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怎么读 螃蟹怎么成了马谡 l 秋末
螃蟹与马谡,本没有什么瓜葛,一历史名人,一横行小物。今有联系,说在太湖,螃蟹成了马谡,农民成了诸葛亮:挥泪斩马谡。
螃蟹与苏州挺有缘的,称不得代称,阳澄湖大闸蟹闻名全国,声誉还远播东南亚。秋天来苏州,就得品赏这道美味。阳澄湖大闸蟹与园林一样,给苏州撑了门面。它那个学名,中华绒螯蟹,戴了个大中华的帽子,挺有气派的。
其实,螃蟹与园林不能相提并论,就是在困难时期也呒啥大稀奇,市场上几块钱一斤有的是,在农村稻田里、河浜里捞捞就是。蛮有点诗意的,犹如独钓寒江雪:秋风起,河岸上,搭个草棚,一条竹帘,伸进河里,点盏油灯,蟹自个儿由竹帘爬上岸,一逮一个,一晚上少不了捉几斤蟹。农家一煮就是一锅。随意捉螃蟹,也是农村自然经济的一个标志,今日则成了江南的一个乡愁,会进入余光中的诗里。
螃蟹稀奇起来,是在生活改善之后。品赏美味的多了,九月吃母的,十月吃公的,越吃身价越高。
螃蟹的命运是不错的。大吃大喝之后,“长江三鲜”就被吃得惨不忍睹,鲥鱼、刀鱼几近绝迹,而螃蟹却大肆繁衍。一大原因,螃蟹虽种苗在长江口,内河湖泊里也可以人工养殖。亲眼所见阳澄湖大闸蟹的老家昆山巴城,成片成片的稻田改作了蟹田。
人怕出名猪怕壮,商品世界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要出名。阳澄湖大闸蟹名闻世界,冒名顶替的便层出不穷,别人做假,有些自己人也做假。从外地比如说苏北抓来一个祖宗的子子孙孙,放在湖里荡里养几天,就戴了顶帽子——“阳澄湖大闸蟹”。笔者因此曾作短文叫《培训大闸蟹》,发在解放日报“朝花”上。与阳澄湖大闸蟹同时出名的还有太湖大闸蟹,香港人特青睐太湖,二蟹并举。
太湖上的渔船
人富,太湖水也富了,富营养富了蓝藻,污染了太湖水。大片大片蓝藻一度封了湖面,不见天日,蓝藻又腥又臭,老远就可闻到。治理太湖,需要治源头,生活、农业、工业污水难辞其咎。与养殖有关吗?太湖沿岸围网养鱼养虾养蟹,也是污染源头之一,被逐年减少。
放养则不在禁止之内,养鲢鱼更有助治污。养蟹呢?中央电视台有档太湖治污的节目,其中有个片断是专为蟹兄洗白的,有画面有旁白,说螃蟹不仅不污染湖水,还帮助治污,水草疯长也会使湖水缺氧,而螃蟹以水草为食,可以防染,螃蟹可养。这如同一道金牌,螃蟹免斩。这让人为螃蟹平冤昭雪而欢呼。
此后,太湖蟹疯长了几年,成了一大产业,一大聚宝盆。常言道,物极必反,螃蟹自然养殖可以,大量网围湖养殖,千万吨饵料下去,可能还有治病防病的这素那素,不可能不污染湖水。禁围湖养殖,一道一道金牌雪片也似飞来。
一两年内,太湖三万六千顷,围湖养殖全面禁止。新华日报消息云:“太湖是我国第三大淡水湖,湖面2233平方公里。从上世纪80年代起,太湖开始围网养殖。‘好水养好蟹’,太湖大闸蟹声名鹊起,利益驱使下,到太湖养蟹的不光有本地渔民,农民、外地人也纷纷加入围网养蟹队伍,最多时围网面积20.
43万亩。经过1998年、2008年两次集中整治,逐步被压缩到现在的4.5万亩,主要集中在东太湖湖湾的吴中区东山岛与吴江区的庙港、七都沿岸。按照国务院及江苏省相关规定,2020年前取消太湖网围养殖,恢复养殖区原有生态面貌。”
螃蟹这就落得了个下场:挥泪斩马谡!
不同的是,马谡斩了也就完了,螃蟹没有。太湖围网养殖取消,自然养殖还在,太湖大闸蟹这个品牌还在。
史书应该写上一笔:三四十年间,大闸蟹同样经历了自然一商品一生态的三部曲。“横行”者在诉说:人们不要向我学习,不要为了填满欲望而恣意妄为,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么做都要循规蹈矩,符合规律。
马谡先生弃之一旁了?也该说几句。马谡也是名人嘛,年年岁岁在做教员。
失街亭,斩马谡。一失一斩,马谡的代称。挥泪斩马谡,这叫爱恨交加,法纪严明。诸葛亮用兵如神,也有用人不当,智者千虑总有一失。还有,纸上谈兵,赵括之类不能重用。那是一笔丰厚的文化遗产。
近来,研究马谡先生也有新的斩获。一个悬案是:智慧如神的诸葛亮为什么会重用不懂实战的马谡?史载:刘奋临死之前交代后事,嘱咐诸葛亮: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孔明先生为何没有执行临终遗嘱呢?有这样的见解:
一是,马谡在刘备病逝以前,先后担任过绵竹令、成都令和越嶲太守,可以说是一个经验丰富、年少有为、履历十分惹人羡慕的年轻人了。也就是说马谡并非一无实践经验的书生。
二是,诸葛亮和马谡的确非常投机。据《三国志》载,诸葛亮“以谡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襄阳记》中也记载了诸葛亮南征时,马谡提出了“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策略,诸葛亮采纳了他的意见,于是“终亮之世,南方不敢复反”。所以说,马谡在诸葛亮眼里不仅没有前科,而且是非常难得的人才。
三是,山头之故,也就是派系之争。刘备进川后,就有刘备旧部与原蜀中人马产生矛盾,马谡系刘备旧部,诸葛亮必然重用。
也就是说,对马谡先生不能以“一失”将他全盘否定。
移之螃蟹,去其污染,留其实用,斩马谡不是全斩。这也是生态治理中的一个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