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与柳亚子 1945年毛泽东如何评价柳亚子的诗?
一条两公里长的小河穿镇而过,河水自西而东潺潺地流淌着。小河两岸用金山石砌筑,驳岸齐整坚实,历经千年不衰。小河之上,架有“太平”“杨家”等十余座或平或拱的石桥,它们把两岸连接起来,组成了“一河两街”的格局。
古镇上的民居,大部分是粉墙黛瓦、飞檐翘角的明清建筑,临河而建,前店后坊(房),鳞次栉比。走在搭有“廊棚”的石板街上,感受小河、驳岸、石桥、民居以及一声声吴侬软语,苏州黎里镇就是一幅美不胜收的水墨画。闻名遐迩的柳亚子先生故居,就坐落在这幅水墨画的中心街75号。
据镇志记载,春秋时,黎里属浙江嘉兴;后梁开平三年(909年),黎里始属江苏苏州吴江。1887年5月28日,柳亚子生于同属苏州吴江区的大胜村,谱名慰高,号安如,复更名弃疾,号亚子,后以亚子为统一名号。柳亚子在大胜村入私塾,读杜甫全集,1898年9月,柳亚子随家人由大胜村迁居黎里。
在黎里,柳亚子读史书《左传博议》(吕东莱著)、《通鉴纲目》(朱熹著),读五经和《古文辞略》等。16岁时,柳亚子赴苏州考中秀才,19岁时加入光复会和同盟会。直到1927年5月东渡日本,柳亚子前后在这座宅子住了将近30年,这里是一代诗人生活和从事革命活动非常重要的场所。
柳亚子故居原为清乾隆工部尚书周元理的私邸,乾隆亲笔所题的“赐福堂”三字悬挂在正厅中间。故居坐北朝南,前后六进,建筑面积达2400多平方米。走进故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厅前屈武题写的“柳亚子纪念馆”六字匾额和门楣上廖承志亲书的“柳亚子先生故居”横匾。
进入故居第二进(也称纪念馆序厅),厅中摆放着一座柳亚子半身汉白玉座像,座像中的柳亚子白须飘逸,两眼炯炯有神,底座上是邓颖超1985年题写的“柳亚子先生像”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门厅两侧黑色门柱上是一副“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的对联,这是 1945年周恩来在重庆时为柳亚子所题。
故居第三进为“赐福堂”,也是“柳亚子纪念馆”正厅。在300多平方米的展厅里,以《峥嵘岁月 光辉一生》为题,分别陈列着柳亚子“青少年时代”“南社时期”“第一次国共合作”“抗日战争”和“解放前后”五个历史时期的150多件珍贵史料及实物,展现了柳亚子作为爱国主义诗人和坚定的革命者的一段段光辉历史。
1909年11月13日,年仅22岁的柳亚子与陈去病、高天梅等人在苏州虎丘成立了具有鲜明民主革命倾向的“南社”,他们举起“欲凭文字播风雷”大旗,鼓吹革命以推翻清朝封建统治。
1925年8月国民党右派刺杀廖仲恺和1926年蒋介石在广东制造“中山舰”事件,柳亚子对这种倒行逆施给予了严辞痛斥。他不但发表了《告国民党同志书》,揭露国民党右派的反革命本质,同时在广州参加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时,以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的身份当面责问蒋介石:“到底是总理(编者注:指孙中山)的信徒,还是总理的叛徒?”说得蒋介石面红耳赤,非常尴尬。
而同在这次会议上的毛泽东对柳亚子留下了深刻印象,不但与其在粤海品茶,还称其为坚定的国民党左派和硬骨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柳亚子多次襄助何香凝创办的“国难救护队”。女作家谢冰莹率领“湖南女子救护队”到上海前线服务,柳亚子专门赠诗鼓励:“歼敌早归来,痛饮黄龙酒”……一件件史料,让我们看到了一代诗人敢于担当的铮铮铁骨。
郭沫若就曾在祝寿诗中写下了“亚子先生今不朽,诗文湖海同长久”的诗句,赞美柳亚子的诗品和人品。
毛泽东对柳亚子的诗也有很高的评价。1945年10月,毛泽东在给柳亚子的回信中曾说道:“先生诗慨当以慷,卑视陆游、陈亮,读之使人感发兴起。”柳亚子和毛泽东的“唱和”之作更开了一代革命诗风,为后人留下了夺目的时代光芒。
新中国成立后,柳亚子担任了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常务委员和华东行政委员会副主席等职务,因“名园”风波,便想归隐家乡分湖,并写了“安得南征驰捷报,分湖便是子陵滩”的诗句。对此,毛泽东以“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这首“唱和”诗给予劝慰,使柳亚子的思想有了“躬耕原不恋吴江”的转变。
纪念馆正厅墙面上,那组大型“唱和”情景图,再现了伟人与诗人之间20多年来肝胆相照的“诗交”情谊。只见西侧一幅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诗句气势磅礴、气吞山河,赠诗场面栩栩如生;东侧一幅是柳亚子的《浣溪沙》:“火树银花不夜天,弟兄姊妹舞翩跹……”这是1950年10月3日晚上,柳亚子在怀仁堂观看演出后所作,并呈送给了毛泽东。
毛泽东读后兴致勃勃地作了《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一诗:“长夜难明赤县天,百年魔怪舞翩跹……”这样一组“唱和”诗,婉约和豪放并蓄,看了让人流连忘返。
故居第四进共七楼七底,是柳亚子夫妇、子女和柳亚子母亲等人的卧室。第五进是藏书楼,也是七楼七底,两边建有厢房,与第四进相通,构成了江南地区特有的“走马堂楼”。著名的“复壁”就在藏书楼西侧楼上的第一间,1927年5月8日深夜,国民党特务捉拿柳亚子时,柳亚子躲进“复壁”才幸免于难。藏书楼共有各种藏书4万多册,新中国成立后,柳亚子将其全部捐献给了国家,现保存于上海图书馆。故居的第六进则为“柳氏家乘碑廊”。
上世纪末,柳亚子故居进行了全面整修。目前故居较好地保持了当年“赐福堂”彩绘飞凤、雕梁画栋的风采,并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每天来访者络绎不绝。随着黎里千年古镇全面开发和建设,我想,柳亚子先生故居一定会放射出更加灿烂的光芒,而他一生书写的7000多首爱国诗作,也会像故居门前那条漫溢着灵气的小河一样,永远流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