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儒孙诒让 “寂寞大师”不寂寞 作家眼中的末代大儒孙诒让
孙诒让(1848.9.16—1908.6.20),字仲容,号籀庼,瑞安人。其经学研究,以《周礼正义》为最,被学界认为是清代治《周礼》的集大成著作。他的《墨子间诂》,则集晚清墨学之大成。梁启超说:“盖自此书出,然后《墨子》人人可读。
现代墨学复活,全由此书导之。”由于经学研究离不开语言文字学,而撰有《契文举例》《古籀拾遗》《名原》等著作。《契文举例》是我国最早的一部甲骨文研究专著。《续修四库全书》影印收入孙诒让著作《周礼正义》等13部,《四库未收书辑刊》影印收入孙诒让《名原》等3部。今有许嘉璐主编的《孙诒让全集》。
今年是孙诒让诞辰170周年,玉海楼落成130周年。日前,《蝉蜕——寂寞大师孙诒让和近代变局中的经学家》(以下简称《蝉蜕》)首发式暨纪念孙诒让先生诞辰170周年研讨会在温州大学举行。该书由瑞安作家胡小远、陈小萍所著。10余位国内文史专家、作家、评论家齐聚一堂,首次集中评论孙诒让及其在《蝉蜕》中的文学形象。
作家夫妇坚持20年时间执笔书写孙诒让
胡小远、陈小萍夫妇最初决心执笔为孙诒让写一本传记的时候,是上世纪90年代末。当时,胡小远供职瑞安市文联,陈小萍是瑞安市文化馆副研究馆员,两人在文学圈里已有一番成就,他们合著的中短篇小说在《人民文学》《北京文学》《江南》等刊物上发表,合著的小说集《太阳酒吧》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并载入浙江大学出版社《20世纪浙江文学史》。
2002年,两人合著共计27万字的长篇传记小说《末代大儒孙诒让》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该书获温州市“五个一工程奖”、温州市人民政府“银鹿奖”。2006年再次出版。
2008年,陈小萍、胡小远将《末代大儒孙诒让》改编成电影《一代鸿儒孙诒让》,在央视播出。影片讲述了孙诒让从8岁直至61岁去世的人生历程,着重刻画了孙诒让发奋治学,破译甲骨文,完成《周礼正义》《契文举例》等代表作,大力倡办教育,进行实业救国等事迹,让观众首次从电影故事中了解一代大儒孙诒让的传奇一生,也是玉海楼跟随“主人”第一次现身荧屏。
该电影荣获浙江省“凤凰奖·优秀故事片大奖”、温州市“五个一工程奖”。
今年开春,当陈小萍、胡小远把《蝉蜕——寂寞大师孙诒让和近代变局中的经学家》书稿交到出版社时,不少人都很惊讶:怎么还没放下孙诒让啊?
“为什么20年的时光,我们一直放不下孙诒让?”陈小萍引用了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著名语言学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许嘉璐先生的一段话:“孙诒让作为有清一代鸿儒,其著述之丰、造诣之高,实在不让乾嘉诸公;而他对国家命运、百姓疾苦、乡梓兴衰的关心和为兴办实业所付出的心血,则只有清初顾炎武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但是七八十年来,他却远没有乾嘉江、戴、段、王、钱等人荣光。”
担任过中国最高文学奖茅盾奖评委的曾镇南先生也曾说过:“孙诒让为近代中国变局中孕育出来的一个时代之子,是石破天惊中从坚硬的古老岩隙缝里奔逸而出的迎向新时代的精灵——这样的知识分子的典型,在当代历史小说的文苑中,我似乎还没有看到过。 ”
“作为后学,作为乡里,我们没有理由懈怠,更没有资格放弃!无论是为了孙诒让的光芒不被遮蔽,还是为了填补文学长廊中的人物空白,都是值得坚持的另一种理由。”陈小萍说,“重写《末代大儒孙诒让》不仅值得,而且必须。”
集虚实为一体,《蝉蜕》以小说的形式还原历史
“《蝉蜕》是《末代大儒孙诒让》的修订本。”陈小萍告诉记者,相比《末代大儒孙诒让》,《蝉蜕》增加了五个章节。其中,100多幅孙氏等名人手迹、钤印和晚清历史图片,近500条批注与图注,明确划分了小说中的虚构部分和史料部分,可以说是对历史小说这种体裁的一种文本试验。《蝉蜕》集史料与文学、图片与文字为一体,既有文学性又有史料性。
陈小萍说,我们借这样的小说形式告诉读者,史料在小说中具有的不可替代的基础作用;我们也借这样的艺术特点告诉读者,以并不完整的、简略的史料准确地复原史实和描绘历史人物,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史料断接处用文学虚构探求真相,或会更接近甚至更深入历史。
据悉,这本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蝉蜕》分为精装本和平装本,其中平装本已上架进入书市。新书能否卖得好?陈小萍表示难以预测:“毕竟以晚清知识人为写作对象的长篇小说是小众的。”
但是陈小萍认为,这是一种使命、一种担当。他们以《蝉蜕——寂寞大师孙诒让和近代变局中的经学家》作为新书题目,是取自许嘉璐先生的“寂寞大师”和曾镇南先生的“蝉蜕”之说,“希望寂寞大师不再寂寞,更希望蝉蜕是一种进化!”
《蝉蜕》引发关注,国内评论界首次集中探讨文学中的孙诒让
长篇历史小说《蝉蜕》面世后,引起了国内评论界的高度关注。今年11月,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联合出版了评论集《光不灭——文学中的孙诒让》。
《光不灭》由鲁迅文学奖得主程德培主编,收录了茅盾奖评委王春林,中国社科院研究员、鲁迅文学奖得主刘大先,中国现代文学馆特聘研究员、上海思南读书会策划人李伟长,中国现代文学馆特聘研究员、《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黄德海,曲阜师范大学副教授、同济大学古代哲学博士后郭君臣等12位专家、学者关于《蝉蜕》中的孙诒让文学形象的论述。
11月14日下午,刘大先、李伟长、黄德海、郭君臣以及浙江文学院文学理论室主任郑翔、浙江作协副主席哲贵、温州作协主席程绍国、温州作协副主席东君、温州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孙良好教授、温州大学孙诒让研究所所长王兴文教授、上海社科院助理研究员徐佳贵等14位学者、作家齐聚温大,纪念孙诒让先生诞辰170周年,并对《蝉蜕》中孙诒让的文学形象进行了热烈探讨。
刘大先论述了晚清礼学变迁、经学家蜕变和士人群体分化的现象,认为孙诒让把治学和为人熔铸成了一个巨大的隐喻,指向一种蜕故孳新、生机不断的文化精神。他说,孙诒让是“寒夜守光”者,在古典文化中取薪笼火,培育种子,传承后世。塑造这样一个人物是艰难的。
李伟长说,一代通儒孙诒让不仅学术成果斐然,还参与经世致用,这是永嘉学派的事功传统在他身上的回响,也是今日重读孙诒让的价值所在。
郑翔认为,写孙诒让这样的人,是需要花很多心血,也是需要耐得住寂寞的。这本书出来后,对国学的研究会有促进作用。
郭君臣从经学流变路径评论作品,认为《蝉蜕》冲破传记文学内隐的限制,有意识地写历史小说,“重新”发现了孙诒让生活的时代。
哲贵说,《蝉蜕》的特别之处在于,作者有意识地将孙诒让推到历史风口浪尖来审视,探究孙诒让和历史与现实的关系,挖掘孙诒让的挣扎和妥协,并逐步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王兴文认为,《蝉蜕》史料扎实,虚构合理,小说出于史料,胜于史料。
在讨论会上,专家学者们对于《蝉蜕》的文学表现方式作出了肯定,对于孙诒让形象在文学作品中的展现各抒己见。茅盾奖评委王春林因事没有来到现场,不过他在《光不灭》中表达了对《蝉蜕》的赞赏,“作家以朴学的方式建构《蝉蜕》,在史实、史识以及艺术想象等三方面皆有可圈可点的上佳表现。”
“经学家孙诒让不在了,经学依然在;变化中的中国,经学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这也是在今年——孙诒让诞辰170周年,出版《蝉蜕》的理由和意义吧。”胡小远在研讨会上说,漫长的写作过程使他们认识到,孙诒让的精神高度在于他提倡思想的解放、文化的开放和旧体制的变革,“在《蝉蜕》与读者见面之时,我们期待这部书是座桥梁,贯通文学和史学,让今人和先贤对话,让今人比照百年前的思想启蒙者,认知自身局限和艰难处境。”
延伸阅读:玉海楼
玉海楼,坐落在瑞安市区,是我国江南的著名藏书楼之一。
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太仆寺卿孙衣言创建,庋藏古籍甚富。孙氏因慕宋王应麟博极群书,遂以其巨著《玉海》名斯楼。孙衣言之子孙诒让为清末朴学大师,在此潜心著述垂三十年。
玉海楼含孙诒让故居和百晋斋,三面环水,前后两进。1996年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