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德屈米 对话建筑大师伯纳德·屈米 诠释建筑概念与记号

2017-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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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能源世界导读]:3月13日-6月19日,"伯纳德·屈米--建筑:概念与记号"展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行,在展览开幕后,<世界建筑>(WA)对伯纳德·屈米进行了

【能源世界导读】:3月13日-6月19日,“伯纳德·屈米——建筑:概念与记号”展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行,在展览开幕后,《世界建筑》(WA)对伯纳德·屈米进行了简短的访谈。

3月13日-6月19日,“伯纳德·屈米——建筑:概念与记号”展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行,在展览开幕后,《世界建筑》(WA)对伯纳德·屈米进行了简短的访谈。

记者:您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建筑师。请问他是否对您产生了影响?

屈米:我的父亲的确是一名优秀的建筑师,并且在我挺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因此我没有太多机会与他讨论建筑。我的作品是相对独立地形成的。实际上,我受到了1968年“质疑”时期的影响。毕业后的那段时间是我进行建筑设计实验的阶段,先是在伦敦后来在纽约,我进行了很多探索,但都与真实的建筑有所不同。

多年之后,我才逐渐理解了我父亲作品中的建筑内涵与构造艺术,并且非常认同。然而,在早期,(我们之间的交流)那是完全分离的。

记者:您著名的拉维莱特公园是一个建筑通过形式干预表达社会批判的代表作品。这是否受到了德波的情境主义思想的影响?

屈米:是的,我对情境主义有比较强的意识。德波对城市感兴趣,我也对城市感兴趣,甚至我对城市的兴趣要远远大于对于建筑单体的兴趣。比如,德波曾提出“漫游”的概念,即在某个城市环境中随意地行走。因此,当我设计拉维莱特公园时,我说过它不仅仅是一个有着自然景观的公园,而应是城市的一个片段——一个有着树景的城市片段。

它需要的是活跃的、与文化相关的,并且引发人与人的邂逅和互动。于是我设计了点、线和面的系统——行动发出的点、运动产生的线以及自发行动形成的面。同样,我也确信影响我的不只是情境主义,还有电影,比如让·吕克·戈达尔的电影,以及哲学家,比如雅克·德里达,他们都在质疑陈词滥调,试图创造新世界。

拉维莱特公园/Parc de La Villette

记者:作为“1968一代”的建筑师,对于当代建筑,请问您在广义的人类发展层面上有何看法?

屈米:对于当代的情况,我的批判在于,现今,建筑师倾向于关注“物”、标识,以及那些代表了某种意象的建筑。我们对于建筑之间存在的相互关系、城市的运作机制关注得不够多。这是一个我们需要再度关注的方面。

记者:在法国国家图书馆的竞赛方案中,您曾经设计了一条跑道。然而方案并没有入选。多年之后,却有很多建筑采用了这个想法,其中包括一些中国的建筑。对此您怎么看?

屈米:法国国家图书馆的方案确实是一个引发争议的表达,不过它是一个引发争议的严肃表达。对此我所指的是不同的功能是可以并存的——图书馆并非只能有书,音乐厅并非只能有音乐,美术馆并非只能有美术作品——生活并非仅仅如此,生活中的各种活动是互相交织的。

而建筑师应该是那个提出交点的人。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机场里不仅有酒店,还有商场、会议中心和教堂,它们都是并存的。这就是生活的演变。在图书馆的那个例子中,我设计了一条跑道,因为我曾说过——21世纪的运动员将会是知识分子,而21世纪的知识分子也将是运动员。不过我想那个时候提出这个理念太早了,评委们一个劲儿地摇头。

记者:为何“符号”的概念对您的研究和设计那么重要呢?

屈米:原因其实很简单。在想要描述运动的时候——关于人体在空间中的运动——或者想要描述活动和事件的时候,建筑师往往不具备充足的工具。我们会运用剖面、平面、轴测、透视图,但这些都是非常静态和被动的方式。如果想要描述建筑的动态使用,例如运动,则需要发明新的符号系统,因为它们并不存在。

这是很复杂的事,原因在于我们还没有形成有序的系统,并且只有少数建筑师愿意这么做——我们发明自己的系统,甚至是每次一个新的系统。

但这仍然是非常重要的,这就是我所指的“符号”。这个词语受到了音乐记谱法的影响——音乐家/作曲家会为同时演奏的不同乐器写不同的谱子,钢琴一行、小号一行、小提琴一行……而建筑师也应该做到这点。更重要的是,符号中包括了“时间”。因此,我希望建筑符号是既包括空间也包括时间的。

“伯纳德·屈米——建筑:概念与记号”展览现场/Theexhibition BERNARD TSCHUMI - Architecture: Concept &Notation(图片来源: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记者:对于叙事空间和文本空间的区别,您的观点是什么?

屈米:这又是一个好问题。“叙事空间”仅是指人们从中移动到另外一个空间的空间。例如,在所有的文化和宗教中,都有叙事空间。人们从一个空间移动到另一个更隐蔽的空间,诸如此类。这是很重要的概念。但是还有“文本”——人们谈论建筑。

我认为这其中的结构也是很重要的。当人们讲故事的时候,会有一个叙事结构存在其中。我想有些书籍是可以帮助大家理解这两个概念在建筑层面的区别的。我推荐一本由伊塔洛·卡尔维诺著作的《看不见的城市》。这是一本非常美丽的书,因为它一直在讲同一座城市,然而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这可以让你理解城市的重要性,并且每次都以新的方式。建筑是关于世界的,并非仅限于建造各式各样的好看的物体。

记者:您一度尝试区分认知的形成和形式的认知,但是请问在设计过程中您是如何看待知识可视化的难题呢?

屈米:当我用手机或使用网络,它并不具备一个可见的形态,但是却创造了认知。这个认知应该被理解为一种补充。也就是说,它们互相配合。当我通过电子媒体接收到复杂信息的同时,也通过环境接收信息,我认为这将会使我们的生活更丰富。因此我对我们社会的未来是乐观的。然而,这并不是因为我们理解形式,这是因为我们拥有对于形式的认知。

记者:在当今虚拟网络迅速扩张的背景下,该如何理解空间和事件的关系?

屈米:你们提出的问题都很好。的确,虚拟网络正在改变我们互联的方式,公共空间发生了改变。之前,广场和街巷是非常重要的社交维度。而今,比如说,GPS已经完全改变了我们在城市中行走的方式。我们互动的方式、和他人会面的方式,也都未必和从前一样了。

人们不再去广场见面和交谈,而是互相发送信息。因此,我们需要开始理解这个新的电子虚拟网络对建筑的影响。然而,我认为现在还没有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将是接下来20年我们需要解决的挑战。(本文感谢建筑学者范路、周渐佳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