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山斗争的八月失败之王尔琢遇难
沔渡会议对部队去留问题争执不休,没有结果。会议基本上由杜修经一个人包打包唱,他已经有了“沔渡会议”决议做后盾,坚持主力南下攻打郴州。党的决议大于任何军令!决议已经做出,谁反对也没有用。这样,部队还是向郴州开进了!
7月17日,部队执意往湘南开拔。24日清晨,朱德部第28团、29团及特务营、机枪连开始陆续抵近郴州。
29团担任前卫,得到进攻郴州的命令后,全团欢呼雀跃,拼命往前跑,竟把主力28团甩下了20里。29团尖兵连抵达郴州后,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不料,29团在打郴州城东的制高点时就碰了钉子,无奈,只好再向老大哥28团求援。
部队在离郴州40里处,曾看到过一张署名许克祥的布告,朱德便以为郴州驻军是许克祥的军队,攻击令下达后才探知,郴州驻军恰是范石生部,朱德就犹豫了。但杜修经却催促道:“已经打响了,就打吧!”朱德只好调28团上去。
前面29团打了2个小时,屡攻不下,就开始往后退,这时,28团上来了。王尔琢冲着29团大喝“不许跑,谁跑枪毙谁!”骂归骂,王尔琢还是把林彪的一营调了上来。上午9时,林彪率领的第一营破关夺旗,率先登城。城内敌人遂仓皇撤至郴州城外北郊山下。
红四军全军入城后,军部派28团三营担任城北第一线警戒,二营为二梯队。黄昏时,范石生开始组织四个团反攻郴州,进攻猛烈,三营开始顶不住了,要求二营增援,但二营长袁祟全却按兵不动,见死不救。
三营长调不动二营长,只好给团部写报告请求增援,报告送到了团参谋长(王展程)手里,他正忙着收集胜利品,把报告装进口袋也没有看。
后来三营支持不住垮下来了,其他部队也都退出来了。曾率先攻进郴州的一营且战且退,最后退出郴州城,28团党代表何长工说“林彪差点儿被俘”。朱德并不想与旧友范石生死拼硬战,命令部队向资兴转移。
等朱德收拢部队,一盘点,29团几乎全军覆没,仅剩下团部党代表龚楚、团长胡少海等百余人,萧克带一个班的战士历经艰险,多天后才返回部队,其余的随即自由行动,跑向宜章家乡。结果一部分在广东乐昌被土匪胡凤章消灭,一部分散在郴宜各地。好在主力第二十八团损失不大,于18日占领桂东。
俗语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部队在向井冈山撤退途中,二营长袁崇全惧怕追究失败之责,率部叛逃,准备投靠驻守赣南的刘士毅第七师。其实,“袁崇全叛逃”并非没有征兆。在范石生部反攻郴州时,袁崇全即“按兵不动”。在撤出郴州后的一次会上,一、三营领导当着袁崇全的面指出这个问题时,袁“暴跳如雷”,矢口否认。“会上吵得很凶,几乎动武,没有结果,不欢而散”。
另外,有人揭发二营营长袁崇全“从郴州撤出的路上,就想带着队走另外一条路,说这个人不可靠”。还有人反映袁崇全之前有议论:“靠红米南瓜打不出天下”,“井冈山红旗打不了多久”,“在红军里有多大奔头?莫说营长,就是军长也同士兵一样的起居饮食,一样的待遇,还不如国军一个排长!”
可惜,这都没引起军委的足够重视。军委虽接到了揭发,也只是“感觉这个人不可靠”,而且军委领导人在对袁的处理上发生分歧,陈毅等要求将其枪毙,朱德不同意。最后,召开紧急前委扩大会议,决定免去袁崇全的二营长职务,将袁“提拔”为团副,但朱德始终却没有执行。
在分兵游击,开展地方工作时,军部不仅仍派袁崇全带二营四个连出发,竟还将军部直属的机枪连和迫击炮连一并交由袁崇全指挥。
军部原本命令二营到六十里外的沙田开展地方工作,但袁崇全带着六个连越走越远,远离军部一百多里仍部停止,这就引起了基层指挥员的怀疑。
机枪连党代表何笃才、六连党代表赵尔陆就找其他连、排长、党代表商量,说有问题。一个排长说:“他要反革命,我就敢打死他”。于是,他们十几个人就带着盒子枪到营部问“到哪里去?有军部命令没有?”
二营长袁崇全谎编说有军部“朱夫子的口头命令”,营党代表杜松柏及副营长曹鹏飞都早与袁合谋叛变,他们一致附和袁崇全。但何笃才、赵尔陆他们仍怀疑,到了半夜,六、七、八连和何笃才的机枪连共四个连集合,往回走,返回团部。五连长是袁崇全的亲信,迫击炮连靠着营部住,这两个连就随袁崇全叛逃了。
袁崇全率六个连离开后,黄鹤一去,数日不归,音信杳无。直到接到袁的来信,要求杜修经“杀掉朱德、陈毅”时,朱德、陈毅、王尔琢方知袁确已叛逃。杜修经与朱德、陈毅商量,决定派林彪率一营去追,追到桂东沙田时,遇到了何笃才、赵尔陆带四个连归来。
王尔琢与袁崇全及二营感情笃深,恐怕,这也是王尔琢始终不愿派林彪一营追下去、把袁“打回来”的原因。王尔琢大概担心战斗力最强的一营会武力解决袁崇全等。
于是,在遇到何笃才等返回后,便不再下令继续追袁,而令林彪率一营改去攻打桂东县城,其余部队仍留沙田整训、开张地方工作。
林彪率一营打开桂东县城后,与闻讯寻来的毛泽东及31团三营在桂东会合。
第二天,朱德、陈毅接林彪信后,赶来桂东县城与毛“第二次会师”。毛泽东遂撤销陈毅任书记的“前委”,改设“行委(行动委员会)”并自任书记,同时决定大队重返井冈山。
在返回井冈山的途中,已从特务营编入28团三营的杨得志从一个老百姓口中的知:“前面四五里的(崇义)思顺圩,有队伍”。杨得志问:“是什么样的队伍?”
老百姓讲:“三天前打的旗和你们的旗一样,今天打的是青天白日旗”。杨得志立即报告了班长。
军部闻讯后,有的领导主张派林彪率一营把袁“打回来”,王尔琢在这时挥手制止说:“大部分人是受蒙蔽的好人,应争取过来,更好的为革命保存力量。如果内部再打,损失更大,我了解他们是受了欺骗所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袁崇全,还是我亲自把他们接回来。
”当时毛泽东和朱德都觉得此去凶多吉少,劝他不要冒险。可王尔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稳定军心,挽救革命,他不顾个人的安危,毅然决定要将他们亲自接回来,仅带少数兵力乘上快马,就一路扬鞭催马向叛逃方向追去。
王尔琢没带一营,而是带了二营返回的三个连去包围思顺圩。随后,王尔琢只带了一个警卫排往街上走,他一边喊话,一边冲着驻地奔去。而此时,被袁崇全带到思顺的士兵也正一个个苦恼着,他们想不通他们的此行。八月失败的那场悲剧,使得他们团险遭全军覆没,现在原本定好回井冈山的路线,又改成了奔向赣南,这让他们感到不安。
正在他们苦恼之际,街上想起了王尔琢的喊话,他们本能的意识到了险情,以为是有敌军来了,纷纷拿起枪准备迎接战斗,当他们听到王尔琢的喊话,“不要开枪,我是你们的团长王尔琢,是专门来接你们回去的”时,才知道是团长来了,惊喜交加,混乱的局面很快就平息。
王尔琢向士兵们问明情况后,就让警卫排从两侧包围袁崇全的住处,防止他们的逃走,他自己则一个人径直朝袁崇全的住处走去,边走边喊道“你们回去吧!既往不咎,我担保。”而此时袁崇全正在打麻将,知道事情败露,罪责难逃,听到王尔琢的声音,立即拿着两支驳壳枪冲出房门,“砰砰”将两颗罪恶的子弹射进王尔琢的胸膛,顿时血流如涌。同为王、袁好友的28团参谋长王展程也随同王尔琢一道前往,并被击伤手臂。
叛徒的罪恶枪声和烈士的鲜血唤醒了两个连的士兵,认清了袁崇全的真面目,待他们将枪对准凶手时,袁崇全等20多个叛徒早已逃的无影无踪,投靠了敌人。觉悟的官兵抬起王尔琢的尸体,痛心疾首的回到二十八团,被骗去的最后两个连终于回来了,可是深受战士们爱戴的王尔琢参谋长却牺牲了。他不是死在敌军的手上,而是死于待如兄弟的同学、同乡、老部下之手,牺牲时年仅25岁。
王尔琢牺牲后,朱德挥泪长叹:“我军失去一位能将啊!”毛泽东泪水如流对他作了极高的评价:“尔琢的牺牲换回了两个连,稳定了红军,挽救了革命”。他的去世是我军的重大损失,全军皆悲。最后,朱德布置战士们把烈士的遗体安葬在思顺墟外的虎形岭上。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