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进化论 潇湘剑客:为什么说严复先生并不懂进化论?
看到很多人还在引用严复翻译的托马斯·赫胥黎的Evolution and Ethics(1893)来作为自己懂得“演化论(evolution theory)”,只好奋不顾身,写这么一个博客了。
【我先承认,我今天之前从未读过严复的《天演论》的译文。以后我也不准备读。原因如下。】
如果严复只是从赫胥黎的Evolution and Ethics这本书了解“演化论”的话,那么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严复对达尔文的“演化论”的理解一定是几乎等于零。因为Evolution and Ethics这本书全然和“演化论(evolution theory)”无关。
更为可怕的是,整个Evolution and Ethics这本书其实就是垃圾,如果用英文的贬义词来说,就是“high-toned gibberish”。【因此,剑桥大学出版这本书的时候,把这本书归到“宗教(religion)”一类。因为这本书的大量篇幅实在讨论印度教和佛教。】
如此一来,我实在是不能理解,我们今天还尊严复是第一个把“演化论(evolution theory)”介绍到中国来的人。他最多是介绍了以个(单)词:evolution。但是,因为赫胥黎在Evolution and Ethics的讨论,以及他在这本书对“evolution”这个单词的运用都和达尔文的“演化论(evolution theory)”完全没有关系,因此,严复介绍的只是evolution这个单词,而不是“evolution(演化)”以及“演化论(evolution theory)”。
再接下来,我想说的是,就凭严复对赫胥黎在Evolution and Ethics的翻译,以及严复本人从未想去真正了解达尔文的“演化论(evolution theory)”以及“(biological)evolution”本身,我们就不该把严复尊为“中国翻译第一人”。
首先,严复把它译成《天演论》,是个扩大销量的书名,但是严重不实,因为赫胥黎在Evolution and Ethics讨论的是某些宗教中的ethics,和演化全然无关。
其次,严复之所以翻译赫胥黎的Evolution and Ethics一书,主要原因可能是就是因为这本书就不是一本真正的书,而是一个及其简短的演讲稿(确实是一个演讲,而正文的总长大概就一万单词。)因此,严复是在偷懒。
加上严复从未想去看懂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就更是不能接受。而即便严复在《天演论》的译者自序中提到了斯宾塞(Herbert Spencer),也仍旧是错误的导师,因为斯宾塞同样不懂,甚至也不支持,达尔文的“演化论“
再者,严复在《天演论》的译者自序中说,“赫胥黎氏此书之旨,本以救斯宾塞任天为治之末流,其中所论,于吾古人有甚合者,且于自强保种之事,反复三致意焉。”这一段话就更是扯淡。因为如果说斯宾塞(Spencer)的确提倡人类社会应该模仿生物演化中的“struggle for existence”(因此,任天为治)以达到“自强保种 (preservation of the species)”的结果的话,赫胥黎在Evolution and Ethics一书中的讨论和这全然无关。
因此,严复说翻译要“信达雅”,而他自己则完全是“随心所欲”,想怎么翻译就怎么翻译。严复的所有这些做法可能都预示着中国的翻译从一开始就是低水准的。也许,要提高中国的翻译水准,也许应该从将严复“请下(翻译的)神坛”开始。
因此,如果你下次碰到一个人,显摆自己懂得“演化论”,主要提到的就是严复“编译”的《天演论》或者是赫胥黎的“Evolution and Ethics”的话,你就可以直接告诉他(或者她):“你就装(逼)吧!”
每个受过一点教育的人都应该了解“演化论”的核心思想
我个人同意Jared Diamond的评价,“Evolution is the most profound and powerfulidea to have been conceived in the last two centuries.”
也就是说,我认为,从对人类社会的长远影响来说,“演化论”其实要比比如“相对论”更加伟大。因此,我认为,每一个受过一点教育的人,都应该了解一点“演化论”。因为如果你不懂,你其实不大可能弄懂人类社会,当然也弄不懂生物世界。如果你想稍微了解一下生物演化,那么请读:
ErnestMayr, 2001. What Evolution Is. London: Phoenix. (With a preface by JaredDiamond) 。这本书还将告诉你,Ernest Mayr和Jared Diamond的关系。
如果你想了解社会演化,那只能请你期待我的下一部书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