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书法家 访山西省书法家协会主席林鹏
一袭布衣,一双布鞋,面前文房四宝,背靠经史子集。左观刘墉真迹“相与有松石间意,自谓是羲皇上人”,右赏汪伊虹鬼笔《钟馗》。林鹏先生倚坐竹藤,一派魏晋的潇洒。
林鹏先生是中国大地生长的普通儿子。他从一个小“八路”到卓有所成的学者、书法家,几十年载沉载浮,风尘仆仆。他靠着一种佩弦自争的精神奋斗着,宠辱不惊,毁誉不计,获得了一种“旁若无人”的刚强意志,特立独行的个性。他的气度和谈吐,是不容置疑的中国文化熏陶的产物。
林先生崇尚中国文化,对思想界、文化界磊落高华的文人尤其敬重。他十分推崇明末清初著名的思想家、书法家傅山,曾撰书《丹崖书论》。他欣赏傅青主的连绵大草,更敬重他的刚直不阿的气节。他认为傅山身处乱世而甘贫乐道,是真正有骨气的文人。
当世人都在拼命追逐名利权势时,傅山却在追求精神的高昂,思想的独特,艺术的极致。林先生认为傅山是真正耐得寂寞的艺术家,而艺术家要想取得艺术的辉煌,就必须摆脱名缰利锁,真正耐得寂寞。
林先生一向奉傅山“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为铭记。他认为搞书法极重要的就是个人的修养。要勤于读书,尤其多读中国古代典籍,从中汲取养分,充实自己。他自己在书海里遨游一生,自称“书鱼”。他酷爱研读英雄辈出,思想界万马奔腾的春秋史,认为那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真正的英雄时代。
他甚而以赤子的热忱断言:如果先秦诸子的民主意识得到充分发展,封建长夜不会笼罩中国两千年,中国将会是科学、文化最发达的一流强国。他用毕生知识储备写成浩浩史传小说《咸阳宫》,为三晋名士吕不韦洗去蒙尘,重现思想家、政治家本色。
与其说是创作,不如说它是用自己的思想和激情创造了一个高度觉醒的哲人形象,一个具有先进思想的悲剧人物形象。这部书使林鹏先生的思想之光得以张扬。
有人说林先生是个学者型的书法家,因为作为一个书法家,他学识渊博;有人说林先生更是笔擅丹青的学者。其实书法家也好,学者也好,在林先生身上是合二为一,化为一股个性极强的天纵才情。对他而言,不存在什么“字外功”,而是字字见功。
积淀他胸中那深厚的文化底蕴,恰似浩瀚的海洋,巍峨的山嶽,皆化作笔下“激电流”、“盘龙走”的连绵大草。林先生喜爱狂草,不为粉饰,只为宣泄心中勃然不可磨灭之气,一任自然,将尺丈之纸化为无限天地。
他认为书法是艺术,不是技术,是超功利的。而狂草则是纯艺术的书体,它最要功夫,最见性情,最能流露思想情绪,最能反映作者的文化素养和造诣。林先生正是凭借这恍兮、惚兮的线条,将自己胸中的万千气象倾泻而出,表现出旺盛的生命力。
采访结束前,林先生散开六尺宣纸,笔走龙蛇,狂草一幅:“天下无难事,书道也平常。浅深随人定,雅俗就眼量。笔墨有不测,清濁随其方。孔子美不试,莊周丑技长。三杯尊阮籍,九石笑齐王。老来时光贱,搦管任张狂。工拙俱不顾,雲鹤一方羊。”
这是林先生的自题诗。下笔挟风带雨,一气呵成,给人以力的震撼。林先生,唯愿您在思想天地里纵横驰骋,“雲鹤方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