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湖帆荷花 吴湖帆对传统文化的当代性转换

今年,是一代书画鉴藏大家吴湖帆逝世50周年。作为继任伯年、吴昌硕之后,海上画坛的代表吴湖帆有着极为深远的"文化孤本"价值。近年来,学界围绕吴湖帆的创作与收藏,研究成果累累。随着上海博物馆、苏州博物馆、上海油画雕塑院等机构举办的重要展览和学术梳理,有关吴湖帆的研究成果也逐步得以向世人展示。

日前,上海油画雕塑院院长肖谷做客广东崇正,举办了"吴湖帆与周鍊霞"的讲座。肖谷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吴湖帆在坚守传统文化的基础上,他做了当代性的转换,这一点他是个楷模。"

当时的社会地位高,不代表在美术史的地位高

记者:去年,"孤帆一片日边来:吴湖帆文献展"在上海油画雕塑院美术馆举办,引起了学界的关注。作为油画雕塑院,你们为何会有信心做好这个展览?

肖谷:上海油画雕塑院主要是油画和雕塑的研究与创作,还有重要的艺术家,比如吴大羽、张充仁、周碧初、俞云阶、哈定、陈逸飞等先生。前年,上海雕塑院建院50周年的时候,我们给院里的雕塑家做过大型展览,对他们的历史进行梳理。

(这几年我们先后)举办过"陈逸飞(1960-1980)文献展、张充仁(1936-1966)文献展、哈定文献展、周碧初文献展等,这些展览都获得了文化部颁发的全国优秀展览项目。去年,我们又做了"孤帆一片日边来——吴湖帆文献展"。

对此,很多人表示不解,表示上海油画雕塑院怎么会做传统中国画的文献展?但事实证明,我们的展览很成功,去年再次得到了文化部颁发的全国优秀展览项目荣誉。

记者:为什么选择吴湖帆?

肖谷:有很多历史事实,我们应该要客观地对待,吴湖帆在1949年以前,曾一度被作为"海上盟主",学术地位非常高。但此后对他的研究却非常少。近年来,艺术界慢慢对他的绘画成就越来越肯定。吴湖帆到底当年经历了什么,他的历史与文化地位该如何正确地认识,这些都值得我们去研究的。

民国"三吴一冯"里面,我认为,最值得肯定的是吴湖帆,虽然冯超然的画在当时有的作品卖得不一定比吴湖帆低,他当时的社会影响也不低,但历史的残酷性就在这里。在当时的社会地位越高,不代表在美术史上的地位高。通过文献的呈现,我们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去窥视那个年代的一些客观事实,这就是做文献展的重要性。

吴湖帆有推动中国传统书画文化向前发展的担当

记者:你们想到了如何去呈现吴湖帆?

肖谷:我们在做吴湖帆文献展,不仅仅局限对他个人的认知,而是对那段历史的重新认知。我们从四个方面去重新对吴湖帆进行了梳理,第一个,就是他的艺术修养,第二个是他的书画品格,第三个是精神气质,第四个是文化担当。

通过他的画作的品格,能够看到他高贵的、清新的气息,高古的气息,甚至放到这个时代,都是值得画家追求的。他不仅是画好、书法好,词也好,更值得推崇的是他的书画鉴定修养如此之高。反观当下,书画家里,有几个人能与之比肩?再一方面,就是吴湖帆的文化担当,他有推动中国传统书画的文化向前发展的担当。他能深入传统,又能"走出来",有时代的气息。当今美术界对这四个方面的研究,都不够。

记者:在你们做这个展览之前,其实也有其他地方做过类似的展览,有想过如何能做得比他们更好吗?

肖谷:把吴湖帆放在当时的历史文化背景中去研究,目前的深度广度其实仍然不够。这个工作,也不仅仅是我们的责任,是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要更全面地去研究吴湖帆。

吴湖帆跟近现代美术史的关系确实太紧密

记者: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吴湖帆需要重新认识的?

肖谷:我们很早就关注吴湖帆了,他和中国近现代中国美术史有很直接的关系,尤其跟海派的艺术有更直接的关系。因此,我们在做美术史研究过程,是无法绕过他的。那么,到底他是哪些方面在美术史中起到了贡献呢?这就需要我们深入地研究,剖析他的成就。

我们认为,过去学界对吴湖帆的了解或者研究,其实是不够的。随着我们立项要做吴湖帆文献展,到最后的呈现,果然是论证了此前的观点,吴湖帆跟近现代美术史的关系确实太紧密,可以说,这个展览对于学界乃至社会去了解吴湖帆的一生,都有十分大的帮助。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我们的展览才会获得文化部颁发的奖项。

记者:我们应该如何定位吴湖帆?

肖谷:吴湖帆是一个中国传统文化的坚守者,他在坚守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做了当代性的转换。除了坚守,他还有发展,这方面,吴湖帆是一个楷模。所以,这一点对任何时代的艺术家,都会有借鉴意义。这里说的传统文化,包含两个部分:就是精华与糟粕。他是坚守了传统文化的精华,并且融入了时代的审美与气息。

吴湖帆有一个兴趣,非常喜欢剪报,而且是剪科学发展的有关报道,因此,不难理解,为何他会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创作了一幅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原子弹爆炸题材的作品。

岭南也有很重要的画家,比如关山月等

记者:目前对他的研究不够的地方,主要是哪些方面?

肖谷:就是吴湖帆如何做到既传承了传统,又有时代气息的发展。是什么东西支撑他做到这一点?把这一点研究透彻,对我们当代的画家启发会更多。

记者:跟吴湖帆同代的其实有不少大家,例如徐悲鸿、潘天寿等,您觉得吴湖帆的地位应该要放到什么位置合适?

肖谷: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把他们进行排列,是不科学的。他们的同时存在体现了一个多元的文化面貌,这是任何时代都需要的,他们都在各自领域做到了一个高峰,我们对吴湖帆的研究,目的并非要把他放在谁的前面或者比谁的地位更高,而是要更深刻认识他。包括岭南也有很重要的画家,比如关山月等。

记者:做完了这个展览,你们还会从哪些方面去继续深挖吴湖帆的历史?

肖谷:上海油画雕塑院作为一个机构,以后应该不会再以这种形式来给吴湖帆做文献展了。但我想,对吴湖帆的研究,社会各界会因此而更加重视,或者我们做了前提铺垫,我们只是为后面的研究者打了一个比较扎实的基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