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的卜算子咏梅 陆游《卜算子咏梅》:生如梅花的大诗人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此词创作年月未详。从词意内容看,应该是作于某年深冬或早春时节行旅途中:一处驿站附近的断桥边,风雨交加的黄昏,词人看到一株正开着花的梅树。有感与自己身世相似,写下此词。
驿,驿站,也叫驿馆,古时候为了往来官员住宿、换乘马匹、朝廷政府发送公文函件、物资转运分发等而在交通大道上设立的接待站点。梅花到处都有,词人独写驿外断桥边的梅花,是因为梅花境遇的特殊性;黄昏、风雨,表示梅花遭遇的坎坷不顺。
著,着,承受。
一任,任凭。
群芳,有两个意思,一是众多花卉,二是普通花卉,分别反衬梅花的孤独、清高形象。
说到咏梅花的诗人,很多读者会想起宋代的另一个诗人林逋。林逋隐居杭州西湖边的孤山,过着“梅妻鹤子”(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终生不结婚)的生活,其《山园小梅》诗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句,因为传神描绘出梅花清幽香逸的风姿,被誉为“千古”。
但实际上,历代诗人中,对梅花感情最深、作梅花诗最多的诗人,不是林逋,而是陆游。陆游一生共创作了一百六十多首梅花诗。
其中有的表现了陆游对梅花的喜爱之情。例如,作于嘉泰二年(1202)、当时陆游已经七十八岁的《梅花绝句六首》,其中一首这样回忆成都青羊宫到浣花溪一带的梅花:“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似泥。二十里中香不断,青羊宫到浣花溪。”另有一首,恨不得自己的身体化作无数个,守候每一株梅花:“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陆游还经常在诗篇中借梅花以寄托自己的志向与感情。例如,《落梅》“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向来冰雪凝严地,力斡春回竟是谁”。《芳华楼赏梅》“一春花信二十四,纵有此香无此格”。《西郊寻梅》“浅颦常鄙桃李学,独立不容莺蝶乩……朱栏玉砌渠有命,断桥流水君何欠。”
这首《卜算子·咏梅》词,陆游更是把梅花当成了自己的化身。因此,了解陆游一生的坎坷经历,有助于理解这首词。
这里根据《宋史·陆游传》的记载,摘要简述如下:
陆游,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十二岁已经会写诗作文,以祖上有官爵的缘故,补为登仕郎。参加进士考试,考官推荐他为第一名候选人,秦桧的孙子秦埙的名字被排在陆游后边,秦桧大怒,对主考官严加责罚;第二年参加礼部考试,考官又让陆游名列前茅,再一次得罪秦桧,秦桧毫不掩饰地将陆游黜落,并从此一直对陆游进行排斥与打压。
秦桧死后,陆游才被任命为福州宁德县主簿;孝宗赵眘即位后,在史浩、黄祖舜的举荐下,才被“赐进士出身”。
龙大渊和曾觌在朝中执掌大权,陆游劝宰辅张焘对他们招揽大权、私植党羽、惑乱皇上等行为加以阻止。结果,皇上大怒,把陆游贬为建康府通判。不久又调任隆兴府。人们纷纷议论陆游交结台谏官员,加上陆游劝说张浚出兵抗击金兵,因此被罢官,回到原籍。
后来,虽然重新得到起用,但是,他不是得罪当权者,便是为时人所不理解,得到的任命,距离实现其报国理想的职位始终有着极大的差距。
嘉定二年(209),陆游去世,享年八十五岁。
陆游其人,才智超卓,但科举、仕途都历尽坎坷。他的一生,充满挫折,非常郁闷,可以说是赍志以殁。但与此同时,他的诗文创作却因祸得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首《卜算子·咏梅》词,上片是他一生坎坷经历的缩影,下片是他一生心迹的表白。最后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同时也是他日后命运的预告:生前不得志的陆游,死后跻身流芳百世的爱国诗人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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