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伟鼎鲁冠球 鲁冠球逝世一周年 鲁伟鼎家族365天谋划了什么?
鲁冠球逝世一周年 鲁伟鼎家族365天谋划了什么?
《投资时报》记者 汤巾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即便是运筹帷幄近半个世纪缔造的千亿级资本王国,也终难回避“富不过三,五世而斩”的定律之咒。当中国第一代民营企业家无论主动或被迫交出他们的权杖之后,接班者无疑将承受更多审视的眼光以及别样的风议,特别在整个国家步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经济周期之时。
故事,从10月10日发布的2018年“胡润百富榜”中一个备受关注的细节开启——“鲁伟鼎家族”首次代替“鲁冠球家族”跃然纸上,以450亿元财富排名第46位。
仅仅一个名字的变化,昭示着中国最具实力民营资本系之一的万向系,已在这对父子手中平稳交接。而这一天,距鲁冠球逝世刚刚过去350天,离这家版图庞杂的企业王国50年大庆还有不足三个月。
农民出身的鲁冠球,是中国第一代乡镇企业的代表人物。从一间84平米的“铁匠铺”起家,到横贯汽车、农业、能源、房地产、金融等多个产业,万向不仅成为中国改革开放一张独特的标签,亦成为相关市场中一股绝不容小觑的力量。
10月24日,在全国工商联发布的《改革开放40年百名杰出民营企业家名单》中,“万向集团原董事局主席鲁冠球”赫然在列,且是其中唯一的已故者。
然而2017年10月25日,随着72岁鲁冠球的去世,一个时代画上了句号。同年11月,其膝下唯一的儿子、46岁的鲁伟鼎接任万向集团公司(下称万向集团)董事长。
如今,时隔整整一年,从经济到股市,任何企业在整体低气压环境中想获得足够的“呼吸权”都非易事。减持股份、调整股权、成立信托、出售牌照……从一系列举动中抽丝剥茧,鲁伟鼎实控下万向系重塑自身战略的意图也渐渐浮出水面。
准备已久的交班
杭州萧山,一个自然资源贫乏的地方,长期以来让外人记住的特产只有萝卜干。而鲁冠球的出现,更像是一个“异数”。
在中国商界,有“华夏第一商帮”之称的浙商无疑是强有力的竞争群体,而鲁冠球则是浙商中领先于宗庆后、马云的企业家范本。
将镜头拉向1969年,国家批准每个人民公社可以开办一家农机厂。24岁的鲁冠球抓住时机,带领6名农民集资4000元,创办“宁围公社农机修理厂”,并由自己担任厂长。而这正是万向集团的前身。或许是巧合,其创立日恰逢建国20周年,多少有种跟国家命运同步的意味。
此后的48年间,他以年均25.89%的增长业绩,把这间曾用收购的废旧钢材等做原料,生产船钉、铁耙、犁刀的“铁匠铺”,经略成一个拥有4万名员工,年营收超千亿元、利润过百亿元的现代化跨国企业集团。
在2017年“胡润百富榜”上,“鲁冠球家族”以490亿元财富排名第37位。
鲁冠球的传奇定格在2017年10月25日。之后,则是外界对于万向系接班人的猜想。
而这一切其实早有安排。鲁冠球有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最终,万向集团、中国万向控股有限公司(下称万向控股)、万向三农集团有限公司(下称万向三农集团)均由其子鲁伟鼎接手;大女儿鲁蔚芳是万向集团公司北京代表处的负责人;二女婿韩又鸿是万向集团上海公司总裁,同时负责新加坡公司;鲁冠球生前相当赏识的三女婿倪频,则为万向美国公司总裁。
随着中国第一代民营企业家步入高龄,未来10年,中国家族企业将迎来交接班的高峰期,如何传承成为当务之急。合理的传承会推动企业长远发展,这在各国都是通例。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家族企业能够在下一代成员中找到优秀接班人,不过一旦后代不适合或不愿意接班,寻找职业经理人就成为重要途径。
比如,2012年8月25日,美的集团(000333.SZ)创始人何享健将总裁和董事长的职位交托于已培养十年时年45岁的职业经理人方洪波,何与其子女只担任大股东。这亦成为中国家族企业“传贤不传子”的交班范例。
福耀集团的传承之路则一波三折。作为创始人曹德旺的长子,曹晖一直被当作继承人培养,但后者长期对接班不感兴趣。有报道称,曹德旺曾通过国际猎头寻找职业经理人,然而外聘的八任总裁均以“水土不服”告别。今年6月,72岁的曹德旺向媒体确认,曹晖已经被说服接班,未来将成为福耀集团董事长,多年悬而未决的传承迷局终于拨云见日。
至于新希望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刘永好,则早在2013年任命33岁的女儿刘畅为新希望六合股份有限公司(000876.SZ)董事长,这又可谓是“师徒”培养式传承的典型。有专家认为,通过“辅政”董事长再加上陈春花在内强大高管团队的鼎力支持,刘永好为刘畅的接班打下了坚实基础。
相比之下,上述几位一代企业家都还健在,和鲁氏家族的状况并不相同。不过,由于已提前做好安排,其传承就显得更为顺风顺水。
事实上,鲁伟鼎很早就在万向集团内部轮岗,1992年底其已出任万向集团副总裁,1994年出任万向集团总裁,2007年至今任万向控股董事长。而鲁冠球对儿子的工作表现也颇为满意。
画面定格在今年3月19日,鲁伟鼎出任万向三农集团董事长。至此,鲁冠球所开创的庞大万向系——万向集团、万向控股、万向三农集团三大旗舰平台,均已划归至鲁伟鼎名下。
收缩战线梳理投资
鲁冠球当年以汽车零部件为立足点和核心产业,展开了资本江湖的逐鹿之旅。不过,和其他身型庞大的民营资本系相比,万向系的上市公司版图显得相对简单和清晰。
《投资时报》根据Wind、天眼查等进行统计发现,万向系目前控股4家A股上市公司,分别是顺发恒业(000631.SZ)、万向钱潮(000559.SZ)、万向德农(600371.SH)、承德露露(000848.SZ)。截至今年二季度末,其持股比例分别为61.33%、56.5%、48.76%、40.68%。
而万向系参股的A股上市公司则多达13家,包括航民股份(600987.SH)、中捷股份(002021.SZ)、天赐材料(002709.SZ)、有色股份(000758.SZ)、海利德(002206.SZ)等。此外,还参股了大禹电气(430386.OC)、安碧捷(834324.OC)、年轮映画(871813.OC)、华清飞扬(834195.OC)等10家新三板公司。
记者注意到,2017年下半年以来,万向系对旗下上市公司的股权减持动作频频。
2017年9月13日,中色股份发布公告称,万向资源有限公司(下称万向资源)计划减持公司股份不超过1.17亿股,即不超过总股本的5.96%。12月底,万向资源减持了5908.12万股,剩余8151.88万股,持股比例从减持前的7.14%降至4.14%,不过其依旧稳坐第二大股东的位置。
自去年年中,万向系更是密集对海利得进行减持,几乎每个季度都有减持动作。2017年6月末,万向创业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持有海利得1.73亿股,占总股本比例14.18%,为其第二大股东;而截至2018年9月19日,所持股份仅剩7178.75万股,占比9.41%,其间共计减持1.01亿股。
今年3月8日,天赐材料发布公告称,万向创业因自身发展资金需求,计划自公告披露之日起6个月内减持公司股份不超过1997万股,占公司总股本比例为5.88%。这意味着万向创投欲将所持天赐材料股票全部清仓。不过,截至2018年6月末该公司尚未减持股份。
而这些行动都没有万向集团减持航民股份来得引人注目。据悉,航民股份与万向集团同在浙江萧山,早在2004年航民股份上市前,万向集团就以6200万元出资额入主并成为基石投资者。在潜伏该股长达13年时间后,万向集团选择了大撤退。
2017年6月末,万向集团持有该股1.15亿股,占比18.03%。随着此后一路减持,截至2018年6月末,万向集团还持有航民股份4465.69万股,占比7.03%。也就是说,共计6988.54万股已被清理。
而自今年二季度,万向三农集团则开始进入航民股份,至6月末持股数量增至3812万股,占比6%。目前看来,这是为万向三农集团股权注入慈善信托埋下伏笔。
对于一向擅长资本运作的万向系是否开始收缩战线,外界众说纷纭。但至少鲁伟鼎时代的战略调整步伐初见端倪。有分析人士认为,通过梳理对外投资,万向系或将集中资源寻找更好的投资用途。
慈善信托背后玄机
变化,往往在人们的猝不及防下接连发生。
今年6月30日,万向三农集团持股的万向德农、承德露露和航民股份同时发布公告,再次将市场的目光聚焦到鲁冠球及其继承人身上。
上述三家公司公告称,收到万向信托发来的《关于公司实际控制人设立慈善信托的通知》,鲁伟鼎基于慈善目的设立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并将其持有的万向三农集团6亿元出资额对应的全部股权无偿授予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导致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通过万向三农间接控制本公司 48.76%股权。
据介绍,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是为了纪念鲁冠球,由鲁伟鼎设立和命名的慈善信托,其宗旨是:让农村发展、让农业现代化、让农民富裕,以影响力投资、以奋斗者为本、量力而行做实事。其财产及收益将全部用于扶贫、济困、扶老、救孤、恤病、助残、优抚、救灾等慈善活动,促进教育、科技、文化、卫生、体育、环保等事业发展,鲁伟鼎及其家族成员不享有信托利益。
本次收购使得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拥有万向三农、承德露露的股份超过30%,构成要约收购,尚需中国证监会豁免要约收购义务。
有市场分析认为,根据公告,上述股权的变化,不会导致三家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发生变化,其控股股东仍为万向三农集团,间接控股股东将变为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实际控制人仍为鲁伟鼎。这就即是说,鲁伟鼎本人依旧保持对公司的控制,股权的处分等权利依旧在控制人手中,信托公司只是基于委托人的慈善意愿,作为受托人进行相应的管理,将部分收益转移给受益人。
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的资产规模有多大?根据最新数据,万向三农集团分别持有万向德农、承德露露和航民股份1.1亿股、3.98亿股、3812万股。以10月19日收盘价计算,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持股的对应市值合计为41.23亿元。
根据航民股份披露的《权益变动报告书》,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信托财产及其收益,应当全部用于慈善目的。慈善信托财产可以运用于银行存款、政府债券、中央银行票据、金融债券和货币市场基金等低风险资产以及符合董事会决定的投资政策的投资标的。
引起外界注意的是,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设立后,由鲁伟鼎担任基金董事长,而年仅17岁的鲁伟鼎之子鲁泽普担任基金首任监察人。这是鲁氏家族第三代首次进入公众视野,甫一亮相就以监察人的身份进入万向系统内部,在外界看来,万向系或在有意培养下一代接班人。
工商资料显示,今年9月底,万向三农集团股权完成调整,持股100%的鲁伟鼎退出,万向信托成为新股东,导致万向德农和承德露露的间接控股股东发生变更。
万向信托相关负责人对《投资时报》记者表示,对于鲁冠球三农扶志基金的进展情况等信息,公司方面较为谨慎和低调,目前没有可以披露的官方信息,一切以公告为准。
做慈善也好,其他目的也罢,中国民营企业家所面临的挑战难以名状。其实,慈善信托首次引起市场关注缘于去年发生的相似一幕——2017年7月25日,美的集团创始人何享健公布了总额为60亿元的慈善计划,其中包括1亿股美的集团股票和20亿现金捐赠。
美的集团因筹划与控股子公司无天鹅股份有限公司(000418.SZ)的资产重组事项,于今年9月11日起停牌。停牌前其股价为40.2元,和慈善计划发布之时基本持平。
不难发现,中国企业家以所创立企业的股权注入慈善基金会早有先例可循。如2014年,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即将价值169亿美元的股权捐赠给了设立在新加坡的一家慈善基金会;2016年,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宣布捐出价值165亿港元的1亿股腾讯股票注入正在筹建中的慈善基金会。
股权慈善信托或股权捐赠作为一种新的公益慈善模式,通过慈善信托或基金会持股企业,获取企业的分红,并将分红用于公益慈善,既使得公益慈善捐赠不至影响企业经营,同时也是慈善机构资产保值增值的有效途径。
据《慈善法》规定,慈善信托属于公益信托,是指委托人基于慈善目的,依法将其财产委托给受托人,由受托人按照委托人意愿以受托人名义进行管理和处分,开展慈善活动的行为。
除了运行成本低、方式灵活、不限规模等优点外,慈善信托更被看重的好处是税收优惠和费用免除。
相关法规显示,只要完成备案程序,慈善信托可以享受向慈善组织捐赠一样的税收优惠。信托公司开展慈善信托业务免计风险资本,免予认购信托业保障基金。这比一般信托产品条件更加优惠,免计风险资本免予认购信托业保障基金让慈善信托服务成本降低,等于变相地提高了慈善信托财产的价值。这种鼓励政策让慈善信托相对于其他慈善活动的比较优势进一步加强。
金融板块实力不强
和鲁冠球起家于工业、身具鲜明的实业基因不同,鲁伟鼎似乎更热衷于在金融市场搅弄风云,他也是万向系名副其实的金融版图拓荒者。
早在1995年,万向集团就曾参与设立浙江天地期货,并成为持股21.34%的第二大股东。但当时的鲁冠球并未认识到金融牌照的战略价值,随后即将该部分股权转手予新湖系的黄伟。1996年,万向租赁有限公司成立,这成为万向系拿下的第一张金融牌照;1999年,通惠期货公司的前身万向期货成立,第二张金融牌照就此收入囊中。
进入二十一世纪,在鲁伟鼎的带领下,万向系的金融版图迅速扩张。
据《投资时报》梳理,目前万向系旗下的金融机构多达20家,涵盖银行、信托、保险、基金、期货、融资租赁、支付、小额贷款、商业保理等细分领域。而从中可以看出,由鲁伟鼎出资组建的万向控股,则是万向系金融机构的主要持股平台。
虽然覆盖了除了券商以外的几乎所有金融领域,但万向系旗下金融机构的整体实力并不出众,甚至没有一个台柱子般的角色。
万向信托被视为万向金融版图中的重要构成部分。2003年4月,万向系参与浙江省工商信托的重组事项,以24.85%持股比例成为第二大股东。2007年浙江省工商信托增资扩股,万向控股晋身第一大股东。2012年8月,浙江省工商信托更名为万向信托有限公司并重新开业。从2017年年报来看,万向控股持有其股份的比例仍高达76.5%。
不过,万向信托主要经营指标却在业内处于中下游位置。Wind数据显示,在纳入统计的66家信托公司中,万向信托2017年末40.6亿元的总资产仅排在第59位;信托资产运用合计和信托收入合计分别为1901.27亿元和125.33亿元,分别排在第47和第40位;当年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分别为10.48亿元和5.53亿元,分列第45和第41位。
在金融业高管变动潮的侵袭中,万向信托也未能独善其身。2017年3月,自2012年该公司成立就担任总裁一职的祝旸,辞去公司高管职务转投私募基金行业,由万向信托执行副总裁王永刚代为主持公司工作。2017年10月23日,王永刚经证监会批复后正式被任命为该公司第二任总裁。值得注意的是,今年5月29日,该公司完成股份制改造并更名为万向信托股份公司。
保险也是万向系较早涉水的领域,在版图中的地位同样举足轻重。2002年,万向集团作为发起人参与筹建民生人寿,彼时与泛海控股分别持有13.7%的股权,并列第二大股东。此后万向系和泛海系在对民生人寿的数次增资中展开较量,设法从其他小股东手中收购股份。
这场争夺战的结局是以泛海系的退出而告终。2010年,泛海系将所持股份全部转手,其中一部分甚至直接流向万向系,后者则以55%的持股比例成为绝对控股股东。同年6月,原中国保监会核准了鲁伟鼎担任民生人寿董事长的任职资格。
民生人寿的经营业绩在人身险公司中处于中游偏上位置。据Wind统计,2017年,该公司保险业务收入为110.99亿元,同比下滑11.37%;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分别为154.22亿元和6.15亿元,同比增幅分别为-3.41% 和5.31%。上述三项指标的金额在84家人身险公司中分别排名第30、26和19。截至2017年末,该公司资产总计为949.17亿元,同比增长23%。
今年初,民生人寿在监管层警示“开门红”风险的背景下“顶风作案”,因存在欺骗投保人等行为连收福建保监局5份行政处罚决定书,合计被罚款81万元。
此外,万向系旗下的浙商基金和通惠期货也呈蒲柳之姿。通联资本持股25%的浙商基金,截至今年二季度末公募资产合计为284.4亿元,在124家基金公司中排名第62位,旗下仅管理16只基金产品,拥有6位基金经理。通惠期货的业绩则更为惨淡,根据中国期货业协会数据,该公司2015年和2016年的净利润分别为-293.72万元和-304.43万元,在149家期货公司中分别排名第134和137。
在盘根错节的金融拼图中,万向系目前仅缺少一张证券牌照。2004年,万向系曾一度控股浙江本土券商天和证券,但此后该券商发生违规理财事件,最终由于资不抵债被财通证券吞并,以致万向系与证券牌照失之交臂。
值得一提的是,由万向控股副董事长、万向信托董事长肖风牵头,万向系近年来积极拥抱区块链风口,并于2017年初成立上海万向区块链股份公司,肖风本人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据了解,该公司将万向控股旗下的区块链商业创新咨询、新链加速器和万云服务平台进行整合,意在推动区块链应用的落地。
应对监管梳理牌照
监管风向趋紧,让万向系的银行板块遇到一些麻烦。
今年9月25日,上海联合产权交易所一笔转让信息引起了市场的注意。上海通金投资有限公司挂牌转让其持有的上饶银行3.28%股权,约6766万股,转让底价约2.1亿元。
上饶银行2017年年报显示,万向控股为上饶银行第二大股东,持股比例为8.83%;上海通金投资有限公司(下称通金投资)为第九大股东,持股比例为3.28%。
值得注意的是,通金投资是万向控股旗下一员。据天眼查信息,该公司股东为上海通联金融服务有限公司(下称通联金融),持股84.99%。而通联金融大股东为上海通华金科投资控股有限公司,而该公司大股东则是通联支付网络服务有限公司(下称通联支付)。万向控股是通联支付的大股东,持股64.52%。
因此,若将万向控股和通金投资持有的股权合并,万向系实际持有12.11%的上饶银行股权,超过持股11.47%的上饶市财政局成为该行真正的第一大股东。
其实,这家来自江西的城商行经营业绩可圈可点。2017年,上饶银行实现营业收入27.72亿元,同比增长15.95%;实现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6.74亿元,同比增长15.13%;年末不良贷款率为1.76%,同比下降0.09个百分点。截至今年6月末,该行合并口径下资产总额约为979亿元,实现归母净利润4.5亿元,同比增幅为36%。
在银行业经营压力加大的背景下,上饶银行能保持两位数净利润增长以及不良率下降殊为不易,那么为何万向系还要抛售其股权?
有观点认为,这或许和金控集团成为严监管的新阵地有关。今年1月中国银保监会下发的《商业银行股权管理暂行办法》规定,同一投资人及其关联方、一致行动人作为主要股东参股商业银行的数量不得超过两家,或控股商业银行的数量不得超过一家。
除了上饶银行,万向系还有三家银行股权在手。其控制的民生人寿持有浙商银行4.29%股权,与万向系形影不离的旁系通联资本管理有限公司(下称通联资本)持有浙商银行的比例为2.9%,合计比例为7.19%,可位列第二大股东。
2014年万向三农集团联手蚂蚁金服等公司共同发起首批民营银行之一的网商银行,持股比例达18%,为第三大股东。另外,万向三农集团麾下的万事利集团有限公司还持有浙江温岭联合村镇银行5%的股权,为其第九大股东。
若考察上述几家银行的资质,浙商银行属于13家股份制银行的一员,分量自然高于其他三家。几年前浙商银行经历高速增长阶段,2015年和2016年净利润增速高达38%、44%,在市场上崭露头角。不过,2017年该行盈利增速大幅放缓至7.85%。在资产规模上,该行在股份制银行中排名倒数第三,仅高于渤海银行和恒丰银行,和倒数第四名广发银行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截至2017年末,浙商银行资产总额为15367.52亿元,2018年6月末升至16321.72亿元。而渤海银行去年末资产总额为10025.67万元,在同类中垫底。恒丰银行尚未披露2017年年报,其2016年末资产总额为12851.94亿元,而彼时浙商银行已达13548.55亿元,目测恒丰银行如今仍在同类倒数第二的位置。而广发银行2017年末资产总额为20729.15亿元,显然高出一个量级。
网商银行虽然是2015年6月才正式开业的民营银行,但基于阿里巴巴(BABA.N)的流量、场景和大数据优势,其很快步入快速发展通道并成为民营银行中的头部公司。2015年该行亏损6874万元,但次年一举扭亏并盈利3.16亿元。2017年,该行净利润为4.04亿元,同比增长28%;年末总资产为781.71亿元,同比增长27%。
温岭联合村镇银行成立于2011年12月,下面仅有9家支行,体量较小,主要服务于当地“三农”和小微企业。年报显示,该行2017年末资产总额仅为49.73亿元,当年净利润为1亿元。
据业内人士判断,为了符合上述“一参两控”的监管规定,万向系或将对这四家银行做出取舍,清理部分股权。
窥探神秘美国版图
万向系还有一个颇具神秘色彩的美国版图,由鲁冠球的三女婿倪频一手打造。
1992年,倪频到美国求学,一边攻读博士学位,一边创办万向美国分公司,而这成为万向系迈向海外的落脚点和突破口。1994年,万向集团的全资海外公司——万向美国公司经中国外经贸部批准正式成立。
据悉,在倪频主持下,该公司完成了几十个海外并购、参股成功案例,其中不乏上市公司及百年企业。
2000年4月,万向美国公司以支付舍勒公司42万美元的代价成功收购了舍勒公司的品牌、技术专利与市场。从并购舍勒公司开始,万向系正式走上跨国并购之路。2001年,万向收购美国上市公司美国七大汽车零部件供应商之一的UAI,成为国内第一家通过并购进军美国的民营企业。
2003年,收购全球最大的翼形万向节传动轴一级供应商——美国洛克福特公司;2005年6月,收购美国方向连杆企业——PS公司,成为美国通用、福特、克莱斯勒等三大主机厂的一级供应商;2006年,收购尼亚普科(Neapco)公司;2007年并购美国AI公司,标志着万向直接进入全球汽车产业链的核心层;2008年,收购福特蒙洛工厂。
此后,万向系致力于将“造车梦”变为现实。据报道,2013年1月,万向美国公司完成对美国电池制造商A123系统公司的收购。此次收购,曾被业界解读为其发力电动零配件的一个重要动作。次年2月,又以1.49亿美元的价格成功购得美国电动车公司菲斯科,获得整车制造技术。
2015年,万向集团与上海汽车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合资成立新能源客车企业,在杭州建立新能源客车生产基地,共同开拓节能环保汽车新市场。自2013年起的短短3年间,万向从汽车零部件厂商逐步发展成拥有电池、电机、电控及整车研发与制造的企业。
美国版图并非只有汽车一条战线。据彭博社2015年4月的报道,万向集团方面透露,其可能已经成为美国房地产市场中最大的中国企业投资者。
万向美国总裁倪频曾表示,集团自2010年以来已经在美国各地投资了超过60个房地产项目,而且未来可能会继续投资。投资的对象包括写字楼、购物中心、仓库、住宅、医疗建筑和学生公寓。
纽约房地产资本分析公司(Real Capital Analytics)称,按照商业地产投资数量计算,万向集团是中国企业在美国地产项目投资的第二大企业。自2010年以来,万向集团总计进行了投资额度超过250万美元的地产投资项目17个。据称,万向集团从芝加哥到孟菲斯的11处房地产项目至少价值2.33亿美元。
此外,万向美国公司于2011年正式出资参股美国霍顿保险集团公司。据报道,双方还共同出资在美国芝加哥成立万向霍顿保险经纪公司,万向美国公司获得51%的控股权,此举意味着万向系开始涉足海外金融业。
不过,外界至今只能窥探到万向系美国版图的大致轮廓,其具体的产业规模仍是一个未知数。有一个观点值得注意,万向美国在鲁冠球去世后,已事实脱离万向系独立成为一个体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