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襄回忆录 马未都回忆收藏前辈王世襄

2017-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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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2009年岁末,一代文物收藏家.鉴赏家.中国古玩收藏界的元老级人物王世襄老先生辞世,给文化界带来了巨大的震撼.王老去世之后,收藏界的另一位传奇人物--马未都,第

2009年岁末,一代文物收藏家、鉴赏家、中国古玩收藏界的元老级人物王世襄老先生辞世,给文化界带来了巨大的震撼。王老去世之后,收藏界的另一位传奇人物——马未都,第一时间在博客上表达了沉痛的哀悼之情。马未都与王老在年龄上相差41岁,但都因对收藏的热爱而结为“忘年之交”。相熟之后,马未都总是亲切地称呼王老“老头儿”。近日,马未都做客《杨澜 (微博)访谈录》,深情回忆他与王世襄先生的收藏缘分。

与王世襄的“忘年交”

回忆起王世襄先生留给马未都的印象,第一次来,马未都俨然进了一个博物馆,“家具对我的吸引,超过了王老对我的吸引。”马未都说,一进去就觉得哪儿哪儿都是这么好,对那些宝贝爱不释手。

回忆起第一次拜访王世襄的经历,马未都说“那感觉就是高山仰止”。但是他也坦言当时觉得王老家里那些家具对他的吸引更大些:“一进去就感觉俨然一座博物馆,觉得哪儿哪儿都是这么好,对那些宝贝爱不释手。”当王老问他为什么喜欢这些东西时,他的回答很简单:“平生喜欢,不知道为什么。”

马未都也说起王世襄先生为了收藏所付出的代价,“我觉得文物这个事由曾经很深地伤害过他,就是说他因此背上了这个黑锅,后来人生的坎坷也都是由于文物带来的”,马未都回忆起那时王老家中总贴着一张告示,就是为了推辞众多慕名而来的求鉴人。

“殊途”同行

王世襄先生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他从小就见识过各种顶级文物,练就了非凡的眼力,这一点让马未都感叹不已:“他不是上一代人有钱,而是上三代。他的曾祖、祖父、父亲都是朝廷做官的人,而且都是做大官的人,所以这种家学我们确实没法去比。

”同时,王世襄深厚的文学造诣也是令后辈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他从小所受的教育非常正规,他所看到的东西都是顶级的,这一点很重要。”从小见过大世面的王世襄对许多当时流行的食物都表现得不以为意,“他老跟我说,这算什么,那算什么。”

相比王世襄老先生,马未都的青少年时代则过得动荡和不安。他把像自己这样不具备家学根基、半道出家研究文物的人比做“旱地拔葱”,“我们小时候都被荒废了,跟历史上、跟他(王世襄)们这一代的大家不能比,我们就没正经读过四书五经。”但自学成材的马未都也有自己的优势,那便是“无所禁忌”,因为没有受到系统的教育,未被禁锢,所以他收获的全是自己的所思所想。”

玩儿的地道

北京人管文物收藏叫“玩儿收藏”。这一个“玩”字,听上去轻松随意,但真要说玩出道行来,可就不简单了;而王老却连“养蛐蛐”都能养出学问来。马未都赞叹说:“我觉得他在每一个他喜欢的领域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会走到头,走到最深处。

你若把大俗玩到一定程度,玩出理论来,这个大俗就变成大雅。所以北京的这点能玩的东西,基本上都让他玩成了大雅。”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王世襄先生因为生活拮据,不得不靠捡破烂攒钱去搜集流失在民间的各种文物。

相比起王世襄先生那段艰难的“淘宝岁月”,马未都常说自己赶上了一个收藏的好时候。他说从25岁到35岁是他“狂收暴敛”的10年。“我曾经就买过那种今天看来价值连城的东西,当时就是百八十块,要就要这个钱,“那农民简单,说我这20块钱买的,你给我加钱就卖。

”这一老一少两位收藏家还曾经结伴到山西“淘宝”,在当地农民家中发现了王老的著作,然而书的主人却不认识书的作者。和王世襄先生的曲高和寡相反,在大众传媒时代,马未都这个名字,不仅仅在收藏界是久负盛名,后来通过《百家讲坛》这个电视媒介,他似乎也成为了古玩收藏的一个代表,并且拥有了为数众多的粉丝——马扎儿。

“无余才是至乐”

为自己的藏品找到好的归宿是每一位收藏家心中的夙愿,王世襄老人也好,马未都也好,他们都是非常有智慧的人,也不约而同地参悟到:要让自己心爱的藏品传承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把他们“散”掉。王世襄先生说:“由我得之,由我遣之”,但是究竟如何个“遣”法,就各有千秋了。

明式家具是王世襄最引以为傲的文物研究成果,也是最凝聚他心血的收藏。然而,由于收藏条件有限,90年代初,他把伴随自己半个世纪的79件家具全部割爱给了香港友人,运到了上海博物馆。另外一部分收藏则委托拍卖行悉数“随缘”而去了。

马未都则建立了中国第一个私立博物馆——观复博物馆,将毕生的收藏“公之于众”。“我还是希望这东西能够完整地有效地留给社会,“完整”的是我的这份收藏,“有效”是希望我离开这些收藏的时候,它能够良性运转。”在马未都看来,他拥有的不是一件件收藏,而是一个时光、一段情感,一种文化。将文物给他带来的乐趣传递给大众,才是他最大的乐趣,就像他曾经在书中读到的一句话:“无余才是至乐”。

从王世襄到马未都,从玩家到“顽主”,时代的大背景变了,他们选择“藏宝”的方法也变了。他们都是智者,很早便领悟了“散宝”的真谛:任何人都只是这些藏品短暂的留存者,而文化却有着它自己的生命,会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