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威廉古堡 为什么周杰伦《威廉古堡》最后RAP段用了《斗牛》里面的RAP?
现在回头听周杰伦,大多是带着学习编曲的目的。周杰伦不止一个人,背后的团队可能是台湾乃至中国最优秀的一些音乐人。比如,其中有周杰伦的三大御用编曲人:洪敬尧、林迈可、钟兴民。钟兴民可能是三个编曲人之中最出色的一个,他能驾驭的范围很广,不仅能做流行乐的编曲,还能做电影配乐。我以前很喜欢的、也觉得是当时羽泉所有专辑中水准最好的那张《三十》,就是钟兴民参与制作的。
现在我想说的是周杰伦的《威廉古堡》。《威廉古堡》不是钟兴民而是洪敬尧做的编曲。
歌曲的结尾,在把古堡里的吸血鬼们的日常生活、以及“辛辛苦苦,全家怕日出”的心酸唱了一通之后,杰伦开始Rap:
“你说你说分数怎么停留,一直在停留谁让它停留的,为什么我女朋友场外加油,你却还让我出糗?”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Rap自然让人想笑,这是一个捣蛋鬼留下的一个搞笑的结尾,严肃沉重的音乐一下变得戏谑。听说周杰伦擅自添加的这条狗尾巴让词作者方文山难受了大半个月。我想这是创作者面对自己的作品被狗血地篡改之后常有的心情。
但这一段恰恰让我想到了方文山,想到了他在一个讲座上谈作词。他说,你写古代的东西,一定要把自己代入,不然那就纯粹是一桩古代的事情,听众没有共鸣。
比如像《爱在西元前》,开头两句是这样:“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这是历史,是一桩古代的事情。
然后接下来是这两句:“你在橱窗前,凝视碑文的字眼,我却在旁静静欣赏你那张我深爱的脸。”那些古代的事实一下子活过来,跟当下发生关系,“你”“我”的出现让听众带入自己。
而《威廉古堡》恰恰没有现在。它从头到尾都在陈述,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隔空的故事。或许一个隔空的故事也没什么不好,就像许多古装电影或者从未真实存在过的奇幻电影那样,但电影或许跟歌曲不一样,在电影里行得通,在歌曲里可能会有所欠缺。
杰伦唱到了后面,可能隐约觉得缺了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所以不由自主地唱了一段“你”“我”上去,而这段靠直觉找到的“你”“我”可能正好是方文山所说的那个缺失的当下。甚至这段Rap看上去牛头马嘴,但精神主旨竟然还一脉相承:吸血鬼们过得不容易,我在女朋友面前被人修理也很心酸啊。
艺术家处理作品总是很直觉,并不会像评论家分析作品那样逻辑明晰、有理有据。一个在评论家那里被说得头头是道的东西,在艺术家那里可能只是:我觉得这样好,我觉得这样不好。他们的工作方式不一样。
我记得有人曾采访崔健,说为什么这首歌里要放一个唢呐,是想要表现民族特色或者摇滚本土化么?崔健说,因为我想要一个硬朗的音色,而唢呐感觉刚好合适。
说了这些头头是道的东西,很可能会被认为有冒充评论家的嫌疑,为此,我还需要补充一点:周杰伦之所以在歌曲后面唱那段Rap,可能仅仅是因为发现洪敬尧做的伴奏还剩四个小节的空白,要怎么办呢?不能空着吧,赶紧补唱一点什么上去吧。
而周杰伦又是那种受不了太多委屈的人,每一次专辑受批评或没有得奖总忍不住写进歌里唱出来。所以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忽然想起青少年时期带女朋友去球场看比赛并不幸被人修理的悲惨事实,于是把它唱进了歌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