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森的儿子 杨宝忠、杨宝森往事回忆二则

2018-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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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小朵44岁即缀演,他爱好操琴,私淑陈彦衡,致力于拉快.宝忠从小学老生,由张春彦开蒙,又从陈秀华学余叔岩的余派.因杨小朵常去余家为叔岩吊嗓,宝忠有时也随父去余家.经小朵的请求,宝忠成为余叔岩开山门弟子.叔岩还把宝忠从陈秀华所学余派唱腔一一为之改正,并将<击鼓骂曹>的鼓套子手把手传给杨宝忠.杨宝森的儿子 杨宝忠.杨宝森往事回忆二则宝忠出台后曾为尚小云挂二牌,倒仓后从父亲杨小朵学操琴,又与赵济羹一同研究琴艺.他擅长拉快,继赵桂元之后为马连良操琴,还与马连良一同研究.创造了马派唱腔,为马连良所倚重.宝

小朵44岁即缀演,他爱好操琴,私淑陈彦衡,致力于拉快。

宝忠从小学老生,由张春彦开蒙,又从陈秀华学余叔岩的余派。因杨小朵常去余家为叔岩吊嗓,宝忠有时也随父去余家。经小朵的请求,宝忠成为余叔岩开山门弟子。叔岩还把宝忠从陈秀华所学余派唱腔一一为之改正,并将《击鼓骂曹》的鼓套子手把手传给杨宝忠。

杨宝森的儿子 杨宝忠、杨宝森往事回忆二则

宝忠出台后曾为尚小云挂二牌,倒仓后从父亲杨小朵学操琴,又与赵济羹一同研究琴艺。他擅长拉快,继赵桂元之后为马连良操琴,还与马连良一同研究、创造了马派唱腔,为马连良所倚重。宝忠的戏份与叶盛兰并肩。后因宝忠要求提高戏份,马认为演员有私房服装和道具以及跟包,琴师只有随身一把胡琴,杨宝忠在扶风社的待遇已不低,如果包银再提高,就超过了叶盛兰,叶盛兰当然也要提出要求,这一来势必影响扶风社的开支,因此没有接受杨宝忠的要求。

杨宝森的儿子 杨宝忠、杨宝森往事回忆二则

杨宝忠因此离开了扶风社。

马连良则由李慕良操琴(李为马弟子,由师兄言少朋的关系曾为言菊朋操琴)。杨宝忠闲在北平,没有出路,因为杨宝忠的身价高,连马连良都用不起。宝忠只好到上海等机会,其实也只有收收学生,拉拉票友,闲来拉拉洋琴,喝杯洋酒,大家就叫他"洋人"。

杨宝森的儿子 杨宝忠、杨宝森往事回忆二则

他的母亲是姜妙香妹子。姜落户在上海,宝忠因此常去姜家为舅父吊嗓。姜(妙香)六爷是我老友,我识宝忠还在他为尚小云挂二牌时。

我去姜家有时也见到宝忠。我常为杨宝森前途担忧,他是16岁在上海倒仓(原随荀慧生来沪,在闸北春华舞台公演),就留在上海郑家干娘处(郑过宜老母亲)四年之久。后郑家事业失败,送宝森回北平。宝森依靠章志铨读书学字(宝森书法与章几可乱真),恽雪斋出资请陈秀华为宝森说戏,又约耿少峰操琴。

而宝森的嗓子迄未恢复,第一次随杜丽云到上海在大舞台公演,未能成名。当时北平二牌老生闹荒,连贯盛习也由二牌升头牌,就是杨宝森没出路、他还曾去武旦宋德珠班中挂二牌。

琴师耿少峰跟宝森五六年如一日,风雨无阻为宝森吊嗓子,长期充义务工,同情宝森贫困,没有二话。我为宝森担忧,而姜六爷却为外甥宝忠长期闲在上海认为也不是办法。 我说让他回北平与宝森合作吧,只是宝忠身价超过徐兰沅与王少卿,宝森用不起而已。

姜六爷说,宝忠问题倒可以解决,而宝森与耿少峰问题是难以解决的(戏班规矩,老的不解约,新的不能接,耿少峰与杨宝森患难与共,宝森是无法辞去少峰的,耿少峰不能辞,杨宝忠怎能接呢?)。

我对姜六爷说:耿少峰问题由我来解决,而杨宝忠方面还得请六爷去做说服工作。姜妙香对我说:你如何来解决耿少峰问题?我说:我去北平跑一趟,先说服谭富英用耿少峰操琴,然后请谭(小培)五爷同意,派管事李春霖上门去找耿少峰,少峰必然乐意为谭富英操琴,让耿少峰搭谭富英班子,再让杨宝忠回北平与杨宝森合作。姜妙香是知道我与谭家关系的,所以当场称赞我"好办法,好脑筋"。

在杨宝森得杨宝忠为之操琴,并得李华亭合作组织宝华社之后,杨宝森从此脱离困境,迅速成名。

1952年春上海天蟾舞台请北京京剧团谭富英与裘盛戎来沪公演,大家下榻在一品香旅社,谭富英的继室也同来,谭五爷照例作为照顾富英(实际上是带班人)不能不来。

他老人家一进旅社就把我找去,我一进房间谭五爷就把我抱住,开口就是"古愚又是几年不见了吧"。富英从套房中带了夫人出来和我相见。我对谭五爷说:"五叔,这次你开大恩了吧,让富英带了家眷到上海。"(过去是不让带家眷的。

)谭五爷笑着对我说:"她(指富英新婚不久的妻子)是特地为我到上海来办寿衣寿衾的。"大家正在高高兴兴,说说笑笑中,服务员报:"琴师来了。"进来的还是耿少峰,少峰一见到我,上前来很亲热地道一声:"张先生,你好!"接着谭五爷又加上一句:"古愚,少峰还是你介绍过来的呀。"想当年我是为了宝森前途,才安排少峰去谭家,因为少峰与宝森共患难,宝森是不能辞少峰的,只有少峰辞宝森,宝忠才能给宝森来操琴的。

而今天耿少峰和谭家还领我这份情,是使我感到意外的。其实意外的事,在戏班中是常常发生的,当年杨宝忠给杨宝森操琴,在北京同业中也曾认为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

杨宝森

二、从杨宝森家史说起

杨宝森原名保森。他在我促成杨宝忠给他编腔和操琴、并由李华亭(李鸣盛的父亲)为他组班时,改名宝森。

他的戏班就取名宝华社。那也是宝森退去霉运,交上鸿运的开端。至今知道他原名保森的恐怕是很少的了。宝森家本姓阎,祖父名荣树,字莲芬,艺名朵仙,原籍河北,童年父母双亡,流落街头,由四喜班丑角杨五收留。其后即随杨五学艺,由师哥罗百岁携带,一开始就学文武花旦。

杨五有一子名德云,小名四儿,学文武老生,末成年病殁。杨五哭子成病,遂认朵仙为子,杨五为他改姓杨,取名桂云,由杨五介绍(即以杨朵仙为名)进四喜班。后来,杨朵仙曾执掌四喜班。杨朵仙娶妻曹氏,是四喜班旦角曹玉庆之胞姐,曹小凤的姑母,生一女三男,女嫁王瑶卿为原配;长子孝亭,号棣侬、字佩芬,学花旦兼武旦,艺名杨小朵;次子夭亡;幼子名三官,号孝芳,小名幼朵,学武生,出继于德云后嗣。

从此小朵与幼朵分家,小朵由朵仙携带,从小很红,幼朵体弱多病。民国元年,杨朵仙与田际云等发起,成立正乐育化会,把一向被人们瞧不起的梨园同业提高为正乐育化的工作者。可惜第二年杨朵仙就一病不起。

小朵在民国五年四月十六日与荣蝶仙合演《樊江关》,杨小朵饰薛金莲,在对剑一场,偶一疏忽,竟将荣蝶仙所扮的樊梨花头面网巾全部挑落,落一满堂倒彩,他感到羞愧,从此辍演。此时小朵年方34岁,正在黄金时代,家道也因此中落。

小朵卒于民国十一年农历十二月十七日。他有子三人,即宝忠、宝义、宝祥。幼朵娶妻王氏,有一子,即保森。幼朵不曾成名,依靠兄长接济,小朵辍演后,则不常照顾,所以保森童年只读两年书,即拜裘桂仙为师学谭派老生。

裘本工铜锤花脸,一度病嗓,专心研究京胡,后充谭鑫培吊嗓琴师,故此对谭派唱腔有心得。后因嗓音恢复,傍刘鸿声与余叔岩两班,无时间为保森授课,因此让保森参加俞振庭的斌庆社借台练戏。

俞振庭看保森十分忠厚,倍加爱护,时间在1922年春天。两年后,由其父做主把保森转到刘砚芳(杨小楼女婿)组织的小荣华社,与童伶陈少霖、王少芳、刘宗杨、钱紫云、吴碧云、姜少香、钱少卿、冯宇兰等同台演出。

1925年保森应荀慧生之约,去上海闸北春华舞台演出。那时保森尚在少年,曾拜郑过谊的老母亲为义母,介绍人为荀慧生。不久因倒仓,提前辍演,他就留在上海郑家。后春华舞台改建更新舞台。可是保森的嗓子还是一字不出,虽然参加更新舞台,也只是演了《飞龙传》中的北汉王,后因郑家家庭情况中落,郑老太太不得已才把保森送回北京。

保森忠厚诚实,寡言鲜笑,又不大与同业接触。有一机会遇到了常州旅京富商恽雪斋,恽雪斋看保森善良,知其家境清寒,便请常州旅京同乡章志铨栽培保森,章为保森教书教字,时间长达五年,保森从此有了文化,还学好了书法。

另外,又由恽雪斋出资请陈秀华为保森说余派戏,并由雪斋介绍常州旅京中医赵某之女嫁与保森为妻。章志铨为赴日本留学生,在日本学电气工程,他尽力栽培保森,还不时为保森解决经济上困难。保森结婚费用,除了雪斋代办聘礼外,多数由章志铨设法。

由于保森倒仓长达九年,并无分文收入,又加上娶的夫人是外地外行姑娘,故保森很少出门,一些同业家都不大走动。而上门的恽雪斋、章志铨与妻弟赵栖云都是常州旅京同乡,外加上著名票友蒋君稼、著名评论家张肖伧常为座上客,蒋与张也是常州人,故那时保森家几乎成了常州旅京同乡会,这种情况不仅让保森也学会了打常州纸牌,而且也是保森未染上旧社会戏班中一些不好习气的由来。

上海荣记大舞台改建康记大舞台时,曾由梅兰芳、马连良两大剧团合作一月,上座虽好但开支太大。第二期又由马连良继演一月,上座依然很好。第三期就是由杜丽云与杨宝森合作接马连良后队。

杜丽云在上海无号召力,保森嗓子尚未恢复,这第三期就不大上座。其后又留下杨保森与盖叫天合作,不料盖叫天与陈鹤峰演《狮子楼》折了腿骨,于是让杨保森当台柱,演出后却不上座。保森回平后一直坐守在家里,嗓子当然更难恢复。

自从杨宝忠与杨宝森合作,经与宝忠切磋技艺,宝森嗓音逐渐转好,又经李华亭参加为他组织班子,以宝华社为名,宝森才开始走出困境。后来杨宝森来上海演出《空城计》、《捉放曹》、《二进宫》、《洪羊洞》等戏均获好评。

与以前在上海演出不上座的情况形成鲜明对照。当时杨宝森演《二进宫》,连一身绿蟒还没有,结果《二进宫》杨波改穿白蟒,王泉奎的徐彦昭一见杨老板穿上白蟒,临时换上了一身紫蟒。须知《二进宫》是演者王隆庆归天的国丧时期故事,有"《二进宫》不穿红"的术语,杨波文官武职例穿绿蟒,徐彦昭是三代老臣穿白蟒,李燕妃把只能穿黑蟒,头上只有银泡,加束白绸子。

由于杨宝森没有绿蟒,害得徐彦昭穿上了紫蟒,李燕妃也改穿了黄帔,还戴了全副头面。由此看出杨宝森后来虽然唱红了,但他的经济情况依然比较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