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星事件 幽默且含情 四两拨千斤 记陈耀星老师讲学
2009年3月27日,我国著名二胡演奏家陈耀星大师在我校音乐系演奏厅为师生们作了一场精彩的学术讲座。
讲座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用精炼的语言概括了左右两手演奏技法要点,第二部分则以他自己作曲的《陕北抒怀》《战马奔腾》为例,诠释了如何声情并茂地演奏好二胡作品,第三部分是教学示范,陈老师对艺术学院学生的演奏进行了现场教学、点评。
陈老师说,要想拉好二胡,首先是要将弓子拉好。要想弓子拉好,右手必须做好四种“凤眼”,即大凤眼、中凤眼、小凤眼和前凤眼。所谓大凤眼,指的是大拇指和食指形成的环形比较大,这样的手型主要通过手指运动来拉动弓子,优点是用力非常灵活,缺点是力度不容易大。
所谓小凤眼,指的是大拇指和食指几乎叠合,所形成的样子像眯缝眼,这样的手型主要通过手臂来拉弓,其优点是力度大,缺点是灵活性不够。中凤眼则指大拇指和食指形成的环形适中,这种手型主要通过手指和腕部力量来拉弓,其优缺点介于大凤眼和小凤眼之间。
所谓的前凤眼则指的是弓子几乎放到虎口里,大拇指面和食指侧密合,这样的手型主要要用前臂和大臂来拉弓,其力度更大。陈老师将这四种拉弓方式称为“小轿车”、“面包车”、“大客车”和“大卡车”。
陈老师指出,左手的揉弦法有如四种饮料,分别是:白开水、剑门绿茶、乌龙茶、咖啡。所谓“白开水”的拉法指的是不揉弦而发出的直音。所谓“剑门绿茶”,则是指味道淡而纯,这就需要用滚揉的技法达到。
乌龙茶则是指采用压揉技法得到比较剧烈的揉音效果。而“咖啡”则可以说是陈老师的一种发明,它使用小垫揉弦来实现。也就是两个手指同时放在弦上,似滚似压,发出更加剧烈的擞音来。
陈老师在谈及“剑门绿茶”时,特地用常熟方言说了一遍,让在场的听众立刻有了一种亲切感,气氛随之活跃。 讲座中,陈老师具体介绍了擞音的各种方式,指出左右两手的技法不是孤立的,一定要左右结合好,配合好才能完美地实现乐曲的表现。
在讲座的第二部分,陈大师谈起,最近几年来,作曲家王建民的二胡作品“一狂”、“二狂”、“三狂”等深受二胡界的喜爱,因为它发展了二胡的技术,而风格又是中国的。这些乐曲问世的前几年,二胡界比较热衷于移植外国小提琴曲目,这些移植的作品大大丰富了二胡的表现力,是二胡技法的一次飞跃。
但是那时人们也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民族民间的传统技法忽视了、遗忘了,比如丰富的滑音技巧。这就需要我们确立两条腿走路的思想,一条腿是发展二胡的技术,向西方乐器学习,一条腿是挖掘二胡的魅力,向传统学习。
两条腿特别是民族民间这条腿千万不能忽视。随后,陈老师讲述了乐曲《陕北抒怀》的创作过程。那是1982年,为纪念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四十周年,上级要求创作一首乐曲,他们就被委派到西安音乐学院去采风,搜集到好多陕西的民间音乐素材,(他说他那次采风时还碰到了南艺的老同学钱志和——注:钱志和为南京艺术学院二胡教授,硕士生导师)后来以《延河忆话》为题创作完成。
但是又过了一段时间,上级认为不要为纪念一篇讲话就专门搞一次活动,又决定取消这次创作活动。这首作品就被束之高阁了。又过了些时日,陈耀星老师在举行自己的二胡个人音乐会时又想起了这首作品,自己感觉还不错,就更名为《陕北抒怀》并在个人音乐会上进行了第一次公演,没想到大获成功,很受欢迎。后来还得了二等奖,那是因为一等奖都是授给交响乐的。
同时创作问世的还有一首乐曲《影》,是根据姜白石的自度曲《杏花天影》曲意发挥而创作的,先是准备用杏花天影的音乐素材,后来发现,该曲的音阶竟然是十二音的,因此只取该曲的十二音序列(mi,re,si,la,fa……)重新创作。
首演以后,著名二胡演奏家张锐问陈耀星这首曲子表达了什么?张老说他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牛棚时代”。这首曲子日本人也很喜欢,演奏完后,一大帮日本人献花,还把他吓了一跳,差点闹笑话。仔细一想,这还确实像日本的邦乐的感觉。
陈老师一边讲解一边示范演奏《陕北抒怀》,他说,这是描写一位经过了长征,经过了延安时代的革命老干部重回故地,心潮澎湃的感情,他也许想起了纺线线、大生产、战斗等场面,还有心灵的哭泣:老班长,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没有亲眼看看新中国的大好河山……,演奏时弓子要留住,气息留住前提下的弓子留住。
陈老师笑着说,艺术都是有欺骗性的,今年春晚的魔术欺骗了全国人的双眼,艺术也在似像非像之间,比如鸟叫等,是鸟叫艺术化的模拟,而非真像自然界鸟叫。他还说,演奏时要注意:情在音先,音落情续。这些如果做到了,就能化腐朽为神奇,连噪音都是好听的音乐,如《战马奔腾》的马嘶等。
这一部分的最后,陈老师告诉了大家谢幕的正确方法,所谓“快结束要慢起”、“慢结束要快起”。为了说明这个问题,他故意作了几个相反效果的动作,引得同学们哈哈大笑。
第三部分,陈老师请音乐系拉二胡的同学上台演奏,那位同学上台太紧张,演奏乐曲没有能够连贯下去。陈老师告诫同学们,在二胡学习中要做到五个一样:在琴房与在舞台要一样,观众多与观众少要一样,给任何对象演奏都要一样,国内国际也要一样,还有,老师在和不在要一样。
短短一个多小时,陈老师微言大义,笔者的感觉是:幽默且含情、四两拨千斤,这就是大师的风范。
还有一事值得一提,那就是陈老师与我们约好是九点来讲座,谁知他八点四十左右就一人身背二胡来到了演奏厅。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是一个当兵的人”,真像普通一兵的样子,一点没有将军的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