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高玉宝 也来说说周扒皮高玉宝
看了一篇帖子《小说不真实》,帖子炒的很热,回复也挺有意思。于是,咱也跟着来段狗尾。
首先说,谁都知道小说本来就是虚构,不能较真的。所以探讨小说的真实性本身就不成立。可所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才是高手做的正事。太玄虚以至违背客观了,就无法让人相信了。
先说学鸡叫的事。咱在村里住了半辈子,家里的鸡怎么个叫法,就跟一加一一样,还用争论吗?给你扫盲来点科普常识:正常情况下,当然是公鸡司晨。可特殊情况下,公鸡随时都可以叫。例如来了黄鼠狼或赶上有些鸡处于发情期什么的。当然,如果有人专门到鸡窝里鼓捣一下子,也一样惹起一群鸡叫唤起来,根本不用什么人趴在鸡窝里学鸡叫!这完全不是问题。针对这点,不同意原文的观点。
但是,其他内容还是基本同意的。例如关于地主和雇农的身份问题。首先一般来说地主确实也很辛苦,至少比雇工不差。其次地主对雇工一般不敢太狠,雇工也有自由选择权。――不干就走人。这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地主对雇工不好,不仅他自己的活计要受损失,而且他的名声也影响很大,肯定得不偿失。
关于这些,想起母亲讲过一件地主和雇工的真事。
这一年,乡下正是麦子收割的大忙季节。刚巧这天地主的姑姑病了,地主要去看望。临走地主安排带工负责雇工事宜。可这带工大概不会当家,总想给地主省钱。于是,早晨本该吃白米干饭粉条炖肉时,雇工们没吃上,甚至可能“降等”的饭都不够卫生。中午送到地头的饭也一样不满意。下午,雇工们多数开始闹肚子。这样雇工就支开带工,将很多收割完了的麦子码在一起,全在麦穗上拉了一溜稀屎。然后就一起溜之大吉了。
等地主回来,一声也不敢说自己损失多大,只是狠狠骂了带工,还亲自登门给雇工道歉,一分工钱也不敢耽误,这事应该是确凿的。
由此,普遍的来说,雇工们也有不少权力,地主里也确实有善人。我们那里有这样的顺口溜:“当家的不给吃好的,拔了大的留小的;当家的不给吃强的,拔了黑的留黄的”,你想这么一来,地主的帐怎么算其实就很清楚。这么说,并不是说双方没有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但一定不会像高玉保《半夜鸡叫》那样惨酷。
历史终归是历史。可对百姓来说,除了身边发生的事,别的又能相信什么呢?如今广岛的原子弹都可能是假的了,四川刘文彩都要平反成发财致富典型了,甚至周扒皮也很可能确实做过些好事。据说他家几代人修桥修庙,办学舍粥赈灾,有大善人之称,谁也不敢肯定最后是否能彻底水落石出,给大家个明确说法。
反过来,一些还在身边发生着的事,确有纪录片的真实性,而完全没有一点小说的虚构成分。只是因为知道的多了,也就不再让人惊奇了。例如那几个现代“地主”坐拥几十万亩土地,靠炒地皮成了富豪榜上的状元。五洲罐头的现代“周扒皮”换上更先进的装备不用趴在鸡窝学鸡叫,就可让几百个被老师出卖的女中学生乖乖在半夜上班。
山西砖窑诸多场主放下皮鞭靠几个打手和几条狼狗就可彻底买断一群现代奴隶包身工!或者,就在你身边的血汗工厂、饭店、洗浴城里,以及满城的建筑工地上,还有多少现代“高玉宝”们也在做着超时的劳动,却并不能确保拿到自己的血汗钱!
他们的境遇不知道和当年高玉宝相比谁更悲惨,而他们大概很少有人敢像高玉宝那样组织起来把周扒皮狠揍一通吧!而当年《高玉宝》喊出“我要上学”的呼号,今天就在你我的家乡不是还在演绎着,那群“高玉宝”的后代,也一样在无力的喊着“我要上学”!
当然,就算你特别认真《半夜鸡叫》周扒皮学鸡叫这件事的真实性也已无法考证了,可在当时这篇小说的作用却绝对是真实的。那是政治的需要,是阶级斗争的需要,是人民革命的需要!而如今有多少老板,用着比周扒皮更阴险更狡猾的伎俩。如果搜集起来,就是一点也不用虚构,也完全可以写出一篇新版的《半夜鸡叫》!只是这篇新版《半夜鸡叫》,大概再也不会问世,也永远不会产生类似的轰动效应了。
这点遗憾的真实性倒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