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马寅初
马寅初先生是一位横跨19和20世纪的伟人、巨人。他是我国著名的经济学家、教育学家,晚年更以《新人口论》一文彪炳史册,在国内、国际获得极高的声誉,受到世人的敬仰,成为国人的骄傲。 《走近马寅初》所收录的文章范围较广,涉及马老行实的方方面面。
这些文章绝大多数为作者们亲见、亲历、亲闻之作,内容翔实可信,文字不事雕饰,朴实无华,但感情真挚,清新可诵,使我们与这位可敬的老人拉近了距离,读者通过阅读《走近马寅初》自会体会到《走近马寅初》的史料和文献价值之所在,对学习和研究马老的思想、为人和他的治学、追求真理的精神,会有很多启发和教益。
马首是瞻 一个赤诚的爱国者 《马寅初传》序 一生研究经济坚持真理不渝 我对马老的认识和友情 马寅初先生的硬骨头精神 回忆同马老接触的日子 马寅初先生言行纪实 忆马寅初先生二三事 历史人物马寅初 马寅初先生所树立的光辉典范 缅怀马老师对我的教诲 回忆马寅初先生 马老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经济战线上的老帅 访问马寅初 人口问题的先知者——回忆马寅初先生 马校长视察深入基层,体察民情,写出不朽名篇 缅怀我的祖父马寅初 马寅初与《光明日报》的恩恩怨怨 梅岭顽龙 劲松长春桃李齐芳 马寅初先生在重庆大学 一场惊心动魄的反蒋爱国斗争 一代师表——怀念马寅初先生 马老寅初轶事 岳父和黄炎培先生的诚挚友情 祝寿会风波 马寅初先生被扣经过 被囚息烽 冯玉祥题写"寅初亭" 珍贵的情谊 细微之处见精神——忆马寅初先生在沙坪坝 怀念寅初师 忆马寅初教授的教导 难忘的会见——怀念马寅初先生 记马老来交大作报告一 我与马老的一次"亲密接触" 墓庐的灯光 1949年在烟台港迎接马寅初等民主人士 未名风骨 "我总想以行动来教育学生"——马寅初校长和北大学生的深切情谊 我所了解的马寅初先生 马寅初校长就职典礼简朴无华 马寅初校长在北大 回忆马寅初和江隆基 回忆马老的二三事 在大饭厅听报告——回忆北大数学力学系的大学生活(节选) 马校长请我吃饭——北大往事 未名风骨 回忆我们的老校长马寅初先生 永远的怀念 马寅初二进北大前后 难忘的挚爱——马老为我联系医院治病 和校长马寅初相处的日子 马寅初校长拦住我们做广播操 马老在斋堂背背篓 我眼中的马寅初 中国"布鲁诺"的悲剧 母校之魂——追忆马寅初校长 永远的马寅初 浙江大学马寅初先生百岁寿辰庆贺会文章(选摘) 我所知道的马校长点滴 马寅初校长在浙大(节选) 马寅初对浙大的特殊感情 缅怀马寅初校长 亲友忆往 怀念我的小爹马寅初 忆马寅初先生 忆1937年与外公在庐山 父亲的治学精神 回忆与叔父马寅初在一起的日子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往事如烟忆外公 和马寅初先生共事的几点回忆 忆马老在莫干山的休养生活 小叔的吩咐:生育一定要有计划 小爷爷送我结婚礼物 珍贵的来信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深切怀念马寅初先生 马寅初先生三次故乡行 一次特殊的接待陪同 焚书的年代 我与马老的二三事 伟人岁月常忆怀——访马寅初先生的保姆马凤仙 我的小爷爷马寅初 在纪念馆听到的马老的小故事 我在"小爷爷"马寅初身边的日子 马寅初后期生活片段 附录 附录一:马寅初自述(四篇) 谈谈我锻炼身体的体会 我学习俄文的目的和经过 我的哲学思想和经济理论 重申我的请求 附录二:北大之精神 附录三:新人口论 附录四:马寅初传略 附录五:马寅初生平年表 编后记
先父马寅初先生是著名的经济学家、教育家、人口学家,于1982年5月10日逝世。 缅怀父亲坎坷的经历,他不畏强暴,为民族的解放、祖国的前途而斗争不息的精神;坚持真理、刚直不阿的品德;爽直诚实、平易近人的性格;以及注重实际、学以致用的治学态度等等,至今仍激励着我们。
他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仍历历如在眼前,使我们终生难忘。他一生大部分时间从事教学和研究工作,他治学精神有三个明显的特点:一是密切联系实际,针对现实存在的问题,进行深入的调查了解,通过分析研究,提出个人的见解和解决的意见;写成文章,公开发表。
他的文章,大部分偏重于应用经济学方面。二是高瞻远瞩,从现实情况出发,着重讨论其发展和未来可能的问题,提出有利于国计民生,有长远意义的战略性措施。
三是敢于直言,言人之不能言,知难而进,坚持真理。他著作很多,成本成册的近二十种,至散见各报刊的论文就难于统计了。他一生培养了数以千计的经济理论工作者和经济专业人才,对祖国经济建设等方面做出了独特的贡献。
他发表《新人口论》前后的艰难经历,以及70岁高龄学俄文的顽强精神令人景仰,使我们至今难忘。 50年代中期,人们还没有注意人口问题。1953年全国人口普查以后,父亲三次去浙江视察,发现农村儿童特别多,他开始注意到中国的人口问题。
1955年,父亲到杭州、宁波等地视察回来,感到中国人口问题的严重性,便开始研究古今中外有关人口问题的资料,并结合上海、江西、江苏、山东及北京等地具体情况,写成一篇《控制人口与科学研究》的论文,准备在人大第一届第二次会上,以提案的形式提出。
在提案提出之前,为集思广益,他先在人代会浙江小组会上发言,听取意见。这一提案冲破了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中关于人口不断增长是社会主义人口规律的教条,和当时我国领导人关于"人多是好事"、"人多议论多,热气高,干劲大"的看法相违,因此遭到非议,甚至有人要进行批判。
但父亲认为不应该死板地学习苏联的经验,必须要联系中国的实际,因此他并不灰心,决心继续深入调查研究。
经过整整五个年头,父亲终于在1957年6月写出《新人口论》。他先写成书面发言形式的文稿,作为一项提案,向人大一届四次会议提出。同年7月5日又在《人民日报》全文发表。
此后,议论纷纭,有些有识之士表示赞同拥护,但限于形势所迫,没有公开表示支持。有部分"唯上论者"出来批判,更有些见风使舵之辈,粗鲁地乱扣"帽子",说是在贩卖马尔萨斯的那一套货色。
学术问题有争论,本来是件正常的事,也是一件好事,问题愈争愈明,真理终会得到公认。但是1958年5月4日,在庆祝北大60周年校庆的大会上,号称"理论权威"的陈伯达,和父亲同坐在主席台上,却宣判了父亲所谓"罪状",一锤定性,把争论变成了围剿,把学术讨论变成了政治讨伐。
康生、陈伯达等部署了声势浩大的批判和围攻,全国报刊连篇累牍的批判文章像雪片似的飞来,《光明日报》还开辟了批判父亲的专栏。父亲则在《北京大学学报》、《新建设》、《光明日报》等报刊,连续发表了十多篇反批判的说理性文章。
父亲越写斗志越旺。他始终认为自己的人口理论,控制人口增长和提高人口素质的意见,是关系到子孙后代、国家兴旺的大事,理论观点和具体意见都是正确的。
他认为,不管怎样艰难,也一定要使群众理解,让领导人接受,直到付诸实施。1959年12月,父亲在《新建设》杂志上《重申我的请求》一文中说:"我虽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敌众,自当单身匹马,出来应战,直至战死为止,决不向专以力压服不以理说服的那种批判者们投降。
"当父亲身遭重围,大字报铺天盖地贴满了北大校园,批判文章甚嚣尘上的时候,不少亲友都劝父亲暂时放弃自己的观点和主张,认个错检讨几句,暂避风头。
父亲认为,理论问题必须要坚持真理,人口问题,是关系到国计民生,关系到千秋万代国家民族兴衰的大事,必须引起领导的关注,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要大声疾呼,力求早日实施。父亲没有接受亲友善意规劝,没有写下只字的书面或口头检讨,表现了坚持真理、无私无畏的可贵精神。
遭到错误批判,被撤职"罢官"回到家里之后,父亲仍然继续孤独地钻研着他的人口理论和农业问题,由于不能深入调查研究,缺少第一手资料,不得不停止了写作,默默无闻,平静地度过20个春秋。
为父亲平反和恢复名誉的过程是十分庄严、隆重的。1979年7月25日中央战统部副部长李贵同志,受党中央委托来看望父亲,表示50年代对父亲的批判是错误的,实践证明节制生育的《新人口论》是正确的。
9月14日,北京大学为父亲公开平反,恢复名誉,同时宣布了教育部任命父亲为北京大学的名誉校长的通知。9月15日,北大党委书记周林率领学校各方面代表十多人专程来家看望父亲,表示祝贺,学生会负责人代表八千多学生献了一束鲜花。
北大周培源校长从青岛打来加急电报,热烈欢迎父亲回北京大学任名誉校长。父亲终于在有生之年得到了公正的评价和应得的荣誉。 父亲留学美国多年,精通英文,也粗通德文和法文,借助工具书能阅读德、法文书刊。
50年代初,父亲为了工作需要,不顾70岁高龄,又以极其顽强的意志学习俄文。他请了一位稍通中文的苏联教师,从32个俄文字母学起,像小学生一样看口型,学发音,记单词,练语法,读课文,循序渐进,刻苦地学习。
清晨朗读课文,白天不管工作多么繁忙,会议多么紧张,接见宾客时间排得多么满,每天一定要完成当天定量的作业,晚间做作业经常到深夜。从城里到西郊北京大学,路途上约需四五十分钟时间,父亲也充分利用,坐在卧车上背诵俄文单词。
那时,他还兼任华东军政委员会副主席,经常往返京沪两地。他在京沪线的火车上,也随身带着老师留给的作业,按时完成。就这样,父亲以无比惊人的毅力,花了3年的时间,终于攻克了俄文这座坚固的堡垒,在73岁的时候,他学会了第四种外语——俄文。
他学到这样的水平,不但可以用俄文进行交谈,还能顺利地阅读俄文原版书刊。使他能够及时地直接阅读有关苏联经济方面的资料。当时的教育部副部长钱俊瑞,曾在北京召开的一次高等院校干部会上,热情赞扬父亲70岁高龄学俄文的事,这对当时的后学者确实是一种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