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旅旅长陈伯钧 李大同将军 359旅旅长王震的秘书
1939年夏,日军华北方面军第1军制定了从5月上旬至6月下旬对山西省五台地区八路军所部扫荡的计划,决定从5月8日开始,先以一周的时间围歼台怀地区的八路军第120师第359旅第717团。8日至9日,日军第109师团和独立混成第3旅团各一部,由五台、豆村、大营分路出犯。
根据这一情况,八路军晋察冀军区令第120师第359旅率第718团进至神堂堡地区相机歼灭日军;令第2军分区第4团和第6大队向豆村、台怀镇游击,迟滞日军的进攻。
5月10日,第717团在铜钱沟附近,受到日军猛烈攻击,激战至黄昏,摆脱日军,11日拂晓通过台怀镇,登上五台山北峰。由五台、豆村合击第717团的日军于中午到达台怀镇,扑空后,撤回原据点。5月9日,由大营镇出动的日军独立混成第3旅团加纳部队800余人,沿大寨口、神堂堡向台怀镇前进,11日到达台怀镇以北的土川里、盘道村,因山路积雪通行困难,即企图沿原路经神堂堡撤回大营。
第359旅决心集中主力歼灭这股日军,以第718团和教导营、骑兵大队预伏在口泉村、青羊口以南,以第717团由峨口进抵文溪里一带准备参加围歼日军的战斗;以第719团箝制繁峙和砂河日军;同时要求晋察冀军区第2军分区部队箝制五台、豆村方向的日军。
5月13日,土川里、盘道村的日军由原路向大营镇撤退,当进到口泉村时,遭到第718团、教导营和骑兵大队的阻击。激战竟日,日军伤亡一部,原路返大营已无望。当日晚,日军向西北改取小道返大营。这时,跳出日军合击圈的第717团,经3昼夜艰苦行军,于14日抵达大营以南的车厂附近,同沿小道返大营的日军在上下细腰涧遭遇。
不久,第359旅主力赶到,与第717团协同对日军南北夹攻。激战至15日中午,第359旅将日军大部消灭,仅一部逃回大营。此次战斗,日军伤亡500余人。第359旅伤亡316人。
五台山上下细腰涧战斗
张东辰
1939年抗战初期,我所在的八路军359旅(延安时期南泥湾大生产旅)第717团参加了开辟晋察冀边区的根据地后立即开赴晋西北。趁日军在该区域立足未稳之机,我们在敌强我弱等极其艰难困苦的情况下仍然对晋西北各日军占领区发起了多次的反攻,给日军以沉重的打击。
连克神池、五寨、宁武、岢岚、等七座县城。之后又迅速返回到晋察冀边区消灭了平社、明铺、康家楼等区域的日军。我于1939年5月在山西五台山细腰涧的一次战斗经历使我终身难忘。
那时日军集结了几路兵力约5000多人,准备向五台山围剿。企图把359旅主力717团消灭在五台山一带。围剿五台山的日军首先向豆村方向发起突袭。由于敌强我弱,团长命令各营立即向五台山区转移。同时命令我们3营在金岗岭一带布防修筑工事,准备阻击敌人,掩护大部队转移。
工事尚未挖好,敌人已发动猛烈炮击,并企图包围我们。我们营在金岗岭抵抗了半天在大部队已安全转移的情况下,准备突出日军重围到龙泉关(晋察冀军区所在地)与旅部汇合。
经过几十里路的急行军,刚进入铜钱沟我们3营9连的前卫排就和敌人打响了。紧接着我们连的右侧11连也跟敌人交火了,我们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十几次冲锋,直打到太阳落山。眼看着日军的围攻步步紧逼,包围圈越来越小,从铜钱沟方向冲出去也已经不可能了。
故此团首长立即找向导打听有没有其他突围的道路,正好找到一个六十开外的老樵夫,他知道五台山区有一条小路,很少有人走,也只是小时候放羊去过。这条小路山高路陡,曲折蜿蜒,要翻过海拔三千多公尺的北岭峰才能到达。虽然道路险恶但这是我们突出重围的唯一希望。因此团首长决定,立即从这条小路上冲出去,以便能尽快跳出敌人的包围圈。
按照团部的作战部署,连长叫通讯班马上通知担任阻击日军任务的各排迅速撤出战斗到连部集结准备突围。通讯班长派我去2排传达命令。我当时说:“我不知2排所在的位置,到哪儿去找呢?”通讯班长马上发火说:“你问我干什么,你自己去找嘛。
”我一赌气(当时我只有15岁),就提上枪向枪炮声密集的方向冲去。翻过了几个山头也没有找到。突然听到右侧的小山头上有人喊,“小鬼,你不能再往前跑了,前边就是敌人!”我定神一看是11连连长朱子秀。当他知道我在传达命令时,神态严峻地对我说:“前方就有日本鬼子,要千万小心。”
这时天已经很黑了,我还是没找到自己的队伍。当我再次跑上一个小山冈向下一望时,密密麻麻的日本兵端着枪正向我走来,最近的鬼子兵离我只有几米远。此时鬼子已发现了我,他们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向我开枪。好在当时天黑,我跑的又是曲线,躲过了敌人的子弹。经过长途跋涉我终于找到2排,传达了命令。避免了他们被敌人包围的危险。
返回连部时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营长罗保连向各连连长传达了团部的作战命令,令全营立即向五台山顶峰北岭峰突围。由于山高路陡,又是羊肠小道,再加上天黑路滑,行军十分困难。但我们必须在当天晚上向北岭峰方向突出鬼子的包围圈。否则又将使我们陷入被包围的危险。
我们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急行军, 最后终于冲出敌人包围圈,到达指定位置。在寒岭的夜晚我们到达五台山北岭峰的山脚下,面对海拔3000米的高山,很多人都爬不动了,我更是两腿发颤,摔倒了好几次。因为部队打了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和休息,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浑身无力,只好在岩石下找冰凌冲饥。
不久,日本鬼子又追过来了。当时实在饿的不行了,就让我先到老百姓家买点吃的,但他们也没有现成的干粮卖给我们。我说:“我们实在太饿了,你就给我们煮一窝山药蛋吧(马铃薯)。
”等他煮熟了山药蛋给我们吃时,我才第一次见山药蛋个个都有狗头一样大。所以在我记忆中,五台山的山药蛋个头最大,也是最好吃的。但还未等我们吃完,全连的同志都累倒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部队又沿着崇山峻岭向东北方向挺进。当走了20多里到达五台山地区的上下细腰涧时,突然接到上级命令,发现围攻我团的日军约1000多人正在山下宿营埋锅做饭。团长刘转连要求我们马上做好战斗准备,一起冲下山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只见团长一声令下,全营一起开火。接着全营的司号员吹起了冲锋号。我们立即向山下猛冲下去。5月初的五台山,山上的积雪仍有没膝那么深。我因为个头小,向山下冲时不是摔倒就是双腿陷在雪里,拨不出来。部队很快冲到了敌人跟前,并向敌人投出了仇恨的手榴弹。
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敌人成片倒下,尸横遍野,满地的白雪都被染成了红色。9连2排长刘德林是员猛将,他带领2排冲在最前头,边打边说,“叫你狗日的跑,我送你回老家”。1排长也带领全排冲入敌群与敌人展开肉搏战。
1班副班长边生贯看见一个负伤的日本兵,正举枪向我方战士开枪,他一步窜上去,用手榴弹把他的头砸开了花。2排4班副班长丁山非常勇敢,他曾在明堡的战斗中与敌人拼刺刀,一个人刺死了3个日本兵。
在这次战斗中,他又端着刺刀左拼右刺,一连杀死了5个日本兵。9连长发现有一个山沟,是个机抢扫射不到的死角,里面藏着一些日本兵,不时地向我冲锋部队开枪,便带领3排冲下去,用成捆的手榴弹投向敌人,炸的敌人屁股尿流。
1排副排长朱新阳见我个子太小,边跑边摔跤就对我说:“小鬼,你还是去打扫战场吧,你看那边有三匹驮马,你快去把马缴过来。”我马上高兴地把马牵了回来。
部队打扫战场时,每个人都背着战利品,缴获甚多。这一仗,我们连才伤亡了十几个人。我牵着3匹缴获的日本战马,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好不容易才爬上山来,到达冲锋出发地。
刚到达山顶不久,敌人的增援部队又上来了,并对我军阵地猛烈炮击进行报复,目的是想掩护收回日军的尸体。
我们在五台山上下细腰涧这一仗共毙伤敌军一千余人,其中击毙敌人六百余人,缴获日本山炮5门,轻、重机枪22挺,步枪800多支,战马200多匹,俘虏日本兵11名,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这是我们359旅在抗战时期打的一次大胜仗。
后来我才知道,这次消灭的日军是109师团和独立混成第三旅团各一部。这股敌军是合围五台山北面的一支部队,约5000余人。他们在台怀镇扑空以后,在返回砂河镇据点的途中也宿营在上下细腰涧山南。当时敌我双方只隔一道山梁。由于都是夜晚到达,彼此都没有发现。在日本鬼子准备生火做饭时,被我们发现了,打了个日军措手不及,使日军对我五台山根据地的围剿遭到沉重打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