通心理和实验心理专业委员会召开的南宁学术会议上,荆其诚老师、张厚粲老师、王甦老师、孙晔老师和我都向与会者介绍了认知心理学。
会议结束后,张老师回到学校,立即决定开设认知心理学课程。做一次报告,写一篇文章是比较容易的,而要系统开设一门《认知心理学》课程,困难就大多了。
这需要有勇气,有学识,有很好的外语水平。张老师喜欢做一些开创性的工作,是大家心目中能开设这门课程的理想人选。张老师主动、勇敢地挑起了这付重担,而且很成功。我系统地听了张老师的讲课,在此之后,我才接替张老师主讲了这门课程。
1990年我编写了《认知心理学》一书(黑龙江教育出版社),1993年-2000年间,我又和张必隐老师合作编写了《认知心理学》,由台湾东华书局出繁体字本,浙江教育出版社出简体字本。2002年该书获得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这些成绩的获得,也和张厚粲老师当年的指导和帮助,和她放手支持年轻老师工作的一贯作风有关。
张老师一直以她直率、坦诚、潇洒、开朗的人格魅力,受到学生和老师们的仰慕,她又以对事业的执着精神受到大家的尊敬。张老师的即席发言常常引起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更令我倾倒和折服。最后在结束这篇短文时,我只想再说一句:感谢张老师多年来在事业上对我的诸多指导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