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之杀人凤凰 《狄仁杰之四大天王》:这电影你要当奇幻片来看

报名参加了豆瓣电影的点映活动,看罢填问卷,有一道题是问观众认为这个片属于什么类型。我勾了“奇幻”,勾了“动作”,勾了“冒险”,唯独没勾“悬疑”。本片当然是有悬疑的,但比起我勾的那些类型成分则远远不如。同时,问卷中也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列出“侦探”、“推理”这些类型,因为本片实在是跟这些类型难以挂钩。

不幸的是,抛开狄仁杰的历史形象,他的文学形象常常是一个“神探”。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大概是梁冠华老师在《神探狄仁杰》中塑造的神探形象。这也导致很多人——包括我——在最初接触徐克的“狄仁杰”系列时,是抱着看侦探片,甚至是推理片的心理去的。

大家都知道推理故事的乐趣就在于观众(读者)具有与角色对称的信息,甚至可以在故事达到高潮前就得到答案。而比推理故事更广义一些的侦探故事,也许信息是不对称的,但仍存在一些推理的成分,而且可以靠悬疑和反转来留住观众(读者)。

但徐克的“狄仁杰”系列完全不是这样的电影,我是经过《通天帝国》(2010)和《神都龙王》(2013)这两部电影的调教,才慢慢接受了徐克这个充满了异境、奇兽、秘术、机关、武侠的大唐世界,接受了这个不怎么推理但却很能打架的狄仁杰。

当年的《通天帝国》和《神都龙王》,我都觉得很一般。首先,我当时的预期是推理片,所以当我看到案情的各种奇幻解释时觉得这简直是耍流氓;其次,即使是想纯粹看看特效,那时的特效也很一般,尤其是《神都龙王》中有大量水特效,水特效是公认的难做,所以以当时的技术呈现出来仍然很僵硬。

到了这部《四大天王》,我已经知道推理不能期待了,但没想到惊喜的是特效和动作,比起五年前的《神都龙王》确实有了更大的进步,看看娱乐一下是绝对不亏的。

预告片截图感受下,风格是这么个风格,特效是这么个特效,建立起心理预期很重要。不过还是要注意,预告片中看到的也未必是你以为的。《四大天王》虽有奇幻元素,但也非毫无节制。

整个“狄仁杰”系列就是这样,这就是徐克的“东方奇幻”。他的“东方奇幻”有吸收西方文化的成分:比如《通天帝国》中的“通天浮屠”,通体榫卯结构却高达六十六丈(约220米),简直可以称为“大唐朋克”;当然他对中国传统文化化用更多:唐传奇中对秘术方术有很多精彩描绘,身怀绝技的道士书生能呼风唤雨,对此《四大天王》有很多令人惊艳的呈现。

相比之下,人物的塑造仍旧是一块短板,似乎仍旧是功能性的。“狄仁杰”系列中,《通天帝国》的人物塑造最好,但这也可能是沾了情节的光,因为它讲的是中年狄仁杰的故事,这个时候狄仁杰多年战斗,已经背负了很多痛苦,一路查案一路死战友,最后发现昔日好友沙陀(那时梁家辉这个角色还只有一个姓氏)竟然是幕后黑手。

一般而言有历史的角色会显得更立体,而刘德华的“天王”气质也让狄仁杰更有味道。所以大家都会觉得徐克的“狄仁杰”系列中,刘德华版更好一些。

配角裴东来(邓超 饰)、上官静儿(李冰冰 饰)也都足够有特色。《神都龙王》后来上映,讲的是青年狄仁杰的故事,这个时候他是个飒爽青年,刚刚认识了好朋友沙陀忠(这时候终于知道沙陀名“忠”),还不知道日后两个人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赵又廷和林更新的演绎不能说差,但终究是太扑克脸了。至于《神都龙王》中加入的亦敌亦友的尉迟真金(冯绍峰 饰),《四大天王》中加入的一根筋的女侠水月(马思纯 饰),也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他俩演得更好,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英气,尤其是冯绍峰,虎目剑眉,像是京剧里走出来的。最后四个人意气风发策马奔腾的样子非常令人神往,怪不得有研究说女团的门槛就要比单飞的门槛低——当你将她们作为整体看时,就会忽略个体的许多毛病。青年狄仁杰的队伍也是一样的道理。

最后说句题外话,在《神都龙王》的片尾,徐克展示了24张让人眼前一亮的概念图,据他讲每一张概念图都是一个潜在的“狄仁杰”故事,发生在其青年或中年时期。《四大天王》的故事是从《夺命盛宴》这张概念图发展而来的(《bilibili星访问》):

当然从成片来看,应该也借鉴了《迦楼罗》:

说实在的,很多概念图要比正片《神都龙王》还要吸引我,比如带有科幻片气质的《天火》或者带有恐怖片气质的《五鬼拍门》。

这些概念图让我理解了为什么徐克在《通天帝国》后要从青年狄仁杰拍起了——《通天帝国》已经是“狄仁杰”故事的最末几章,中年狄仁杰心之将死;而只有最无惧无畏的青年狄仁杰,才能应对这样天马行空的奇案吧。希望有生之年,徐老怪能好好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