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丽 会计 【散文天地】爱如潮水 • 刘艳丽
过年回家的时候,顶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给婆婆上坟,站在冰冷的墓碑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时间不知不觉的在指尖滑过,转眼婆婆已经离开一年了。
她离开后,我不敢回忆我们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每次回忆就像心被掏空了一样,中医把脉说我伤心伤肺,郁结于胸,可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忆起婆婆带给我的温暖和感动。
刚刚生完女儿,还在月子里的我,既不爱喝小米粥,也不爱吃煮鸡蛋,着实让伺候月子的婆婆犯了难。她使出浑身解数,炒得滑滑嫩嫩的猪肝、水灵灵的菠菜汤、鲜美的鲫鱼汤,既要营养,又要美味,每天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结果,就是孩子满月我整整胖了一圈。
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我,接到了凌晨2点多的拍照任务,说好了来接我的车一直不见踪影,为了不耽误工作,我壮着胆子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一盏盏街灯将我孤独的身影,交错着拉远又拉近,白天熟悉的街道看起来那么陌生,那么漫长。
一边走,我一边埋怨老公不体贴,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送送我,埋怨单位领导办事不靠谱,说好的车迟迟不到。在我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家凉台上的灯竟然亮着,灯光映衬着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是婆婆!我躁动的心瞬间被满满的母爱抚平,浑身上下暖和和的,再不觉得半夜爬起来拍照有多辛苦。甚至庆幸,正因为有了这次任务,才体会到婆婆从未说出口的母爱。那一幕,就像一幅剪影,深深的定格在我记忆深处。
大约是婆婆习惯了有我们在身边的日子,当我只身一人到离家千里之外的山河农场工作时,婆婆惦记的吃不下、睡不香的,天天念叨。又好气又好笑的我打电话问她:"我又不是你亲生的,干嘛这么惦记?我在这边挺好的,放心吧!
"婆婆自己也说:"谁知道呢,你哥(我大伯哥)到内蒙去,我都没这么惦记"。女儿暑假到农场来,带了两小盒"东古"酱,还说"是奶奶从辽宁老家背回来,特意带给我们的"。真不知道连卧铺都舍不得坐的两位70多岁的老人,费了多大的劲背回去的。
前年五一,不明原因,身体消瘦的婆婆被确诊为肺癌晚期,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真听到这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时,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瞬间泪奔。虽然人在外地,可心早已飞回了家。我们夫妻只要有假期就往家奔,只为能多陪陪她,多看看她。我离开时,嘱咐婆婆要听医生的话,她瞅了瞅我,说了句"我听你的话"。笑着离开的我,转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时隔几个月当我厚着脸皮找领导请完假,再次赶到她身边时,婆婆已经骨瘦如柴卧床不起了,人也时常清醒时常糊涂。女儿小时候都没洗过屎尿布的我,为她清洗换下来的衣物、被褥,并不觉得脏,也没觉得有多难。我为她擦手、擦脸、洗脚、剪指甲,为她熬哪怕只吃一口的小米粥,只希望能尽量减轻她的痛苦,延长她的生命。
操劳了一辈子的婆婆,最终还是在一个午夜安静地离开了,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再也填不满,我明白那是缺少了婆婆的那份母爱。虽然年迈的公公依然健在,可是没有了婆婆的家,没有了婆婆熟悉的身影,在我心里已不能称之为家了。(作者单位:山河农场宣传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