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女儿生父 蝴蝶的心脏: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凝视

原标题:蝴蝶的心脏: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凝视

关键词:石川祐树、摄影、职业武师

◎陈吴越

“心跳零,血压零。我们本以为女儿的心脏手术还算成功,可是就在一瞬间,一切都变糟了。这时医生打开了你的胸膛,亲自用手按摩你的心脏。就在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你的心脏又开始了微弱的跳动。在基督教中,蝴蝶象征着重生。而你就像一只重生的小蝴蝶,继续留在我们的身边,快乐地震颤着你的翅膀。”

以上的故事并不是什么电视剧中的剧情,它真实地发生在石川祐树身上。他是一位来自日本的摄影师,同时也是故事中小女孩的父亲。其实石川祐树并不算专业摄影师,毕业于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运动生理学系,拥有巴西柔术黑带资格的他,实际上是名职业武术师。然而,正是因为感受过即将失去挚爱的痛苦,石川祐树决定拿起相机,记录下从重生那一刻起,女儿麻由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因为他坚信,摄影有让时间凝固的能力。

翻看石川祐树的照片集,几乎找不到什么跟医院、手术和心脏病有关的痕迹。和母亲相拥,与小伙伴玩耍,穿漂亮的衣服,吃美味的食物,和父母一起周游世界……红扑扑的小脸和精灵般的双眼,关于麻由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亮又温暖。

直到我翻到了一张照片,目光久久都不能离开。照片上的麻由赤裸着上身,背上戴着一对天使的翅膀。微风吹拂下的小脸严肃又坚定,好像真的在思索着怎么起飞。而最令人动容的是大手术留下的那道疤痕,几乎贯穿着麻由小小的胸膛。奇妙的是,在这个羸弱的小身躯上,我反而感受到了无限膨胀的信心与力量。

对于这个以运动为职业、比常人健壮几倍的父亲而言,试着接受女儿的病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张描绘麻由和妈妈一起玩耍的照片是石川祐树的最爱之一。照片拍摄于三年前的盛夏,骄阳下的妈妈手里拿着花洒向天空中喷着水,而小小的麻由在妈妈身旁开怀地享受着清凉的水花。

雀跃的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身衣,在阳光和水滴的映衬下,好像一朵娇艳的小红花。然而,实际上麻由并没有照片中这样茁壮,她经过了三次大手术才勉强活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麻由一天天的长大,她也想像其他的小朋友那样奔跑或是游泳。

当石川祐树试着向她解释为什么很多运动她都不能参与的时候,总是感到很悲哀。天真的麻由还跟爸爸说,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专业足球运动员。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笑脸,我多么希望她的梦想终会实现。

令人欣慰的是,这六年来小小的麻由一直没有从我们的视野中缺席,而且出落得越发健康美丽。冬天和我们一起玩雪,夏天陪我们一起赏花,还带着我们一起去了美国、法国、越南和古巴……今年6月,麻由开始了她小学生的生涯,背着红书包的她在上学的路上向我们比划了一个大大的“V”字。

看着这些充满温情的照片,我们不仅渐渐淡忘了麻由是个病童的事实,而且还把自己生活中的苦恼都抛到了脑后,开始对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心存感激。这一切都归功于麻由的摄影师父亲。

石川祐树坚持不懈的努力也为他赢得了许多成就。他的摄影作品曾获得《木村伊兵卫摄影奖》,这是由朝日新闻社主办的国际上最有影响力的摄影奖项之一。2014年,石川祐树还把多年来的影像和文字集结成书,起名为《蝴蝶的心脏》。

他的初衷是为同样有病童的父母出一本书,彼此获得慰藉和鼓励,却得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盛誉。日本著名摄影家川内伦子这样评论《蝴蝶的心脏》:这是一部和命运顽强抗争的记录,石川祐树把一天天小小的幸福串成了一个个奇迹。

然而,不应被感人故事的光环所遮挡的是石川祐树的摄影造诣。无论从创意、构图、用光和瞬间的捕捉上看,他的每一张照片都有让我“加为最爱”的冲动。和许多日本摄影师一样,在如今的数码大潮中,石川祐树依然坚持胶片摄影,他说只要还能买到胶片,他就会一直拍下去。

宾得6X7中幅相机和富士Pro400H胶卷为我们带来了细腻的画质、暖洋洋的色温和还原度极佳的色彩。钟爱胶片摄影的人认为,只有胶片才能记录下世界最真实的模样。

然而和数码摄影相比,胶片摄影并不容易。一卷Pro400H胶片不过三十几张,想拍出预期的效果需要摄影师精湛的技艺和超凡的耐心。不难发现,石川祐树的照片集中很少有他自己的照片,可是在每张动人照片的背后,我们仿佛都能看到那个终日相机不离身的伟大父亲。