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锋的弟弟 雷锋昔日“恋人”:雷锋 你永远是姐姐心爱的弟弟

题记:没有办法回避的是历史,一个逝世的时候才22岁的年轻人是如何一次又一次激荡起那些年轻的心灵,去爱他人,去相信有一种拥有叫做付出?他影响的不仅仅是他那个时代的人。

没有理由苛求所有的人都热爱一个偶像,但是他的传奇存在的理由,决不仅仅是媒体的宣传攻势。

我们觉得有责任去还原一个真实的雷锋,因为,即便是在40年后,我们仍然觉得雷锋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雷锋,你永远是姐姐心爱的弟弟

文/钟 青 陈 敏

你勇敢聪明,有智慧,有前途,有远见,思想明朗,看问题全面,天真活泼,令人可爱,有外在的美(和)内在的美,对任何同志都抱着积极信仰(赖)的态度,等等。这一切结合起来,真算得我心爱的弟弟,忠心的朋友。

弟弟,你直(值)得人羡幕(慕)的还多着哩,是青年中少有的,在建设社会主义(事业)中是(会作出)很大的贡献的。

弟弟,干劲和钻劲使你勇往直前,希望你在建设共产主义(事业)中把你的光和热发遍到(全中国),全世界,让人们都知道你的名字,使人们都热爱你和敬佩你。弟弟,希望你实现做姐姐的理想。

在临(别)之前,要把我内心的千言万语说完是办不到的,我是不愿意与弟弟离开的。祖国在需要你和等着你呢!弟弟,前进吧,你前途是伟大的,是光明的。姐因文化太底(低),不能把我内心所想说的都苗(描)写出来,只好就此亭(停)笔。

你姐 黄丽

1958年11月9日

雷锋在湖南长沙县团山湖农场工作的八个多月里,和一位名叫“黄丽”的姐姐朝夕相处,共同劳动和学习,相互关心和帮助,建立了真挚的姐弟情。这是雷锋去鞍山支援钢铁生产建设时,“黄丽”在送给雷锋的日记本扉页上写下的临别赠言。后来,人们据此说,雷锋谈过恋爱。但由于种种原因,“黄丽”与雷锋相处的故事,直到1997年才由《中国青年》首次披露。

“黄丽”的真名是王佩玲。“黄丽”这个名字,还是雷锋给起的。“当时那个气候不能直写,因为我和雷锋的‘姐弟’关系,与爱情沾了边,怕组织上批评,同志们讥笑。为了避嫌,我请雷锋为我的落款改个名字。雷锋摸摸脑袋说,就写上‘黄丽’这个名字吧!我认为他改得很好:黄与王谐音(湖南口音),丽是‘美丽’和‘天生丽质’的意思。我拍手赞成,立即写上了这个名字。”

认了个爱看书的帅小伙做弟弟

王佩玲现在住在长沙。记者登门拜访的时候,开门的是她的老伴,老人精神很好,乐呵呵地把我迎进屋里。

“她在里屋呢。”老伯大声喊“王佩玲”的名字,回头对我说:“老了,耳朵不行啦,她听不太清别人说什么。”

采访中,王佩玲的老伴一直陪着做“翻译”。可能是听得不太清楚,她常常侧着耳朵。谈起往事,王佩玲似乎重新回到那段逝去的岁月中:

1958年2月,全县精简机构,我从望城县坪观区代销供销社下放到团山湖农场劳动。我刚来到农场,有一天,突然看到一个小青年拿本书在边走边看,那个神态,好像被书迷住了。出于好奇,我叫住他:“小鬼!你看的什么书?能不能借给我看?”他爽快地说:“好,拿去吧!

”我接过书一看,是一本《刘胡兰小传》。当时,他头戴一顶鸭舌帽,一绺漂亮的刘海儿露在前额,身穿一件深蓝色棉衣,面带笑容,两眼炯炯有神,显得十分英俊。我不经意地冲口说道:“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问他在什么机关工作,他说在县委机关当通讯员,全县哪儿都去,也经常去长沙。

“没错,去年夏天,我在县供销社驻长沙办事处,看到一个穿红格背心的小青年兴高采烈地与一个同志闲聊,那神态就像你。”

“你从哪里来?”他问我。我简要地介绍了我的情况。

这以后,我不断地向他借书。我记得他有个藤条箱子,里面放有不少书,我印象最深的有《赵一曼》《黄继光》《卓娅和舒拉的故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等。这些书,我差不多都借看了。劳动之余,我们在一起谈心得,谈体会,他经常发表些独到的见解。由于我比他大3岁,我叫他小雷,他喊我王姐。

懈怠的时候,他要我学习坚强的保尔

1958年3月13日,我永远记得这一天。雷锋特别高兴,笑眯眯地来到我的住处,连叫两声王姐,说送给我一样好礼物。我接过纸包一看,原来是个新买的日记本,里面还夹着一张他的全身照。照片背面写着:“送给王佩玲同志留念。雷正兴赠。1958.3.13。”看了以后,我非常高兴。照片我一直珍藏到现在,日记本我就拿来写日记了。

当时,农场团支部发动青年写日记。雷锋写,我也写。我们的日记可以互相看。雷锋还经常指出我日记中的错别字和语句不通的毛病。我也说:“你的文章写得好,但写的字往右边斜,尾巴长,像个醉汉。”雷锋听了只是嘻嘻地笑。

有几天,因为劳累过度,我没有看书。雷锋知道后,问我为什么不看书,我说:“劳动一天累得很,还有什么精神看。”他就耐心地对我说:“王姐,我们生活在社会主义时代,比起解放前不知幸福多少倍,劳累一点算什么?”他要我学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的主人公保尔。雷锋诚挚的帮助,对我触动很大,以后每天不论多么劳累,我都要坚持读书和写日记。

我把他写的稿子都背下来了

当时领导安排雷锋到农场来,是要他学开拖拉机。雷锋跟陈师傅学,由于他巧干苦干,只用短短七天时间就学会开拖拉机了。1958年3月10日,雷锋试车获得成功,大家都热烈祝贺他成了全县青年中第一个拖拉机手。这天晚上,他伏在灯下,满怀激情一气呵成写下“我学会开拖拉机了”的稿子,刊登在3月16日的望城报上。

第二天,他高兴得什么似的,拿着还散发着油墨香的报纸给我看,带着自豪的口气对我说:“王姐,你看,我写的稿子登出来了。

”我真为他高兴,既佩服他聪明能干,也羡慕他的写作才能,但我故意对他说了一句俏皮话:“登了报纸,蛮巧(湖南话,意思是说“有什么了不起”)!把你喜得咯样的。”他只是望着我傻笑。说真的,我把这篇稿子特意剪下来夹在日记本里,一有时间就悄悄地拿着看,不几天几乎可以背出来。

他总是为别人想得多,为自己想得少

我们在农场劳动锻炼是比较艰苦的,出工收工两头不见日头,连洗衣服的时间都得在傍晚。有好几次,我们四个女同志晚上去洗衣服,雷锋总是在塘边陪伴着我们,有时还帮助我们洗。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怕我们晚上害怕,为我们壮胆子才这样做的。

那时,拖拉机手的伙食比我们好,早餐经常吃大饼等面食。雷锋经常笑嘻嘻地拿来一些大饼给我们吃。

有一次我感冒了,没有出工,他知道后,请医买药,送饭送茶,忙得团团转。

5月间,湘江河水上涨,农场组织全体人员防汛,突然有一处新堤溃决,江水向垸内倾泻,我们在垸内劳动的人还蒙在鼓里。在这紧急关头,雷锋飞似的奔向我们,边跑边喊:“同志们快跑,洪水冲垮了堤!”他很快跑到我跟前,拖着我和四个女同志跑到安全地带,再气喘吁吁参加堵口抢险。在大家奋力抢修下,堤垸终于转危为安。

知道他牺牲的消息,我的眼泪一涌而出

这一年的6月下旬,场部派我们几个同志到湘潭专署农干校学习,临行前,雷锋帮我们提行李,从果山庙一直送到轮船码头,足足送了五六里路。这个平时喊王姐的弟弟,这时倒成了老成持重的哥哥,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学习,不要偷懒,要像保尔那样顽强拼搏。

学习期间,他写了一封信给我,继续鼓励我用功学习,提高文化业务水平,以便回农场作贡献。我也当即回了信,鼓励他勤学苦钻,提高驾驶技术,使用好铁牛,做一名优秀的拖拉机手。

九十月间,由于人民公社化运动,团山湖农场所在地区成立五星人民公社,雷锋就去公社当了通讯员。后来,雷锋被鞍钢招工,就离开了公社。我还记得11月9日上午,雷锋到团山湖农场向我们辞行,在农场呆了一个上午。我们互赠日记本作为纪念,我当场在日记本扉页上,写下了那些鼓励雷锋的话。

雷锋也在送我的日记本上写了留言,大意是:“伟大的理想产生于伟大的毅力,希望你好好向保尔学习,坚忍不拔,为共产主义事业努力奋斗。”我们互道珍重,还特别强调要多通信联系。但是后来由于工作不断变换,我和雷锋失去了联系。农场一别,竟是此生诀别。

1963年3月,我在渔业队看到湖南日报刊登了毛主席“向雷锋同志学习”的题词和他的照片以及模范事迹,眼泪一涌而出,我为失去了一位好“弟弟”,一个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而悲泣。

我老伴吃了雷锋一辈子的“醋”

王佩玲的影集里珍藏着很多雷锋的照片,有原版的,也有从报刊剪下来的,或者加印的。隔着40多年的岁月,雷锋永远那么年轻。

两张放大到5寸的黑白照片特意摆放在一起。是年轻的雷锋和王佩玲。一个戴着军帽憨憨地乐,一个扎着麻花辫抿着嘴笑,他们的眼睛都是那样明亮,憧憬着未来!

说起最遗憾的事情,王佩玲的眼睛有些红了:“我和雷锋有一张合照。是惟一的一张,但是……”

这段往事王佩玲很少提及。1965年,28岁的王佩玲经人介绍与现在的老伴认识并结了婚,拥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不过,她仍然会常常想起雷锋,想起那个不幸早逝的好战士和好弟弟。有时和爱人斗嘴,就会忍不住搬出相册看,想想雷锋的话,劝自己大度点。有一次,两人又吵架了,她看着相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爱人也是年轻气盛,一气之下就把那张照片撕掉了。“后来,他也挺后悔的。”王佩玲说。

问及她的老伴现在是否能理解她,王佩玲笑了:“别人笑他要吃雷锋一辈子的‘醋’,呵呵,他也心甘情愿,现在,说起宣传雷锋精神,他和我一起去。”

有一本影集的最后一页,是一段剪报:

“如果你是一滴水,你是否滋润了一寸土地?如果你是一线阳光,你是否照亮了一分黑暗?如果你是一粒粮食,你是否哺育了有用的生命?如果你是一颗最小的螺丝钉,你是否永远地坚守着你生活的岗位?”(摘自《雷锋日记》)

王佩玲以自己的方式纪念着她心目中永远的好弟弟、好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