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豫:我看到的穆铁柱的淡泊生活

2017-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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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铁柱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儿了.不过那时候他身体不太好,又正赶上非典,就一直拖到今年六月.其实之所以花那么长的时间,还是因为穆铁柱的个性特别低调,从退役以后他几乎就没怎么接受过访问.好不容易我们把采访的时间确定以后,就挑采访地点.我们找了一个酒吧,挑酒吧的条件就是房顶一定要高,然后我们又尽可能地帮他找一把比较合适的椅子.即便如此,他坐上以后,我觉得椅子还是太小了.太不舒服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穆铁柱2.28米,曾是中国篮球界的神话.如今的篮球界,虽以姚明独占鳌头,但追忆往昔,穆铁柱依然在灯火阑珊处熠熠

铁柱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儿了。不过那时候他身体不太好,又正赶上非典,就一直拖到今年六月。其实之所以花那么长的时间,还是因为穆铁柱的个性特别低调,从退役以后他几乎就没怎么接受过访问。好不容易我们把采访的时间确定以后,就挑采访地点。我们找了一个酒吧,挑酒吧的条件就是房顶一定要高,然后我们又尽可能地帮他找一把比较合适的椅子。即便如此,他坐上以后,我觉得椅子还是太小了、太不舒服了。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穆铁柱2.28米,曾是中国篮球界的神话。如今的篮球界,虽以姚明独占鳌头,但追忆往昔,穆铁柱依然在灯火阑珊处熠熠生辉。那时,他集中了几乎所有让人热血沸腾的元素:年轻、高大、坚韧、荣誉以及低调的热情。与现在不同,当时,穆铁柱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即便如此,为数不多的几次经历也让他记忆犹新。

穆铁柱出生在山东省东明县的农村,秉承了多数山东人不事张扬、拙于表达的性格。他家境贫寒,除了没有合适的鞋,穆铁柱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吃不饱肚子。

2.28米的身高虽然给穆铁柱带来很多困扰,但也成为他出山的唯一理由。在一次县城集会上,东明县体委主任张凤奎与他不期而遇,凭着职业敏感,张凤奎马上认定,穆铁柱就是篮球中锋的最佳人选。其后,为了让穆铁柱能加入篮球队培训,张凤奎带着他四处游说,却屡屡遭拒。

顾城曾说:走了这么远,我们去寻找一盏灯。点亮这盏灯的是中国国家体委,在得到国家体委认可后,穆铁柱被国家青年队接收,张凤奎无私的付出得到最完美的报偿。他带穆铁柱再次来京,开始了艰苦的训练生活。

1979年,穆铁柱的篮球生涯正值顶峰,也成为很多女孩寻找伴侣的首选。表示祝贺与求爱的信件不期而至。而他与妻子王专红的相识,也缘来于此。

当时,择偶的标准似乎很简单,善良和朴实成了女孩身上最动人的风情。在得到女孩母亲默许之后,1979年底,穆铁柱与王专红携手步入婚姻。穆铁柱花光几年的积蓄,添置了家具,并摆了几桌简单的酒席。王专红1.72米,身材高挑,但与穆铁柱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些,婚后,他们有了两个孩子,可谓儿女绕膝。谈到这些生活琐事,穆铁柱忽然角色转换,成为一个内心温柔而多少有些粗枝大叶的丈夫和父亲。

他给孩子把尿,弄得一身都是;给爱人煮姜汤水,头又老是磕在厨房的天花板上,于是老是鞠躬……

由于力不从心,穆铁柱从32岁起要求退役,但在部队体制下,从提出到正式隐退,又隔了6年,这6年他过得并不轻松,赛前强打精神,赛后筋疲力竭。1987年获准退役时,他38岁,在比赛场上已入老龄,中国篮球的一个时代也因他的离开结束了。

但无论如何,他的家庭是幸福的,女儿身高1.73米,现在有了很好的工作,儿子1.78米,刚刚初中毕业。和大多数的报道不同,他似乎并不希望孩子们走他的老路。他的生活中不再有篮球,代之以轻装、淡茶、晨曦和暮霭。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穆铁柱,这才是他的性格、他的兴趣所在。

早晨6点钟起来以后,有时候去锻炼1个小时。什么饭局啊,活动啊,他都不去。他的闲暇生活就是散散步,招一帮朋友喝茶谈天。

他并不指望孩子遗传他的运动基因,因为“受的苦太多”,再一个“你打不出来,然后呢要文化没文化,到地方上你干什么去呀?”

为了照顾他,穆铁柱的太太40多岁就退休了,成了他的私人保健医生。采访的时候,他太太陪他一块儿来的。采访结束我们去吃饭,一下车,我就发现穆铁柱的手特别自然地就扶住了他太太的肩膀,慢慢地往前走;吃完饭以后他也是又特别自然地扶住太太,再慢慢地离开餐厅。

看见两个人相濡以沫的样子,我觉得很感动,他们俩挺恩爱的。遗憾的是,这家人太低调了,我们最终没能见到他们过去的照片以及两个孩子,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今后的生活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