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齐简介 周政:介绍周自齐任农商总长时推行的经济改革

1916年1月3日农商部呈请成立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林业局(当时称林务处),“以发明、林学、保商、兴利为宗旨”,统管一切森林事务[20]。林业局直属农商部,局长是一位从美国毕业的中国林业专家,同时还聘请了一批林学家作为顾问,并任命了一位年轻的美国林业专家共同担任林业局局长。

中国林业局的成立在当时是一项意义深远的创举,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被西方国家认为是标志着中国真正意义上的林业的开始。美国林业季刊[21]和皇家苏格兰林业学会的学报[22]曾详细地介绍了中国林业局的功能和设置,认为“从各种角度看,林业局在中国的成立对于改善民生具有极其广阔而深远的影响。

这主要归功于农商总长周自齐,这是由于他的远见和爱国主义,他非常了解为了满足经济发展的需求,什么东西是必要的”。提倡植树造林的办法和奖励条例、发展林业的试验推广体系、林业局的建立,都体现了周自齐和民国初期北京政府对扩大森林资源,发展林业的重视。

在其他领域,1915年7月2日周自齐呈准拟定农商部奖章规则[23],以奖励创办或经营实业著有成效者。在畜牧业制订了种畜试验场暂行规则,将试验基地的科学推广体系从农林业扩展到畜牧业。在采矿业制订了审查矿商资格规则、调查矿产规则、小矿业暂行条例等法规。政府对盐业专营制度进行了改革,使之更有效率。

为了进一步发展商业,农商部还利用行政手段,继续推行民国政府从1914年开始的度量衡标准化,做了大量的实际工作。度量衡严重失范对中国的国内外贸易都造成极大不利。为此,农商部派遣了一个专家小组到海外考察学习统一度量衡的办法,并为中国加入国际度量衡局做好准备。

北京已建立一个生产标准度量衡具的官办工厂。在相关政策指导下,将收回北京所有商铺的旧度量衡具,并替换为统一标准器具,防店员利用不规范度量进行欺诈。在全国各技术学院中将引入度量衡专门课程,使得学生能够成为各项领域的度量衡监督员。政府期待北京标准度量衡工厂建立后,将会有更多私营度量衡具生产厂出现。

三,引入国外人才、先进设备和技术,采取措施推动工业现代化

周自齐在文章中提到了农商部采取推动丝绸和棉纺工业现代化的各项措施。当时国外的现代纺织机已经引入中国。在农商部指导下,国外市场适销对路的纺织品样本正被广泛收集,大量样品从美国寄回来。通过样本展览,加之针对国外买家兴趣和需求的详细销售指导,一些专项订单已被传到纺织大省。

此外,成千上万株桑树已被分发给直隶、山东、山西各省的农民,并向他们传授先进的养蚕方法。政府并不拥有任何棉纺厂,但采取了许多专门措施来促进棉纺业的发展,并定期开展有关活动。美国棉花专家被授权领导一个新建部门的工作,棉花种植指导手册已经分发下去,相关技术人员被分派到棉花种植大省提供培训和指导。

在促进采矿业的发展方面,周自齐在文章中说,由于铁路网线与公路干道的建设完善,中国矿山开发将迎来一个大的发展。农商部为整合各省矿藏资源,促进矿山开发,鼓励专业人士投身矿业并协调采矿工业相关事项,组建了地质矿业局。

地矿局一项十分重要的资源勘察工作正在进行,历时10年以上。同时,地矿局还将建立一个冶金实验室。此外,最近通过了新的矿业法规,大幅度降低了矿业税,这些都对采矿业的发展十分有利。小矿山的所有者已感觉到,在旧制度下,他们运营的难度与日俱增,于是纷纷转投其它行业,致使中国只能从国外高价进口铁和黄铜,同时国内采矿工地又大量闲置。

因此,政府准备引进现代化的采矿机械和先进的矿石冶炼技术,激发中国本地矿业公司的生产兴趣。举例来说,如果引进鼓风炉和现代炼铁技术,那么,中国生铁产量不仅可以充足地供应国内市场,还可以出口到日本和美国。在目前状况下,中国生铁年产量仅为30万吨。

周自齐在向世界介绍中国产业化革命以及促进经济增加出口的同时,也说到了中国今天最紧迫的需要。他说,我们需要钢铁厂、水电厂、发电厂、冶炼厂等等,我们需要各种现代化机械设备,使得我国能够跟上其它国家前进的脚步。美国能够为我们带来工厂和机器。中国无限广阔的市场正等待着美制机器和美国资本的进入,在中国大地上建立能够生产机器的现代化工厂。

在引进先进的外国工厂机器和技术的同时,周自齐还大量利用留学生和引进外国专家,将他们安排在农商部各部门的技术领导岗位上。他所创办的林业局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从局长到顾问都是中外技术专家。在认识到中国与西方国家在科技上存在差距的同时,为了将先进的西方近代技术应用于中国工业,周自齐在担任农商总长时,还创办了工业试验所,首任所长是法国理科大学毕业生、巴黎理科博士吴匡时。

周自齐的《中国产业革命进程综述》一文是研究周自齐生平、研究民初中国经济和产业革命进程的重要文献史料。耐人寻味的是,文章发表的1916年8月正是周自齐受到大总统黎元洪通缉而流亡海外的时候。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了时间将前一年任农商总长时的工作加以总结,并结合民国最初四年的中国产业革命现状写成长篇英文文章,让世界了解中国,为引进西方的先进设备和技术而努力。

我们可以由此了解周自齐在担任农商总长期间关注民生、推动产业革命、促进经济发展所做的各项改革。这也可以看作是民初北京政府为了应对财政枯竭、经济凋敝、民生问题严重而实行较宽松的经济政策,鼓励振兴实业,促进资本主义发展所做的努力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